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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枯躺下時腦袋一片空白,他看了看身旁的魚契跟壘力,他們倆目光呆滯,仿佛舒提起的魚籠里已經快喘不上氣的那些肥魚。 而睡得最遠的宿簇幽幽道“漆枯,我們在天上嗎?” 漆枯帶著還未消散的熱意,僵硬道“我們,在云上?!?/br> 宿簇無聲地贊同了他。 四人還不知道,這一切只是開始。 連山部落的日子很簡單,男人既不會妨礙女人,女人也不會干預男人,如果遇到什么麻煩,就找巫解決,如同漆枯這樣的邊緣人,基本上要么跟著女人去采集,要么就跟著傷殘人士一塊兒去打磨武器。 可是新部落不是這樣的。 早上起來吃過飯之后,男人們就帶著他們開始腌rou,一直給他們煮飯的那個叫做炎的女人遞來一罐青白色的鹽,他們要干的活也非常簡單,把這些東西涂在rou上之后,用繩子穿起來掛在木架子上。 這樣輕松的活別說的男人了,小孩都做得了。 壘力急著想跟新部落顯擺自己的厲害,便粗聲粗氣地詢問默道“不獵?” “最近吃魚,部落里有rou?!蹦貞浟讼聻趿_的說法,肯定道,“讓獸生小獸?!?/br> 如果部落里食物缺乏的話,烏羅當然不會談什么春季環保,可是他們這次換人還剩下許多食物,沒有必要對部落附近的野獸斬盡殺絕。 人跟野獸的爭斗一直維持了很長時間,后世說“春蒐夏苗,秋獵冬狩”,除了磨煉馬上的弓箭功夫之外,還為了避免繁衍過多的野獸來踐踏農業。因此除了春天是繁衍期之外,烏羅還希望部落里的男人能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再進行狩獵——最重要的是留下來提升生產力,rou干保質期再長,也總得偶爾吃點新鮮的。 四人雖然不明白烏羅的考量,但并不妨礙他們聽話。 等腌過rou之后,炎出來分果子,有不少果子積壓得快要壞掉了,吃起來都有點酒香氣了,真正壞掉的被她丟進了烏羅刻意開辟出來的發酵地里,而還好的便被拿出來分給眾人。四人吃了一餐水果午飯,快正午時,狩獵隊又到河邊去挖泥燒陶,這次他們總算跟烏羅一起干活了。 烏羅正在研究怎么把窯的溫度再提升一些上去。 陶器跟瓷器雖然就差了一個字,但概念完全不同。 烏羅先教了小酷哥怎么上釉彩,最早的釉就是草木灰泡成的灰漿,將粗淺燒制過的陶器浸泡進去再進行第二次燒制。 上釉有好幾種方法,比如說浸、淋、噴等等,他們現在的陶器雖然都不大,但架不住拿來泡灰漿的容器也小,因此只能在小器具上慢慢學習。而且釉能有效地封閉陶的表面,令陶器更不容易碎裂或者是漏水,即便不為了瓷器,單純為美觀,也應該升級一下技術。 陶器在這個時代已經出現,可是堅固、美觀的陶器仍舊有非常強大的競爭力,這種技術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慢慢實驗的。 可是烏羅知道怎么做窯,怎么上釉,無形之中就加快了數百年的進度,食物這些暫時不拿出去換,他打算用陶器去參加雨季后的交易。 誰知道其他部落都有些什么,陶器當然是燒得越多越好,尤其是這玩意還算是半個消耗品。 漆枯身體虛,男人們嫌他挖泥和泥礙手礙腳的,就讓他跟著去學怎么做陶器。 女人們正愁人手不夠,急忙將漆枯拉過來,將一堆泥捧在慢輪上,用腳轉著演示給漆枯看。 早上腌rou曬rou,中午燒陶挖泥,下午又學著磨制弓箭。 四人累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他們這才發現要做新部落的男人,幾乎什么都要會,而且他們都沒有什么體力的時候,其他男人居然還顯得游刃有余,明明大家干的活都差不了多少。 漆枯來到新部落的第二天,談不上噩夢,可是也算不上享受,他隱約覺得新部落跟自己所想得有極大的差別,不過等到晚上他們躺進云朵里的時候,每根骨頭幾乎都在傾訴著舒適,又覺得一整天的勞累沒什么了。 其實要真說辛苦,倒是算不上,只是有許多細細密密的活,讓人覺得頭大。壘力頭腦簡單些,就倍感痛苦,他覺得那是女人就能做的,男人應該磨制武器跟狩獵,只是不敢違抗部落的意思。 再者來說,只做這些活就能吃飽肚子,也沒有多少人覺得不值得,因此壘力只是不明白,卻不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烏羅對連山部落的確很好奇,不過還不至于問幾個連話都學不全的男人,他仍然有條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做事。 至于漆枯他們要如何熟悉部落,又怎么在這里安定下來,那就不是他的活了。 山洞里的東西逐漸增多之后空間本就有所減少,如今又添加了四個男人,更是rou眼可見地逼仄起來,還沒等烏羅開口,琥珀就找上門來,跟他詢問怎么造房子的事了。 按照琥珀的想法,其實比較簡單,直接在空地上建一排陶坊那樣的屋就好了,烏羅被她說得哭笑不得,而且聽她的意思,仍是對連山部落的那種屋子有所企圖,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坑就能把人丟進去生活。 “既然要建,總該建得好一點吧?!睘趿_估量過他們木墻的范圍,要是想造一個部落的屋子出來,那些木墻得拆掉大半,當然不能往河邊發展,要把河邊那塊地圈成專門的工坊,往后除了陶,說不準還要煉鐵煉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