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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秦始皇這般,開歷史之先河完成統一大業,直接被天地封為最高一品——“圣”,乃是獨一份的。后人無不是從凝聚正氣之種開始,五階十三品,一步步往上攀爬。 當世正氣品階最高的人乃是內閣首輔傅甘澤,他曾經主持了信德變法,居功至偉,如今天階中品,離封圣只差兩級。 而能夠封圣的人,已經百年未見。 “呸!小兔崽子,你想燙死我??!”黃全的嘴唇剛碰到茶碗,立刻叫了起來。 童冉笑,右邊臉頰上現出一個小酒窩:“黃師傅,這茶是特等大紅袍,是掌柜的用來招待客人的,得用guntang的開水泡開才最香?!?/br> 黃全將信將疑:“真的?” 童冉一臉真誠:“當然,我怎么會誆您呢?” 黃全一輩子也沒喝過好茶,童冉這樣一說,他頓時也不怕燙了,湊近杯沿,小心地又抿了一口。 搞定黃全,童冉絞了快抹布去擦客人們剛用過的桌椅。 初到這里的時候,童冉想考個科舉功名,后來慢慢記起了原主的記憶才知,這里因為有正氣的關系,還停留在察舉制,并沒有功名給他考。 或者說,在正氣大陸,最有用的功名,便是正氣品階。 童冉停下手,閉眼感知自己靈臺處積攢的正氣。 片刻后,嘆了口氣。 要修養正氣得先凝聚正氣之種,而正氣之種的凝聚則需九段正之念。 根據原主的記憶,他本來擁有五段正之念,在同齡人中已是佼佼者,然而不知為何,這些修為竟然被人打散了。 如今的童冉,一窮二白,一段正之念都沒有。 童冉正遺憾,象棚那頭的學徒球兒忽然闖了進來。 他沖到黃全跟前,握住他的腕子,一字追著一字道:“黃師傅,今兒向師傅做堂會去了,可賴婆婆寫招子的時候還寫了下午這場,直到有客人來了才發現?,F在舍里就您一個說書先生,您給咱頂頂吧!否則掌柜的回來非得撕了我們!” 象棚,卓陽府最大的場子,足足能坐下一千人。 能去象棚說一場書,是每個說書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黃全一雙小眼睛都亮了,裝模作樣地整整衣領,隨球兒往象棚而去。 今天向師傅出堂會,帶走了許多人手,象棚這會兒端茶倒水的學徒不夠,童冉便也一起去了。 從后堂穿過去,象棚里人聲鼎沸,有人喊著怎么還不開始,氣氛已經有些焦躁。 黃全在小場子里說了大半輩子,天天面對的不過十來人,忽然把他領到這樣多人面前,他只覺得心臟砰砰砰跳個沒完,呼吸急促,頭暈腦脹,腿都邁不開來了,更別說走上去表演。 球兒也是滿腦門的汗,急得不行:“黃師傅,該您上了!” 球兒越是催,黃全越是心里虛:“不不我我我說不來,說不來?!边呎f邊往后退去。 賴婆婆一見形勢不對,扯開嗓子便哭:“哎喲喂!我怎么那么命苦??!黃師傅撂挑子啦!” 黃全被她一激,跳起來破口大罵。球兒也快哭了,雖說是賴婆婆把招子寫錯,但他們沒能有效解決,等掌柜的回來一樣逃不過罰。 這可怎么辦,真是愁死人了。 “不如讓我上去試試?” 正愁著,突然一把清潤的聲音插進來。 球兒轉頭一看,竟然是那個才被掌柜的撿回來沒幾天的小學徒。 球兒:“你才學了幾天,上去還不得給客人罵!” 童冉淺笑,露出右邊臉頰上的小酒窩,他臉上瞬間多了幾分光彩:“現下咱們也沒更好的辦法,讓我上去試試,若是不行,再想別的辦法就是,總不會比如今更糟糕了?!?/br> 球兒一想,是這個理,也別管是誰,有人上總比讓舞臺空著好。打定主意,他便想叮囑童冉幾句??赊D過頭一看,哪里還有童冉的影子? 與此同時,臺前傳來零落的掌聲,球兒沖到臺邊一瞧,那個小學徒竟然已經走上去了。 童冉走上臺,上千道目光射向他,苛刻的審視幾乎能把人淹沒。他步履沉穩,勻步走到舞臺偏左的地方站定,深深一鞠躬。 “這他娘是誰?”有人喊。 童冉充耳不聞,按規矩行完禮后,便在給說書人準備的桌子前坐下。 后臺的球兒急得跳了起來:“他怎么直接上去了?!” 賴婆婆哭聲驟停,一躍而起,麻溜得跑到球兒旁邊:“管他誰呢,有人上去就好!老天保佑阿彌陀佛,可一定要過這一關!” 童冉掃視全場,上千人的臉在他眼前略過。 他沒有說過書,只是從小酷愛《西游記》,把原著前前后后看了不下百遍,能倒背如流罷了。 他閉了閉眼,舉起驚木。 啪! “詩曰: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說書人的座椅后有一面回音強,將他清潤的嗓音擴散開來,穩定地傳到象棚的每個角落。 后臺的球兒指著臺上喊:“他說的是什么?” 黃全發現童冉上去了,立刻紅了眼:“他他他,他一個小屁崽子,能說出什么好貨!” “……感盤古開辟,三皇治世,五帝定倫……”童冉一字一句道,他對《西游記》的故事極熟,仿佛在講一樁千年前親眼所見的傳奇。 “這哪個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