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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敖江拍案而起,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一頓教訓,沒想到手腳發軟,重新癱回坐席軟墊上不得動彈,顫抖的手掌把酒杯碰倒在地。 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不知不覺中,他們竟內力全失! 矛頭自然而然指向了這兩名不請自來的異域女子。 “妖女!你們動了什么手腳?快把解藥交出來!” “交出來——!” “……” 燕無計周身經脈封堵不暢,想強行運力沖開,卻劇痛無比,臉色都摻上幾分蒼白。他看向座下的沈仲清與施正平,這二人也是眉頭緊鎖,顯然也未能幸免。 大殿中央,靛青面色從容,雙手交叉于胸前,又施施然行了一禮。 “我與赤雪自入殿后,活動范圍不過方寸之間,不知諸位所說的‘動手腳’是何意思?!彼Z氣誠然道,“至于名諱,實屬巧合。我家公子身在西域,也是近日才知曉中原武林那位前輩的不幸遭遇。正是怕各位前輩多想,公子這才交代盡量避去姓名?!?/br> 說完,她又替赤雪向敖江致歉:“我meimei天真魯莽,不知分寸,還請前輩見諒?!?/br> 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反倒襯得某些橫眉冷對之人有失風度。 不過還有些人心存疑慮,若不是這二人暗動手腳,還能有什么原因導致他們突然內力全失? 會不會是請帖有問題? 有人開始細細檢查起來,就連請柬外面那層較厚的卡紙都恨不能切分開,探察內里有無異常。 赤雪冷眼瞧著他們又看又嗅的模樣,沒忍住小聲咕噥一句:“跟狗似的,真好玩兒?!?/br> “不得無禮?!?/br> 靛青輕斥她一聲,繼續對眾人道:“我二人只身前來,絕無惡意,消息既已送到,我們也不便久留,這便告辭?!?/br> 見她們轉身要走,有七八名身強體壯的護院立刻攔在門口。 有了前兩日羅大蠻的前車之鑒,燕府怕再出亂子,特意加強了守衛。 赤雪揚手擺出防御之狀,青蔥玉指間已多了一串手鈴,五指微晃,鈴聲如玉石相擊之清脆。 她獰笑一聲,雙目竟隱泛赤色:“一對血玉如意換不來一杯喜酒也就罷了,還虧得我jiejie好話說盡,你們竟還要如此無禮,簡直笑死人了!” 說話間,鈴聲已漸露詭異。 傅少御神色微變,朗聲提醒:“諸位凝神!” 眾人紛紛屏息掩耳,可近前的那些護衛內力低微,抵擋不住魔音入耳,紛紛露出痛苦神色。 而一直游離在狀況之外的燕飛霜,只覺得那清音有如月下仙人撫琴弄簫,甚為美妙,心思不由被勾去大半。 不多時,便眼神迷離,雙頰飛紅。 施奕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指腹下脈搏激蕩,他趕忙封住她的周身xue道,捂住她的耳朵,對赤雪道:“還請姑娘息怒,手下留情?!?/br> 靛青上前按住赤雪,玉鈴瞬止。 “前輩們可是對邀約的時間地點還有存疑,才阻我姐妹二人離去?” 燕無計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竟著了道,面上不掩慍色,心中盤算著縱然提不起內力,但殿內這么多上階高手,齊心協力,想要拿下這二人也并非不可能。 殿內靜得落針可聞,忽傳來斟酒之聲,在此刻雙方對峙氣氛緊張之際,顯得極為突兀。 所有人齊刷刷朝那邊看去,蕭絕手頓了一下,道:“你們繼續,看我作甚?” 他將酒杯拿至唇邊,一陣淡淡的桂花香氣盈于鼻尖,面上看似閑情懶散,不欲摻合這場紛爭,心中卻在暗想這群人當真蠢笨又囂張。 內力盡失這種事不僅輕易宣之于口,還敢在這時給人家強加罪名。若這兩名女子性子再狠辣一些,那趁此機會取這些人的性命簡直如屠雞宰狗一般輕松。 更何況,稍動一下腦子就該想明白,此事與這兩人無關。 有些沒收到請柬的人也中了招,說明問題根源不在請柬上。他想到的唯一能讓這么多人同時在不知覺中喪失內力的方法,就是下毒。 摻在酒菜里,自然最不易被人察覺。 而殿內這么多人,唯有他這一桌的酒被燕飛霜偷偷換過。 蕭絕暗運內力,充盈豐沛,毫無損耗,更是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只是在酒里下毒的人又會是誰?目的為何呢? 他驀地想起上次自己因那幅畫像暫失內力的事,心中一動,湊到傅少御耳邊輕聲道:“給我咬一口?!?/br> “嗯?”傅少御不解。 蕭絕挑眉道:“你的血不是解藥嗎?讓我咬一口,我可不想經脈逆轉,爆體而亡?!?/br> 這是在拿兩人初次交手后,他折回沈家莊去找傅少御索要解藥時的事揶揄對方。 傅少御瞬間了然,寵溺地拍拍他的手,輕聲道:“你乖些,眼下不是玩鬧的時候?!?/br> 蕭絕彎起嘴角,坐直身體,誰知傅少御又追附過來,幾乎咬著他的耳垂道:“回去給你咬,想咬哪里都可以?!?/br> 蕭絕一怔,耳廓瞬間紅了,撩撥他的人卻輕笑一聲,面不改色地撤了回去。 這兩人不過耳語幾句間,就又有不速之客上門,打破了殿內的僵局。 “喲?現在大戶人家宴請賓客不興鼓樂作舞,反愛看人演戲了嗎?” 人未至,聲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