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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言旋身回到涼亭,很是無語的看著哭唧唧的宋清越,頓一頓,道:“那你去膳房給我下碗面,這總有吧?” 聞此言,宋清越不住點頭,把眼里的淚水逼回去,扭頭就往雅竹居外跑,生怕慢一步傅長言會改變主意,繼續打湖里小黑小白小紅的主意。 望著狂奔離去的小屁孩,傅長言搖搖頭,心道還是儒竹正常一點,酆家養的靈獸,他想吃,他不但不阻止,還幫忙把看守靈獸的門生引走。 嘖,再換一碗面回來又如何,那面必定也沒什么好吃的,頂多擱幾片菜葉,估摸著雞蛋也不太可能有。 當然,傅長言并非真想吃面,不過是隨便尋了個由頭支開宋清越罷了。 待小屁孩走后,他立刻離開雅竹居,朝著鎮六合塔樓的位置飛去,腳下踩著山尖樹冠,不一會兒就看到半隱在薄霧之中的高大建筑。 傅長言蹲在樹枝上,俯瞰著前方的塔樓,發現外圍設了一道靈障,還有四名弟子來回巡視著附近。 這守衛,還是略顯薄弱啊。 暗暗不屑了一下,他縱身躍了下去,身形迅速地繞到兩名弟子身后,折腰扇扇柄敲了兩下,就把他倆給放倒了。 另兩名弟子聽到動靜,立刻抬手掐訣,引了靈力想擊鼓示警,結果靈力被傅長言持扇打開,下一瞬,地上又多了兩個昏迷過去的人。 “不堪一擊~” 傅長言收起扇子笑了笑,方要舉步向前走,后頸驟然一痛,隨即便眼前一黑意識全無。 “見過先生?!?/br> 宋鈺用自己的身體支撐傅長言站立不倒,兩手抬起,恭恭敬敬的對從天而降的男子行禮。 “靈昀,發生何事?” 男子蹙眉看著倒在地上的弟子,再看向腦袋耷拉著靠在宋鈺懷里的人,對方穿著宋家弟子服,想必和地上的弟子一樣遭到什么人的襲擊了。 男子乃宋清越叔父,這段時間一直隱在暗處看守著鎮六合塔樓。 宋鈺收手擁住懷里的人,面不改色的答:“方才見一只九尾雪貂跑過去,許是它傷了同門師兄弟們?!?/br> 一聽到踏雪在縹緲山現身,男子的臉色登時變了,不再多說什么,拂袖飛走。 宋鈺抿了抿唇,末了喚出云澤劍,反手將傅長言丟到背上背起,凌空飛回雅竹居。 “靈昀哥哥!” 咋一見宋鈺回來,且背上背著“失蹤”的傅長言,宋清越很是驚訝。 “長言公子怎么了?” “清越,你先回去?!?/br> 落地后,宋鈺扣著傅長言的腰把他翻到面前,緊接著沒有絲毫遲疑地彎腰撈起他兩條腿,換成正面抱著走進房里。 “哎……” 宋清越踮起腳看著宋鈺大步離去的背影,心里有點擔心傅長言,但長輩都說讓他回去了,他不好再逗留下去,便道:“靈昀哥哥,這是長言公子想吃的面,清越放桌上了?!?/br> 內室沒有動靜,宋清越巴巴看了一眼屏風,而后離開了雅竹居。 內室的床榻邊,宋鈺已把傅長言放到床上了,此刻,后者毫無防備地躺著,雙目緊閉,密細的睫毛下有一枚小小的淚痣。 這是一張看起來純良無害的面孔,像此刻般不動不說話時,渾身散發出的氣質溫潤恬靜,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不得不說,傅長言若正兒八經不胡言亂語動手動腳的,他絕對比正道里的人還要一身正氣仙風道骨。 可惜他是魔宗少宗主,仙門百家口中的正道敗類。 宋鈺盯著看了片刻,心中又覺煩躁,手按在了云澤劍上,遲疑著要不要拔·出劍把面前的魔道中人除了。 “靈昀師弟,不好了!” 院外忽而響起驚慌不已的大喊,宋鈺收起浮躁的心思,拉過被褥蓋住傅長言,放下一半的床帳,接著大步往外走。 “師弟!星河出事了!” 來人過門檻時差點摔倒,幸虧宋鈺箭步過去扶住他。 宋鈺把人扶起來,“師兄莫慌,大哥如何?” “是魔宗,魔宗的人傷了星河,星河有危險……” 話說到這,內室驀地發出一聲悶響。 宋鈺神情一凜,旋身瞬移到內室,便見窗戶大開,床帳隨風輕晃,床上則空無一人,連帶那床被褥都不見了。 “師弟?” 傳信的弟子疑惑的喊了聲,他還站在門口,沒有隨便進入宋鈺的寢房。 “無妨,一只野貓罷了?!?/br> 宋鈺只看一眼便猜到應當是踏雪將傅長言帶走了。 他伸手撫了撫窗戶上的爪痕,心中甚是后悔懊惱,就該直截了當殺了那邪道魔人才是,怎可被他的表象所騙。 邪門歪道都是一丘之貉,如今魔宗的人傷了大哥宋星河,他卻救魔宗的少宗主…… 如此想著,心里便留了個結。 半月后在蓬萊再遇傅長言時,宋鈺想也不想便拔劍刺向他。 彼時傅長言一身魔宗常服,拎著酒壺倚在樓臺上聽女妖唱著曲,冷不防感覺到一道殺氣自后襲來,他險險避開,抬頭一看是宋鈺,霎時有些哭笑不得。 “宋鈺,你說你這人怎如此有趣,先前我道等我肩上的傷好了,你再刺一劍,沒想到你還真追到蓬萊來刺我?” “……” 宋鈺原本是要新仇舊恨一起算的,可凝眸一看傅長言,看他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心里又無端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