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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已至此,后來的施奕和燕飛霜也大致明白了燕星寒發難的理由。 施奕試圖緩和這緊張氣氛,上前一步問:“傅大哥,你們白日同游上冶,他是不是沒同你一起回來?” 傅少御抿唇不答,燕星寒更覺得他這是心虛,咄咄逼人道:“怪不得少御兄方才百般攔著不讓搜查,原來不是金屋藏嬌,而是幫人金蟬脫殼?!?/br> 此時,傅少御的房間發出一聲細微輕響,庭院中人每根神經都繃得很緊,聽見動靜,燕星寒率先沖了進去,怕他胡鬧,施奕和燕飛霜也趕忙跟上。 然后,三人齊齊愣在屋子中央。 只見蕭絕躺在床上,未束長發鋪散在軟枕上,發絲稍有凌亂,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玄色褻衣,聽見動靜翻身而起時,領口敞開了些,露出了白皙的胸口。借著燭火,還能依稀看到他胸口蜿蜒的幾道傷疤。 緊跟進來的傅少御在看到他這副模樣后,忍不住以拳掩唇,遮住了勾起的嘴角。 燕飛霜趕忙躲到表哥身后,擋住視野,臉頰通紅地問:“公子怎會在、在傅大哥房間???” 施奕驀然想起當初在山洞時,蕭絕高燒不退蜷縮在傅少御懷里的情景,神色也變得有些不大自在,挪開了視線。 蕭絕倚在床柱上,神色慵懶地看向燕星寒:“少爺如此急切,可是又想蕭絕幫忙喂藥?” 燕星寒眉角一抽,問:“你一直都在這兒?” “自然?!笔捊^倦怠地點點頭。 燕星寒不信,叫來方才搜屋子的護院質問,那幾人面面相覷,為首的戰戰兢兢上前答道:“小的、小的只看到床上被褥鼓鼓的,沒敢多看是不是有人?!?/br> 燕星寒黑了臉,強壓著怒火,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問道:“這夜半三更的,蕭絕公子怎么會宿在少御兄的房間???而且你既然在,為何方才不吭一聲呢?差點兒鬧出誤會?!?/br> “白天玩累了,不想動。至于我為何會在這兒,”蕭絕懶懶地看向門口,“少爺不妨問他?!?/br>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傅少御的身上。 傅少御摸摸鼻尖,揶揄道:“金屋藏嬌,不便多言?!?/br> 眾人:“……” 鬧了這么一出,燕星寒頓覺顏面掃地,脖子似乎疼得更加厲害,到后來還是被管家風伯攙著,艱難地去了燕無計的書房。 傅少御等人也一同跟上,誰也沒提西苑發生的插曲。 書房地毯上并排躺著三個人,皆雙目緊閉、眼下發黑,唇色更是殷紅如血,模樣看起來極為嚇人。 燕無計一臉沉肅坐在書案后,道:“去追竊賊的家仆,將近半數都中了招,癥狀皆是如此?!?/br> “這是什么毒?竟如此厲害?!笔┺葟澭讲榱讼氯说那闆r,鼻息微弱,脈象極亂。 “此毒名為赤練,”燕無計幽幽看向歪脖子的兒子,“五毒教獨門秘制,無藥可解?!?/br> 燕星寒心虛地往旁邊躲:“爹你看我做甚?” 燕無計冷哼一聲,拍案而起,嚇得燕飛霜一個激靈,她甚少見到父親震怒的樣子。 “逆子!”燕無計繞到案前,一手指著躺在地上的護院,道:“若不是你白日與那羅大蠻結下恩怨,他會夜闖燕府,下毒害人嗎?” “那怎能怪我呢?”燕星寒覺得委屈,指向蕭絕,“明明是他跟那個刀客有怨在先,不是我……” “還敢頂嘴!”燕無計揚手欲給他一記耳光,施奕趕忙攔下,“姨丈莫惱,星寒馬上就要成親了?!?/br> “成親?這些人最多撐不過兩日,我看府上干脆喜事喪事一起辦好了?!毖酂o計厲聲道。 燕星寒躲在一旁不敢吭聲。 傅少御上前道:“伯父稍安勿躁,赤練究竟是不是無藥可解,還需問過羅大蠻再做定論?!?/br> 燕無計面色稍緩,嘆道:“那名刀客我略有耳聞,他為人jian猾,今夜讓他逃掉,再想找到人就不容易了。更何況不肖子的婚事將近,諸事纏身……” “傅某愿為伯父分憂?!备瞪儆鲃诱埨t,蕭絕涼涼地掃他一眼。 這正合燕無計的心意,只是他也沒抱太大希望,簡單囑咐兩句就遣大家散去,只留下燕星寒又將他訓了半夜才算解氣。 只是主動領了尋人任務的傅少御卻連大門都沒邁出,直接跟著蕭絕回了西苑,看意思是要繼續睡覺,蕭絕忍不住問:“你不出去找人?” 傅少御搖頭不語,而是徑直拿起水盆去院里打水,一盆盆往浴桶里倒。 打滿水后,他走到蕭絕面前,一把將人抄起,然后不算溫柔地把蕭絕丟進了浴桶。 “你發什么瘋?” 蕭絕嗆了口水,單薄的衣衫被打濕后緊貼在身上,他兩手扒著浴桶邊沿仰頭看向傅少御,一臉不悅。 傅少御捏緊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盯著他看了片刻,又將人按回水中,冷肅道:“再好好洗洗,一股血腥氣?!?/br> 第28章 誓傾心 蕭絕泡在浴桶里,每次掙扎起身就會被重新按回水中。 他周身內力被封,無法反抗,只能頂著一張被打濕的臉龐,對傅少御怒目而視。 傅少御不為所動,力道粗重地給蕭絕擦洗前胸后背,一直把那白皙的皮膚搓出紅痕,鞭傷掉了新痂,才停手。 他在生氣。 蕭絕憤怒之余,心里還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