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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灼不一會兒就睡熟了,嫌被子里太悶,哼哼著把被子掀開,又露出圓咕隆咚的腦袋來。 小小的,那么可愛。 讓人移不開眼。 邢修竹的呼吸下意識地放輕了,半晌,悄悄伸手去旁邊摸索著,摸到了床頭柜上那朵,方才邢修竹從夏灼手里拿來的小桃花。 臥室里的光太暗了,桃花的樣子影影綽綽,似乎花瓣都變成了晶瑩透明的。邢修竹修長的手指輕觸其中一片花瓣的背面,一點點順著花瓣摸上去,觸到中央最嫩最嬌軟的花蕊。 夏灼哼哼地翻了一個身,往邢修竹這邊蹭著。 他總是這樣,就算是從邢修竹那里受了天大的氣,真睡著了,還是忍不住要往邢修竹身上湊。 夏灼的腦袋半枕在邢修竹的肩膀上,嘟嘟囔囔說著夢話。 “喜歡……好喜歡你……” …… “邢修竹……我、好喜歡你呀……” 邢修竹的身體僵硬片刻,失笑。他把花瓣重新放在一旁的床頭柜上放好,翻了個身,與夏灼面對面。 夏灼睡得很香,呼吸里似乎有一股奶氣,還不時砸吧兩下嘴巴。邢修竹借著極弱的光,看著夏灼安穩的睡顏,聲音壓得很低。 “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嗓音里滿是無奈與寵溺,也有隱藏的極深的幾分不舍。 夏灼睡熟了,顯然沒聽到邢修竹說了什么,只是哼哼兩聲,又往邢修竹懷里蹭了蹭。終于,邢修竹輕嘆口氣,也緩緩闔了眼。 第21章 吻在眼淚滴落的地方。 第二天,邢修竹醒的很早。天還沒亮,窗外是霧蒙蒙的灰色。 夏灼睡得很熟,臉蛋紅撲撲的,腿架在邢修竹的身上,手臂也搭著,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般,把邢修竹抱得嚴嚴實實。邢修竹難得沒把他亂動的手拍開,也沒半點起床的意思,只是沉默地躺在床上,單手枕在脖子后面。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微弱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來,照進邢修竹的眼里。 天亮了。 邢修竹第一次覺得天亮的太早了,早到他還沒有準備好。他闔上眼,試圖用單薄眼皮來阻擋光亮,卻無濟于事。 邢修竹嘆一口氣,不再多想,從床上起身。 夏灼的半個身體還壓在他的身上,邢修竹一動,夏灼就哼哼起來,緊皺著眉頭,非常不滿自己的大抱枕就這么跑了,邢修竹臉上的表情霎時柔和下來,伸手塞了個枕頭給他。 夏灼這才滿意了,翻了個身,把枕頭壓在身下。 * 夏灼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睡得滿頭大汗,這才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皮。 火辣強烈的陽光照進來,差點把夏灼的眼睛閃瞎。 夏灼一驚,“騰”地從床上坐起。 他是誰,他在哪里,他為什么睡了這么久? 夏灼眨著眼睛迷瞪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哪里。沒辦法,睡太久了,腦子開機太慢。 夏灼回過神來,第一感覺是不可思議。 按照這太陽的毒辣程度來看,少說也有十一二點了,邢修竹居然沒有叫他??? 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夏灼越想越多,甚至腦補了一場年度大戲,連忙換好衣服跳下床,踩著拖鞋吧唧吧唧跑出房間,還差點滑倒了,就看到邢修竹挺俊的身影站在廚房。 邢修竹背對著,還有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遮擋,夏灼走近了,才看到那個精致的砂鍋,和旁邊各式各樣的鍋碗瓢盆。 邢修竹做的,是夏灼嚷嚷過好久要吃的佛跳墻。 夏灼對這名字稀奇古怪的人類美食情有獨鐘,但這菜制作的步驟太過繁瑣,不是一兩個小時能解決的,夏灼一哭二鬧三上吊,可憐巴巴地大眼睛眨巴著,都沒讓邢修竹心軟。 夏灼甚至揉了揉眼睛,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他摸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那就是邢修竹發燒了。 邢修竹異常居家的圍裙,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下來,瞥一眼站在旁邊呆滯著的夏灼,蹙眉:“別站在這里,礙事?!?/br> 夏灼猛地回過神來,試探著,小心翼翼問道:“你……你怎么突然做這個了?好麻煩的?!?/br> 邢修竹言簡意賅:“想吃?!?/br> 語調冷淡,把夏灼心里那點小期待盡數打碎。 夏灼其實也不敢想,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是期待邢修竹告訴他不舍得他走,還是問他可不可以留下來。 * 夏灼起床的晚,佛跳墻的制作已經接近尾聲了。邢修竹把火關掉,又拿蓋子悶了一會兒,這道菜就算是做成了。 夏灼幫忙把砂鍋端到餐桌上,邢修竹還做了些別的菜,全是夏灼愛吃的。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沉默著,氣氛突然凝滯了,誰都沒有先動筷子。 夏灼有些尷尬,不自覺地捏著自己的耳垂,眼神飄忽不定:“你,你今天,怎么沒去上班???” “休息?!?/br> …… “那……你早上怎么沒叫我?” “忘了?!?/br> …… “你……做佛跳墻做了多久呀?” “沒多久?!?/br> …… “我……” 夏灼我了半天,再沒想到別的話題,一時有些尷尬。邢修竹默默垂下眼眸:“吃飯不要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