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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傅少御上前查看,鳳眸微凜:“《問淵錄》?” 此言一出,階下眾人皆驚。 傳聞《問淵》所錄乃武林至尊絕學,且暗含藏寶圖鑒,得之可得天下。 二十六年前,一凌氏俠客偶然得此劍譜,還未參悟,就遭滅門慘禍,劍譜從此不知所蹤。 時隔二十余載,復有殘卷現世,不禁教人疑竇叢生。 劍譜是真是假? 為何只有殘卷? 當年凌氏滅門,是否與魔教有關? 江湖不乏性情耿直之人,想到什么便說什么,夜宴當即成為拷問當年凌氏之禍與劍譜下落的刑場,唇槍舌劍,一個個越說越激動,甚至有人已長劍出鞘,直指岑不語。 “諸位稍安勿躁,”傅少御道,“晚輩聽聞當年凌淵也是一方有名俠士,與幾位前輩私交甚好,不知當年可有人見過真正的《問淵錄》?” 沈仲清和他身邊幾人俱是一怔,彼此交換眼神,無人作答。 一時間,偌大庭院陷入微妙的沉默中。 看這樣子只怕整夜都要耗在此處,屋檐上的蕭絕再耐不住性子,袖中暗箭飛射而出,直插進方才席間最為聒噪之人的胸口。 那人應聲倒地,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抽搐兩下氣絕而亡。 “??!有刺客!肯定是魔教的人!” “如此張狂!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 情勢陡然直下,賓客紛紛亮劍拔刀,直攻岑不語,十名美姬瞬間布陣迎敵。 岑不語森然鐵面之下,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無嘲諷:“我等好心祝壽,竟遭此惡待,爾等枉稱俠士正義之輩!” 說罷,他縱身直起,鷹爪成鉤奔襲沈仲清命門。 沈仲清正欲閃身避開,一柄月華長劍已將鷹爪格開,傅少御劍招凌厲,出手又快又狠,岑不語一時間不能近身。 “廢物?!?/br> 蕭絕冷嗤一聲,袖箭“嗖嗖”飛出兩支,釘向傅少御面門。 長劍急轉,打落急速攻來的暗器,傅少御棄了岑不語,縱身躍起,于疏星朗月下,揮劍直刺伏于暗處的蕭絕。 蕭絕抽出腰中軟劍,“欻欻”聲響中,軟劍似水蛇疾速纏住月華。他凝力聚于掌心,拍向傅少御天靈蓋。 傅少御撤步疾退,兩劍擦劃出星星花火,他正聲道:“閣下何人?” “取你性命之人?!笔捊^答道。 話音未落,手腕一翻,軟劍再次揮斬皎皎月光,連刺傅少御要害。 他身形鬼魅,出劍極快,傅少御自問行走江湖以來罕逢敵手,今夜卻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沒讓蕭絕占盡上風。 兩人從屋檐打至墻外,再一路纏斗,到了城中正街。 聽聞兵戈相交之音,街上人家紛紛緊閉門戶,吹燭熄燈,打更人也忙藏進窄巷,不敢露面。 “男兒行走江湖自當光明磊落,閣下為何不肯透露姓名?” 傅少御足尖輕點,縱身躍上一道茶肆旗桿,揮劍打落凌空射來的兩只飛鏢,笑道:“你袖中藏著多少暗器?” “將死之人,不必知曉?!?/br> 蕭絕嫌他聒噪,卻也暗自心驚。 兩人過了不下百招,傅少御應對游刃有余,此刻還有心調侃,顯然修為功法皆在他之上。 久戰不是辦法,他加緊攻勢,手中軟劍舞得密不透風,只聽一聲玉碎輕響,傅少御束發玉冠驟然崩裂。 皎月之下,他一頭墨發飛散狂舞,竟添幾分邪氣。 “我這玉冠,很貴的?!?/br> 傅少御橫劍擋住又一記斜刺,月光映在劍身再折入他眸底,懾人心魄的冷。 “先欲奪命,后又破財,若是不看你一眼全貌,傅某當真死不瞑目?!?/br> 言罷,他左手探出,直抓蕭絕眼罩。蕭絕面露嫌惡,偏頭避開,反掌攻其腋下。 傅少御飛身躍到他身后,蕭絕后頸一涼,隨即系在發間的黑繩松了,左眼眼罩倏然滑脫。 他心中一凜,揚手撒了傅少御一臉白色粉末。 傅少御掩面屏息之際,右臂被斜刺一劍,血腥味彌散開來,月華劍翻轉直砍蕭絕手腕,兩人再次拉開距離。 蕭絕緊閉左眼,冷啐一句“無恥”,不管不顧將兩袖中的暗器、毒粉、蠱蟲齊齊射向傅少御。 傅少御左閃右避,身形顯出幾分踉蹌,饒是如此,一張嘴仍是喋喋不休。 “閣下雖為男子,容貌卻生得美艷動人,即便這般故作女兒嗔嬌之態,也實難教人厭惡?!?/br> “去死!” 蕭絕手中軟劍忽發出嗡鳴之音,劍氣暴漲,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擊傅少御喉間。 傅少御不敢怠慢,挽劍格擋之際,他于飛舞青絲中看到了蕭絕的左眼。 一抹幽藍,海妖般的魅。 失神一瞬,頸間溫涼,右肩隨之傳來尖銳的刺痛,傅少御抿唇踢向蕭絕下盤,蕭絕拔劍再刺,眼見就能取下此人首級,檐下忽飛出一道暗影,將傅少御護在身后,一掌拍下震得蕭絕虎口發麻。 蕭絕見他來了幫手,不欲以一敵二,射出最后一道暗器,幾個起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必去追?!?/br> 傅少御收劍入鞘,抹去飛濺在臉上的血沫。 暗影回身,單膝跪地垂首道:“公子何必以身犯險?屬下……” “無需多言,我自有分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