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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小的何蝸蝸漫步在海邊,緩慢的四處張望,尋找有沒有出現什么新的貝殼。雨簾讓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看不清太遠的地方。 前方隱約出現了一團模糊的影子,遲鈍的反射弧讓他不知道害怕,習慣性的前進。 漸漸,他看清了前方同樣是一個擬態的妖精,一個皮膚很白的妖精,他略比自己大一些,大概比自己高個兩厘米的樣子。那只大約十厘米的妖精抱膝坐在海邊,臉埋在膝蓋里,雨水將他淋濕。 何以居緩慢而行,然后從那個濕噠噠的身影前走了過去,大概是覺得,既然不是貝殼,那就沒有必要撿了。 不過走出去幾米遠,舉著傘的何以居突然停了下來,然后返回。走到抱膝而作的十厘米團子旁邊,微微探著小身子觀察了起來。 這是一只活的妖精,不知道本體是什么,但是看上去比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連把雨傘都沒有,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大概在哭吧,睡夢的何以居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夢中的想法。 然后,夢中的何蝸蝸舉著傘湊近,將傘挪了挪,擋在了抱膝而坐的團子頭頂。 沒有雨水敲打在身上,皮膚很白的團子終于抬起了頭,一張包子臉加上濕漉漉的眼神,目光轉向笑瞇瞇的何以居。 何以居心頭狠狠一跳,雖然團子縮小了,稚嫩了很多,但他很輕松的認了出來,這是商九轅。 不過夢中的何以居并不知道,他乖乖的舉著傘,也不說話,就傻傻的笑。 坐在被雨水浸濕沙灘上的擬態商九轅回過了神,眼神變得有些兇,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比何以居高了兩厘米的身高逼的何以居微微后仰,十厘米的團子露出一口白牙,擰著眉頭,惡狠狠的開口:走開!rdquo; 夢中的何以居似乎反射弧更長,只是笑瞇瞇的沒反應。 擬態的商九轅如同警惕的刺猬一樣,瞪了何以居一眼,向著海里跑去,然后消失不見。岸上,何以居仍舊舉著把傘站在那里,甚至舉傘的姿勢都沒變,仿佛并沒有意識到傘下只能他自己了。 一直到十幾分鐘后,何以居才遲鈍的將傘擺正,在原地站了片刻,繼續沿著海岸線移動。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仍舊是一個雨天,出來散步的何以居再一次遇到了在岸上偷哭的商九轅,仍舊是之前的姿勢。 慢悠悠的何以居從商九轅面前經過時,抱膝而坐的商九轅明顯僵硬了許多,但過了幾秒鐘都沒有感受到頭頂有雨傘遮擋雨水,身體頓時抖的更厲害了,小小的一團似乎要融化在雨水里。 何以居同樣走過了幾米之后,才反應過來一般,原路返回走回到商九轅身邊,然后舉起了傘。 傘下的身影再一次僵住了,這一次他遲遲沒有抬頭,徑自坐在那里,無聲的哭。站在旁邊的何以居仍舊笑瞇瞇的,仍舊什么也不說,如同一朵蘑菇一樣,就乖乖的舉著傘。 第97章 冬眠 夢中的何以居乖巧的驚人, 連何以居自己都有些詫異,原來自己還有這么乖的時候。 因為商九轅的出現,夢中何以居的生活有了一丟丟的不確定, 雖然他大部分的生活依舊一成不變, 他的小金庫里, 貝殼越來越多, 他的小腳印被海水一次次的沖刷。 只是偶爾某個雨天, 海邊會多一個淋雨的十厘米團子, 團子大部分時間都是上來哭的,每當他抱膝坐在雨里哭泣, 就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每當他站起來,就會一臉奶兇的警告何以居離自己遠點。 偶爾有時候十厘米團子心情格外的不好, 就會在雨幕中不斷的換地方坐, 乖巧的何以居就會舉著傘在后面遲鈍的追。 漸漸的,十厘米團子不再每次都像個刺猬一樣,但他依舊不怎么說話,只是偶爾來的時候會給何以居帶上兩個他從來沒見過的漂亮貝殼。何以居曾經親眼見到十厘米的團子霸道的趕走了一只寄居蟹, 搶了寄居蟹的殼扔給他。 導致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那只寄居蟹都會哭唧唧的跑來同何以居討要自己殼, 那似乎是它非常喜歡的殼, 它喋喋不休的講述自己找到這個漂亮的殼如何如何的不容易, 但打著傘散步的何以居始終無動于衷。 最終, 寄居蟹無奈的認清現實, 這是一只莫得感情的收殼機器,自己還是盡快去找下一個殼比較現實,于是,寄居蟹離開了,第二天,漫長的反射弧讓夢中的何以居終于反應了過來,從自己的小金庫中找到那個寄居蟹的殼,打算還給寄居蟹。 但是等何以居艱難的拖著殼來到海邊,卻一直沒有等到寄居蟹的身影,最終,這個殼也就沒能還給那個話嘮的寄居蟹。 夢中何以居居住的地方沒有四季變化,那里應該是妖界的某處,因為何以居從未見到過人類。 溫暖舒適的環境,讓咸魚一樣生活的何以居沒有絲毫斗志,他似乎覺得自己這樣活到死也沒有什么問題,佛系的蝸牛就這樣生活了很久。 具體有多久呢?何以居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他只知道十厘米的團子越長越大。從何以居站在旁邊打傘,變成了何以居要搬來一塊小石頭,站在上面打傘,再到何以居站在他的頭上打傘。當然,那個時候,何以居的那把小傘也只能遮擋住一小撮頭發而已。 十厘米的團子長成了大人,而八厘米的團子始終是八厘米,夢中的商九轅對何以居幾乎沒什么長進的修為表示了震驚,大概他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