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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尾榫呈現梯臺狀,有兩種不同的模式,一種是上大下小,一種是根窄口寬,這是為了積壓時節點的穩定性,由于外小內大,一旦吻合,就基本上無法脫開,除非用暴力破壞,因此經常被拿來做家具里的抽屜。 而木楞房整體看起來,就像是匣子一般,這是最簡單的榫卯,必不可免地有所對應。 沒有普及教育的慘況很快就報應到了烏羅頭上,他給所有木頭編了號碼,無奈大家看不懂,只好花上一整個下午,經過溝通跟了解,按照原始人的思維,把阿拉伯數字變成了他們所熟悉的圖畫,用花草跟動物來替代相對應的木頭,這才勉強過關。 做這個倒是不難,只是需要耐心,好在部落里的人都不缺乏,最開始烏羅還用葉子折疊成大致形狀教導他們,后來做熟了之后,就憑著感覺走,如果過大過小了,相對應的另一根木頭就再打磨一二,便算是過關了。 這個其實也不需要特別精準,即便只做個大致的卡口都可以,那些空缺能用泥土填充,確定大致的榫卯是為了讓整個結構更穩定。 木頭大致有多高,烏羅不太清楚,不過他對比下自己的身高后,底下那層坑差不多是兩米,而木頭少說有六米左右,反正三個他是肯定有的。 書本上還提議擦些木蠟油可以延長保質期。 烏羅只能給這個提議一句話沒有,滾蛋。 一般的木楞房是五個面,屋頂除去不算,地板跟四面墻也是嵌合在一起的,可是烏羅挖了個大型地室,底下這個該怎么處理就成了難題。 一開始烏羅想得是再添加底部的木頭來嵌合,可是這樣地面上的木頭就會太高,他的二層小樓一下子變成了三樓小樓,做起來就比較麻煩了。 別問,問就是發愁。 部落外的木頭在越壘越多,人們打磨卡口越來越快,就連樹皮都編織成了一片片長瓦,等著蓋在屋頂上。 烏羅還沒有開工。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 烏羅憂愁地蹲在巨坑邊觀看,思考該怎么解決這個麻煩,還是經驗不足,不太成熟,一拍腦子就想了。 華也跟著他蹲在旁邊,問道“烏,這個坑,還要挖嗎?” 河那邊都快被烏羅他們挖出道來了,部落這邊的土挖出來后全都貢獻給了河水,堪稱循環利用,十分環保。 “華?!睘趿_輕嘖了聲,他看了看附近,去柴火堆里捧了些小木柴回來,刨了個小小的坑問道,“你看這個洞?!?/br> 他將木棍插在旁邊的土里,形成一個大概的房子狀,又在坑洞上排上地板,惆悵道“你看得明白嗎?” “嗯?!比A沉思片刻,“你把洞關起來了?!?/br> “對?!睘趿_將兩根小木棍拿起來打磨了下,做出穿貫的凹凸口——這樣做是為了更直觀,畢竟這兩根木棍太細窄了,然后將它們倆上下垂直地合在一起,解釋道,“你看,這樣的話,它們就不會掉下去,可是這么做,坑就白挖了,而且一旦泥土松開,就掉下去了?!?/br> 華不解道“那為什么,不放在洞里?” “放在洞里?”烏羅疑惑道。 華點點頭,他將烏羅刨開的小坑又挖開了些許,將兩根合在一起的細木棍塞進去,展現給烏羅看“就,這樣,放在坑里面?!?/br> “對啊——”烏羅忽然驚叫一聲,他一直以來想得都是底下部分是泥土,卻沒有想過把地面上的木頭放到地下去,他始終將兩個區域分開來,因此思緒始終在如何讓地下與地上連接之間來回徘徊,其實它們完全可以合為一體。 而且下陷地面周圍的泥土可以嚴絲合縫地貼合著木頭,也就意味著它更不容易動搖。 這其實不是什么特殊的想法,只是烏羅當局者迷,沒有華這么旁觀者清,他想得越多,考慮得越周密,目光便只在自己的計劃上打轉,心中認定了木頭就該在上面,因此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華沒有什么心理負擔,想法就簡單許多了。 烏羅敲定了設計稿最后一步,就讓部落立刻開工——這兩天他們收集夠足夠的材料之后,又散去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了,一時間不能把人手全召集過來,于是又拖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就起來挖坑,畢竟之前沒有想過要放木頭下去,現在當然要適應修正后的木頭大小,而烏羅讓眾人將要拿來鋪成地面的木頭用火炙烤一遍,這時候沒有刨子,只能用碳化來打磨大致的平面,他們還沒辦法把圓木剖開成漂亮的半圓形。 不過因為碳烤表面實在是太慢了,烏羅最終忍無可忍地買了一個手工刨子。 拿刨子這種工具出來,一來是因為能增快速度,二來是地面要是始終保持筏的模樣,烏羅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哪天走著走著扭到腳。 再來,他也大概看明白刨子是怎么做的。 最簡單的刨子是由刨床,刨刃,刨楔、把手還有蓋鐵組成,蓋鐵去掉后更省力不過工作面也更毛糙。 不過這年頭還要什么自行車,當然是方便簡單實用最好。 其他都可以用木頭解決,最多就是度量衡的問題,刨子真正的麻煩是在于鐵刃。 沒有鐵礦石,看懂也沒用。 負責燒地板木頭的華對烏羅拿出來的這個刨子很感興趣,不過烏羅只讓他們將木頭推成平面,并不教導該怎么制作。大家早就有過棉被的經歷,因此學習過使用方法后就開始老實干活,眾人挖出差不多大小的坑洞之后,就火速趕往華的身邊,看他推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