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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捏著風冬的下巴觀察了片刻,確定這個女人并不是受傷,只是鼻子流血,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就算是這一大群俘虜里,琥珀的在意程度同樣有所不同,風冬是眾人里最為勤勞跟溫順的,幾乎不會偷懶,挨打的次數也最少,她甚至有意讓這個女人加入部落。 “你會說我們的話?” 琥珀慢悠悠地詢問道,微微挑起眉毛。 而風冬嚇壞了,只是顛來倒去地不斷重復著那幾個字。 琥珀微微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等巫來了。 正巧遛完閻小旺的閻同樣沒有事,將胖嘟嘟的兒子丟給默訓練之后——他倒是也心大,完全不怕被自己胖揍過一頓的默對閻小旺打擊報復,不過大人的恩怨很少牽扯到孩子身上,更別提默這種人了,他只會嚴厲地教導閻小旺,故意搗鬼這樣無恥的事,他不會做,也不可能做。 無恥也是需要相應的利益來學習的。 羲絲找到烏羅的時候,絲麻混合制成的裙子都快飛起來了,她只穿著草鞋,沒有被獸皮包裹,跑到雪地里后就覺得腳心濕漉漉的,冷得厲害,就趕緊抓住正在行走的烏羅往回跑。 “羲絲,怎么了?” “巫,首領找你,還有一個……”羲絲倒不至于被血這種東西嚇到,只是懷疑風冬的腦子出了毛病,她想了下該怎么形容,“有個女人,那個比較乖的女人突然摔在地上,抓著首領大叫?!?/br> 不是吧?這群人里有狂犬病潛伏者? 烏羅一聽這個形容,頓時拿出最壞的結局來猜測,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便加快腳步跟羲絲一起往回走,他匆匆推開門沖進來,就看見那個羲絲形容的女人,鼻血流得很多,不過這會兒已經止住了,半張臉都被劃拉開,全蹭在了琥珀的裙子上。 “琥珀——”烏羅馬上壓住了自己的聲音,這個女人很顯然完全沒有任何發病的征兆,看起來她更像是在求琥珀什么事,眼淚將血沖得亂七八糟,“發生了什么事?” 琥珀奇道“閻沒有來?” “你找閻?”烏羅更覺匪夷所思了,“那你還讓羲絲喊我?這關我什么事?!?/br> 琥珀遺憾道“他一直跟你在一起啊,我還以為找到你,就能找到閻了?!?/br> “……” 不知道是不是烏羅心里有鬼,他真的覺得這句話有點怪怪的。 “找我?” 而閻完全不辜負琥珀期待的,很快就從門后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應該是剛到的,不過憑借這個世界的人平均水平的耳力,完全有可能聽完了全程對話,接上回答合情合理。他欣然低頭鉆進來,目光掃過眾人,走路都帶著一陣冷風,完全奪走眾人的主導權,仿佛天生就該身居高位,他很平淡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仰頭看著詫異的琥珀。 “我來了,你說吧?!?/br> 烏羅不禁搖頭感慨“琥珀正是聰明得恰到好處啊?!?/br> “恰到好處?”羲絲忍不住發問。 “過分聰明的人總是盲目自信,特別是自作聰明?!睘趿_意有所指,目光含著笑意落在閻的面容上,他被羲絲拉來時跑得太快,脖子始終還有些疼痛,因此蓄意打擊報復,聽起來是解釋給羲絲聽,其實是對座上的人表達不滿,“總以為自己是全對的,聰明又不過頭的人懂得曲線救國,不會太過依賴自己的智慧,反而有很多選擇?!?/br> 閻重重道“是啊,琥珀,你不該這么盲目自信?!?/br> 琥珀“???” 要不是琥珀沒有經歷過九年義務制教育,她大概現在要說“這他媽關老娘屁事啊?!?/br> 不過琥珀仍是生動而形象地用自己的表情表達了這句話,她當然聽不懂這兩位大神在打什么禪機,只是面色不善地抱著油罐,反正人已經來了,要說什么都可以“閻,她會說幾個我們的話,可是我聽不懂,你知不知道她們在講什么?” 閻略微挑眉,看向風冬,他當然聽得懂這些人整天嘰嘰喳喳在講些什么,便直截了當地開口詢問道“你怎么了?” 這熟悉的言語讓所有的俘虜都下意識看向了他,而風冬飛速扭過頭來,速度之快幾乎能叫人聽見骨頭的響動,看起來完全不把自己當一回事,看得烏羅脖子一陣酸痛,忍不住抽著氣嘶嘶叫兩聲。 “你……你會說我們的話?” “會?!遍愊ё秩缃?,他要是去做律師,恐怕要按字收費,漫不經心地看著風冬。 風冬本來以為生路無望,她不知道自己學的話對不對,結結巴巴的,看著琥珀似乎聽不太懂又沒有饒恕他們的意思,更是瑟瑟發抖起來,這下發現閻會講她們的話,立刻手腳并用地爬過去,手心被地面的木刺嘩啦開一道口子,她也不疼,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 她轉頭看了下其他人,咽了咽口水“我們會努力干活,吃得也會很少,可不可以別吃我們?!?/br> 要說之前沒有人知道風冬怎么突然變成那樣,她這句話出口之后,全場都寂靜了下來,連男人們的臉上都帶上了一層恐慌之色。如果是在琥珀來之前說出口,他們也許會暴起傷人,畢竟當時只有幾個女人而已,可是現在閻也在,眾人本就所剩不多的勇氣立刻煙消云散了。 所有的俘虜都竭力將自己縮成一小團蘑菇,避免被挑出來吃掉。 有幾個體格較大些的,更是把自己抱得緊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