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第13章 原始人當然不可能有任何衛生概念。 烏羅在語言課上對這些人強壯體魄產生的些微懷疑頃刻間蕩然無存,如果真是個惡作劇,拿嬰兒跟狼來開這樣的玩笑,未免玩性“太大”了。 由于剛剛砸過石頭,烏羅的手其實沒干凈到哪里去,不過比起這位試圖喂食嬰兒的女性堪稱衛生楷模。他相當細致地幫助對方擦干凈了手指的每個角落,只除了沾滿淤泥的指甲縫里,這些人的指甲相當堅硬且尖銳,表面看起來跟現代人并無不同,可觸摸起來是迥然有別的堅硬,更接近野獸。 首領好奇地蹲在一邊看著他們倆,她似乎很困惑烏羅的行為,可能還誤會為這是療傷的一個環節,中途嘗試了好幾次將自己受傷的胳膊遞過來,被烏羅不厭其煩地推回去。 這個行為重復了幾次后,首領大概明白烏羅不是在治療對方,于是她開始觀察他們倆通過這塊不知道叫做什么的東西觸碰過后逐漸變得干凈的手掌心,這讓她更困惑了。 通常情況下,只有他們下到水里去撈魚或者喝水的時候才會變成這樣。 因為看不懂烏羅到底在做什么,所以首領很快就撤回身體繼續指揮大家對獵物做出處理,對于部落而言最緊要的還是吃飯。 烏羅把濕巾重新放回包裝袋里,看著縮在圍巾里懵懂無知的嬰兒,完全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平安無事地活到現在的。 雖說老人常講不干不凈吃了沒病,但也不至于不干不凈到這種程度吧? 幾乎沒人理解烏羅剛剛做了什么,只是看他瞎忙活了一陣,喂養嬰兒的那個女人抽回手后很快就從石頭里抓起黏糊糊的果醬喂了過去,甚至沒太注意到自己有沒有再次蹭到泥土。 烏羅輕輕嘆了口氣,沒再多管自己的白費勁,而是繼續打量起所有人來,那頭鹿近看更是大得不可思議,看來不是他當時精神不佳出現了幻覺,而是這里的動物的的確確就是有這么特殊。不管是之前所見的怪鳥,還是昨天經歷的怪狼,包括今天準備吃的巨鹿,它們都跟烏羅認知里的動物有些微長相與體型上的差別。 首領所用的石刀并不算鋒利,比起切割,更接近于將rou從骨頭上剁或者磨下來,有一部分人則專門負責烤rou。 不知道是不是部落里有喝生血的習慣使然,他們對rou也不吃全熟,多數是烤得半生半熟的或者外頭熟了里面沒熟。 烏羅聽說過養狗的人會給狗吃生rou來保持野性,想到方才觸摸到的指甲,他不太確定這個部落的人是不是同樣在保持自己的野性。 整個洞xue里只有那個喂養嬰兒的那個女人跟烏羅沒參與晚飯工程,在烏羅沉思期間,那個女人走過來將自己的一小塊rou烤熟了。她將半生不熟的rou塞進嘴里嚼爛了,然后哺給了那個嬰兒,血絲還留在嘴角,被她舔進嘴里,這才走到了巨鹿的背脊部分坐下來幫忙。 烏羅在邊上旁觀了整個場景,不由得肅然起敬,覺得自己要是在這個部落里呆的時間足夠長,大概能見證一個堅強的原始嬰兒到底是怎么長大的。 現在的閑人只剩下了烏羅一個,好在他臉皮夠厚,并無任何不適感。 可能是由于巨鹿過大的緣故,處理的速度雖說不慢,但顯然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尤其是他們只有一個火堆的時候。發食物的順序跟昨晚沒有什么區別,只除了烏羅,首領先將一大塊rou跟兩顆果子放在葉子上遞給了烏羅,這才開始發其他人的食物。 熱騰騰的rou滲透過清脆的綠葉,高溫幾乎要燙傷烏羅的手,他困惑無比地看著首領,不知道自己的優先權怎么就突然擠在了孩子們的前頭,不過畢竟沒什么壞處,他低下頭吃起晚飯來。 這次的rou烤得相對熟一些,不過依舊沒有什么處理,所以中間仍然夾雜著點生rou的腥氣,這次的食物遠超過昨天的分量,想含混咽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烏羅想吞rou自殺,這肯定不會是個比吞金自殺更體面的自殺方式。 部落里沒有鹽,看樣子主要是靠動物來補充鹽分。 烏羅慢條斯理地撕扯下熟透的rou絲塞進嘴里,剩下的生rou他打算等會再試著烤一烤,畢竟現在他是自己人了。 喝生血比吃生rou更超過烏羅的接受范圍,人體需要攝入鹽分,可是動物的血液里可能有什么未知的疾病——鹽分不足跟攝入寄生蟲不知道哪個更糟糕點。 好消息是鹿血很容易凝固,如果把它們燙進熱水里,那烏羅還能勸服自己當吃煮鴨血了。 問題就在于熱水…… 得造個能裝載的容器才行。 如果不按照長遠打算,烏羅的行李箱當然是個巨大的容器,可是它暫時騰不出空來,更別提當做鍋來使用。而他隨身帶著的東西里大多是塑料盒跟袋子,沒有能拿來替代的物品,想從行李箱里找出點能放在食物上用的簡直是癡人說夢。 說起來,陶器是怎么做來著。 烏羅的記憶里只有泥跟火,他知道燒陶器要有窯,不過窯具體是什么樣的卻不清楚,新聞上倒是有提及過火燒,他凝視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火堆,心里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烏!” 華本來想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坐在烏羅身邊,結果首領看了他一眼,呵斥出聲,于是他只好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原位上,賣弄自己剛學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