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街一爸_第105章
他早該知道,他的親生母親一輩子都在怨恨自己,而父皇,若不是要用到他,又怎會給他虎符? 跨海而戰,九死一生。 因為舍不得其他血脈純正的兒子們去送死,所以,才想到了自己這個半妖之子對吧?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哪怕是拿命去拼…… 因為他的命,在他的眼里,不值錢! “好!兒臣領命!必不負陛下所托!”良久,王鯤風攥緊虎符,緩緩跪了下來。 “還生氣呢?叫什么陛下?叫父皇!”皇帝見他答應了,頓時臉色好了許多,親自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才好!你在前線立了功,父皇也好給你晉位加封??!” “那事不宜遲,兒臣這便先送春笙和三郎他們回去……”王鯤風心有些亂,不知道該如何與他家河蚌解釋,原本他們約好年節下便成親的,結果一紙圣旨拖延了婚期,而現在,他接下了這要命的護符,卻是不敢與河蚌提成親一事了。 半妖壽命比凡人更長,若是自己出了意外,難道讓他的河蚌一直活在痛苦與哀傷之中嗎?他不忍心! “不急,我已命人去清河接了你那個乳娘和阿姌,征兵一事迫在眉睫,只怕你也沒時間回去了,索性將他們都接過來,待你與春笙成親之后,朕會賜一座將軍府與你,到時你出征在外,讓他們留在清河也有所掛念,朕會命人替你好好照顧他們的?!被实坌Σ[瞇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王鯤風渾身的血液,剎那間一片寒涼! 這是……信不過他,要將春笙和阿姌他們扣在京中,作為人質嗎? “你不要多想,朕還不至于做出那種讓忠良之士寒心的事?!被实垡娝樕查g大變,仿佛想到了什么,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只是這是祖宗立下的規矩,將軍征戰在外,親眷必須留守皇城,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為防敵方派人暗中刺殺擄挾罷了?!?/br> “你也不希望你在外征戰,家里那幾個人還要時刻提心吊膽擔心被人刺殺吧?” “多謝父皇~只是三郎~”想到還在清河等著三郎的龔夫人,王鯤風出言提醒道。 “等你們完婚之后,三郎自然可以回去?!?/br> “兒臣叩謝父皇圣恩!天色不早了,兒臣告退!”王鯤風看了皇帝一眼,主動提出告退。 大概看出來大兒子并不想留在宮中赴宴,況且皇帝也要去找皇后說些話,便賞賜了一些珍玩藥材之類的,讓他們先回驛館去了。 賜下的將軍府也要一段時間修葺,臨走的時候,皇帝很大方地將自己在皇城的一處園子暫時賞給他們暫住,命他們明日便搬過去。 王鯤風連虎符都接了,又怎么會拒絕不要錢的園子?況且還是陛下自己經常去游玩的,景致定然十分好,當下便愉快滴接受了,他們家河蚌只怕這輩子還沒住過皇帝住的園子呢,必須去住些時日! 未來如何,他現在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他的有生之年,他要對他家河蚌更好一些,將軍府也要建造得好一些,多留些銀子,這樣,即便今后他在戰場出事,有了這些,他們家河蚌也不必再辛辛苦苦去外面擺攤子謀生了。 他愿意為了他們更好的未來去拼命。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會拒絕那些本該屬于他、也應該補償他的東西! 第69章 白春笙是在一片熟悉的麻癢中醒來的。 聽魚鱗皇叔說自己又過敏了, 河蚌精頓時淚流滿面。 尼瑪老天爺你是不是在玩我?從坐擁價值上億省城房產的拆二代,變成了身無分文的河蚌精, 我不就抱怨了您老人家幾句嗎?至于把我這具新身體調整成“易過敏體質”報復我?對!這就是報復!我要畫個圈圈詛咒你! 正努力在心里施行巫蠱之術, 便看到他家貓爺掛著一抹一看就十分心虛的笑容進來了。 河蚌精頓時忘了身上的麻癢。 過敏對他而言已經是常態,不過,貓爺這樣子怕是要變態呀? “你終于回來啦?可以回去了吧?勞資都快餓死了!”魚鱗皇叔非常有節cao, 作為一枚吃貨,他拒絕任何徒有其表的御膳!說不吃就不吃! “走吧,我們回驛館!”貓大爺連著錦繡輝煌的御用被褥,將自家河蚌整個抱在懷里,徑直往陛下親賜的輿攆走去, 這輿攆乃是親王規制的,按理說他與河蚌坐上去便是逾越了, 不過, 管他的呢!勞資樂意!不服你們去找陛下撞柱子去! 魚鱗皇叔見輿攆上十分寬大,也不要臉地蹭了進去,天色已晚,他餓得都想去御花園抓魚吃了, 這么一路走出皇宮,非餓暈在宮門口不可。 白春笙無語地看了蹭車坐的魚鱗皇叔一眼,敢不敢這么厚臉皮?知不知道什么叫電燈泡? 他還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家貓爺呢,現在魚鱗皇叔進來了, 便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宮門外,赫連疾見他們三個平安出來, 還帶了好幾大車的賞賜,不由得和早早等在這里的三郎松了一口氣,一行人自回驛館不提。 驛館的人都是人精,昨日見他們穿的破爛,便愛答不理的,今日聽說他們入宮謝恩,又帶了這么多陛下與娘娘賞賜的貴重物品出來,一個個熱情的好像見了爹媽似的,幫著他們卸了東西,又問要不要熱水和吃食。 只可惜,驛館的吃食十分粗糙,連豬都不吃,他們就更不吃了。當下便先要了些熱水洗漱,隨性的人拿了銀子,去外面酒樓定了兩桌上等席面回來,又賞了驛館伺候的人一些碎銀子,這才關起門來用膳不提。 吃完飯,三郎本想找大哥大嫂說一下賢妃的事情,不過看大哥大嫂好像都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只能按捺不提,準備明日等大伙兒不忙了再說。 “說吧!今天陛下單獨召見你,都說了些什么?”白春笙裹著御用的被褥定定地看著他。 “你怎么知道的?”貓大爺看著他,當時他被陛下單獨召見的時候,這家伙不是還昏迷不醒著嗎? “哼!自然是皇叔告訴我的,說!陛下是不是嫌棄我是個沒爹沒娘的野妖,想要另外給你賜婚?”這就是魚鱗皇叔告訴他的,當年皇叔與赫連疾相戀,卻因為赫連疾的身份不敢公之于眾,咳!作為一名業務能力出眾的頂級殺手,赫連疾在沒有認識魚鱗皇叔之前,著實刺殺過不少朝中權貴,仇家遍布朝野,他若是敢把他供出去,只怕還沒等到成親呢,赫連疾就要被抓去砍頭了。 也因為這個,當年太上皇與太皇太后沒少給他安排相親,還強行賜婚過,在賜婚這件事上,歷代皇帝真是罪孽深重!不知道拆散了多少有情人!皇叔深怕侄媳婦吃虧,因此等他一醒過來,便立刻將自家親侄子給賣了。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貓大爺見他一臉嚴肅,本以為他是知道了他與陛下的交易,心里還有些心虛,現在聽到他說的竟然是這件事,頓時哭笑不得地走過去,隔著被褥將他牢牢抱住,愛憐地親了兩口。 “我這樣子你都親得下去?!”河蚌精有些崩潰,拼命掙扎,雖然沒有鏡子,但是他還有手??!剛才他都自己摸過了,臉上起紅疹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十分可怕,簡直就跟個蛤蟆精似的,貓爺到底是怎么親得下口的? “春笙……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貓爺不知道點亮了什么撩漢技能,突如其來的便是一句甜蜜蜜的小情話。 河蚌精頓時呆了呆,又被他親了幾口,這才滿足地抱在懷中,又喚了他幾句。 “你今天這是怎么了?是不是陛下對你說了什么?我能知道嗎?”白春笙被他抱得有些不自在,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索性便靠在他懷中,呼吸著熟悉的帶著水汽和陽光的味道,鼻子忍不住就有些酸了,“是不是陛下真的要給你賜婚啦?” “胡說什么呢?我這樣的掛名郡王,京中權貴,哪家愿意將女兒嫁給我???”貓爺忍不住蹭了蹭自家河蚌,不知道何時出征,真想把他家河蚌揣袖子里帶走! “沒有權貴子女,不是還有那么多漂亮的宮女嗎?她們肯定很愿意成為郡王妃的吧?”畢竟,和宮女相比,再不受寵的郡王妃,那也是王妃??! “好了好了,我說實話吧,再不說,只怕今夜便要去睡客間了?!必埓鬆攪@息一聲,從袖袋里摸出了那半個虎符,慢慢將今日陛下單獨召見他所說的那些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