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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出是非顛倒的大戲,若非方才字字清晰地聽了他那張毒嘴里吐出來的埋汰話,怕是連我也信了他的邪! 我左顧右盼,想將那從頭看到尾的徐侍郎找出來說兩句公道話,哪知他居然早已悄無聲息地下了亭臺,離了聚在這里看熱鬧的同僚,背著手優哉游哉地遛出了北廊湖。 我看看徐侍郎那事不關己般的背影,又看看小人得志似的蕭濃情,再看看若干望著我痛心疾首的老臣,一口氣沒喘上來翻了個白眼,居然很沒出息地暈了過去。 …… 渾渾噩噩睜開雙眼的時候已是三更,崇少正挑著燈,趴在我床頭憂愁地看著我,想必已是從那隨行的門客口中得知了白日里的種種。 眼見我面色烏青,原本神氣靈動的眼珠里布滿了血絲,他起身擰了塊濕帕子遞給我擦臉,然后托起下巴,輕聲嘆了口氣道:“晟鳴兄,日后你我應當如何是好?” 我坐起身來吐出一口濁氣,絞緊了手中的帕子,獰笑道: “走著瞧吧,爺要是不讓那姓蕭的野雞吃不了兜著走,爺就是那綠池里的禿頭王八!”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新氣象! 感謝深水魚雷:Bilgewater 5個; 感謝火箭炮:嶼山 3個; 感謝手榴彈:王德佛、褲衩衩喲 1個; 感謝營養液:跋涉晨昏 1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章 是夜,我與崇少翻過蕭府墻頭,借著月色與云靄的遮掩潛入大宅深處,暗中四處搜尋著蕭濃情的蹤跡。 守夜的家丁打著哈欠從我二人隱匿的草圃路過,崇少拉下自己的面罩,小聲道:“晟鳴兄,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蔽覈烂C道,又替他將那面罩拉了上去,“不摸清這只胡疆野雞的底細,教本侯晚上如何睡得好?” 崇少皺了皺鼻子,似乎還想說些什么,終也還是緘了聲,繼續隨我在這偌大的府邸潛行。 我當然清楚崇賢弟的顧慮,畢竟我二人一個圣上親封的極樂侯,一個有名有姓的御史公子,若是被人窺見這等猥瑣的姿態,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然而找出蕭濃情的把柄這等關乎到本侯體面的大事,可不敢輕易交給不信任的外人,加之崇少武功不賴,還是我倆親力親為比較好。 …… 蕭家雖不及我侯府富麗奢華,卻也相當闊氣,據說是當年蕭璞還得勢時便由先帝賜下來的老宅,這些年來老太后時不時來此睹物思人,竟也堪堪保持了它的全貌,過眼之處茂林修竹,竟也似個仙家逸士的隱居之地。 我引著崇少無頭蒼蠅似的在里頭亂轉,始終辨不得正確的方位;好在崇少習武之人耳力極佳,不一會兒便尋到了一處水流聲響的林間小居,清池溫泉香氣襲人,不過顯然不是蕭濃情的居處。 漫天氤氳的白霧中,我看到一個身姿修長的人抱著銀盆從那屋中走出來,踏在走廊間的石板上緩緩走到清池邊,在霧里隱約現出一雙光裸白皙的腳踝。 嗬,美人。 意識到這一點的我和崇少都瞇起了眼睛,繼而相視一笑,十分默契地尋了個隱蔽而視野大好的地處伏下,連正事都忘了個一干二凈。 我看著那人下了溫泉,背對著我們解落肩前輕薄的白衫,露出細膩如瓷般的肌膚和輕盈的腰身,不由得呼吸微促,一顆心兒也砰砰亂跳起來。 憑我裴小侯幾年來縱橫歡場的眼力,這池中的美人絕對得是個極品中的極品,從頭到腳挑不出半點瑕疵,美中不足的只是骨架稍微硬朗了些,看上去有些男兒氣,應當是隨蕭老一起回京的胡姬,就是不知怎會被金屋藏嬌在了這里。 見那美人舀起一瓢清清的溫泉水從頭頂澆下,香湯的氣息也籠罩在我與崇少周圍,我深吸一口氣,只覺得這心動的感覺似曾相識。 若她只是蕭老的姬妾或這府中的侍人,那我也不再想什么驪珠兒玳瑁兒了,即刻便歸家去死皮賴臉地磨一磨我爹,教他跟蕭老幫我討過來做個側室。 打定主意后的我看向崇少,崇少也正出神地看著,末了卻微微蹙起一雙俊秀的眉,小聲道:“晟鳴兄,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我不明所以地又朝溫泉中看去。那人起身拿了澡豆,挽起長發擦洗著自己的肩頸,轉眼間已是回過了頭—— 蕭濃情。 我一口老血噎在喉間,險些沒背過氣去。 崇少倒比我淡定一些,仍是平靜地看了眼前那正在沐浴的野雞美男一會兒,悵然道:“不愧是蕭兄,果真……秀色可餐?!?/br> 我頓了一下,放下掐著自個兒脖頸的雙手朝他看去。崇少不知在沉吟些什么,好半晌才察覺出我的異樣來,趕忙解釋道:“晟鳴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涼涼道:“是嗎,看不出崇公子珠圍翠繞十余載,竟還有斷袖的潛質;賢弟大可放心,這蕭探花恨的只是我這等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御史公子秉文兼武英俊不凡,盡管追求他便是。日后若抱得美人歸,愚兄也就在這里先道一聲賀?!?/br> 說著甩袖便走。崇少飛身扯住我的衣擺,無奈道: “這是哪里的話,你我情同手足,怎會不曉得愚弟自小喜歡的便是嬌軟的女兒家?即便我是斷袖,又怎會有看上外人的道理?畢竟世間美男千千萬,論秀色可餐,自然還是極樂侯府的那位更勝一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