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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無奈著,忽而有人伸手勾住他的腰肢,下一瞬身體便被人往后提去,眼前一花,雙眉緊蹙滿臉不悅的宋鈺撞入眼中。 “宋鈺!” 莫名的,見著他后,傅長言心中一喜,眼眸更是明亮幾分。 宋鈺望著懷中遍體鱗傷的男子,擁著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輕顫,“傅長言……” 他顫聲啟唇,話音未落,懷中之人便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再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你救救我……宋鈺……我好疼啊,求你救救我……” 左右今晚狼狽的不行,傅長言也不管什么臉皮了,癱在宋鈺懷中帶著哭腔開口,求他救救他。 “求你……幫幫我……” 軟綿無助的哭聲在耳邊響著,更有微涼的液體落到頰邊,懷里的人踮著腳掛在他身上,臉親密地靠在他耳畔,好似他是什么救命稻草般牢牢抱著。 這樣的傅長言,宋鈺第一次見。他先是渾身僵硬,隨后抿了抿唇,雙手一點一點收緊。 “好?!?/br> 第54章 鈺言54 * 遙想多年前, 傅長言一身錚錚鐵骨, 便是受盡折磨吃盡苦頭,亦不曾掉過一滴眼淚。 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流血不流淚。 唉, 重生一回都不知哭過幾回了,著實丟人, 委實無奈, 可這副軀殼弱雞的不行, 他就是想當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都辦不到,除非自戳雙目,否則該哭還得哭。 說起來,哭倒也并非全無好處, 譬如那夜掛在宋絕情鈺公子身上哭了半天,對方居然破天荒沒把他推開,還好心將他抱回住處療傷。 同為男子, 用抱這個姿勢難免有些怪異, 旁人看著奇怪, 抱人者亦覺不自在,故而常人一般是用背這種方式。 從前為羞辱宋鈺,傅長言也曾抱女子一般抱過他, 沒想到有朝一日, 似女子般被抱在懷里的人變成了他。不過那晚他全身上下疼的要命,哪還顧得上宋鈺是怎么帶他回房的,莫說是抱著回去, 便是扛著回去他也沒異議。 傅長言依稀記得自個兒兩手勾著人家脖子賴在對方懷里哭得抽抽噎噎,后面要不是痛昏過去,怕是脫了衣服包扎處理傷口時,還要鬧一鬧。 他這個人啊,得寸進尺信手拈來,別人退一步他進三步,別人退一丈,他直接往人家懷里鉆。 宋鈺想必是看他傷的嚴重才縱著他,醒來后任勞任怨伺候著,端茶倒水蒸藥療傷,比璃淵照顧他時還要小心仔細。 那夜惡斗,傅長言身上鞭痕密布,胸口一個血窟窿,可以說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便是臉上都有傷痕。宋鈺為他處理傷口時一口牙齒差點咬碎,舌尖嘗到鮮血才控制住胸腔內澎湃洶涌的戾氣,努力將那些陰暗暴虐的念頭壓下,只抿緊了唇為他療傷。 他隨身攜帶的傷藥不多,幸好霓翩然送了一些過來,后來玉淮江氏不知為何也送了一些,三大名門的頂級傷藥都抹在傅長言身上了,如此精心養了數日,他身上的傷勢才愈合結疤。 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日,傅長言傷成那般模樣,自是要好生養著的,但他關在房里養傷的這幾日,外面依舊風波不斷。 霓氏老尼姑驟然逝世,早前逃到此處的酆燼生夫婦立刻跳了出來,先拿煉魂術說事兒,道霓明如喪盡天良走火入魔,這些年為了復活自己的愛女霓翩然殺了不少名門修者,還拿出所謂的“證據”,指證當年害死酆家老太爺的兇手就是霓明如。 說到這酆家老太爺,多年以來,正道人士一直嚷嚷著是魔宗所害,沒想到酆燼生夫婦竟拿出“證據”為魔宗洗脫罪名,倒真是有趣。 左右人都死了,黑白全憑酆燼生夫婦兩張嘴,也別覺得他們在幫魔宗,實際還是為了自己。 酆燼生的夫人叫霓婳如,是霓明如的師妹,成婚后離開夜瀾,同夜瀾有生意上的往來,不少靈器法寶的,會看在娘家人的份上少點錢。故而她與霓明如關系還算不錯,如此才會逃回夜瀾來。 眼下霓明如一死,霓婳如看霓翩然好欺負就打起夜瀾的主意來,若她成為夜瀾霓氏的新掌門,有整個夜瀾霓氏做后盾,要幫自個兒的夫君酆燼生重回酆家就容易多了。 目前霓氏門派內大小事宜,霓婳如都親力親為,還哄得霓翩然自愿交出大權,全權命她處理扶搖閣和煉魂術之事。 近些年來,各大名門確實有不少修者無故失蹤,但誰也沒想到會是霓氏掌門在暗中施展邪術。如今真相大白,仙門百家群情激憤,紛紛涌到夜瀾要討個說法,一如當年圍攻玉淮江氏時,不問青紅皂白就要霓翩然這個“妖女”以死謝罪。 霓翩然性子恬淡嫻靜,哪見過這等場面,加上親娘剛死,可謂是身心俱疲,面對從四面八方撲過來的豺狼虎豹,她實在不知要如何處置才是。 霓婳如便趁機架空霓翩然,將整個夜瀾霓氏都掌握在手里。 眼看酆燼生要東山再起,酆懷急紅了眼,不管不顧闖到宋鈺房內,張口便威脅要將傅長言的真實身份說出去。 彼時房內只有傅長言一人,見酆懷闖進門來,他靠在床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等著聽老匹夫的長篇大論,看他能說出什么花來。 “傅沅,我若將你這個正道敗類奪舍重生之事公之于眾,你覺得會如何?” 酆懷這步棋部署已久,今日,終于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