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瑞氣呼呼地起身往外走：“不對了！”

    可去他.奶奶的竇玏吧！

    廖文瑞拎著錘子，把臺上的鐵塊當成竇玏的臉，卯足了勁兒砰砰乓乓。

    龍師傅：“太快了太快了，容易打歪?！?/br>
    廖文瑞不得不撤回了力道，還被濺上來的火星子燙到了手，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歇會兒吧，換小竇來?！?/br>
    竇玏說：“瑞哥，你要是又肌rou勞損，晚上還得讓我給你做按摩呢?！?/br>
    廖文瑞硬氣十足：“不需要，謝謝?！?/br>
    “只是朋友之間的按摩?！备]玏從他手里接過大錘，順便捏了捏他的手指，壓低了嗓音說，“別多想?！?/br>
    廖文瑞又接受了一波性sao擾，還不能發作，只能怒視著他?？墒侨思覊焊鶅翰唤铀难凵?，在龍師傅面前賣起了畢恭畢敬的后生人設：“我多替瑞哥一會兒吧?！?/br>
    龍師傅：“也行?！?/br>
    不需要！謝謝！

    到底誰來揭露一下他的真面目！

    這樣的sao擾幾乎無處不在，整整纏了他兩三天。最致命的是他們成功把劍打成型之后，龍師傅居然邀請他們一起去泡澡。

    廖文瑞還沒來得及想借口，竇玏就先一步答應了：“可以啊，瑞哥去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廖文瑞還能說什么，只好干笑著答應。

    澡堂是龍師傅自己修的，就在閣樓后面。竇玏穿著睡衣，邊走邊說：“瑞哥，你以前和宋嘉一起去澡堂被人家扣下的事兒是真的嗎？”

    “以前還叫人家宋老師呢，現在就開始叫宋嘉了?！?/br>
    竇玏盯著廖文瑞脖子上的痣看，“在你面前我又不用裝樣子?！?/br>
    廖文瑞覺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不然怎么會聽了這種話就覺得高興。他咳嗽一聲，“那我求你還是裝裝樣子吧?！?/br>
    他回頭瞅竇玏，發現這小子在傻樂：“笑什么啊笑?！?/br>
    “沒什么?！备]玏眼睛里都笑出了花兒，“你不會想知道的?！?/br>
    這哪兒是什么小奶狗，連狼狗都算不上，這分明是只餓了□□年的狼。

    泡澡的時候，廖文瑞特意靠著龍師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竇玏倒是沒有急著靠過來，他坐在廖文瑞的對面，悠哉悠哉地面對著他。

    廖文瑞對上他的眼神，忽然有點后悔了。

    這還不如讓竇玏對他動手動腳呢。

    好在龍師傅適時幫他解了圍，他把竇玏支出去，讓他打一壺酒進來。竇玏答應得倒是爽快，披上袍子出去了。

    “小廖啊……”廖文瑞猜到龍師傅有話對他說，到但沒想到是要和他討論戲曲，“你房間里那些樂器，你有沒有會彈的？”

    “……會一點二胡，別的沒學過?！?/br>
    “二胡好?！饼垘煾迭c點頭，“我記得朱榮先生就很會拉二胡，可惜到了也沒能聽上一次。要是我早知道他……”他嘆息一聲，“早年就該上門采訪的?！?/br>
    “我爸……很喜歡您鍛的劍，家里還放著一把?！绷挝娜鹛岬礁赣H，心里總有些酸澀感，情緒也低落了不少。

    “是‘隕鐵劍’吧？”

    “是，”廖文瑞說，“他一直很寶貝那把劍，不舍得讓別人碰?！?/br>
    龍師傅臉上顯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情，他說：“你爸爸是個君子，可惜我那把劍還有瑕疵……這是我一直一來的遺憾，這次你來了，把我新打的那把隕鐵劍帶走吧?！?/br>
    廖文瑞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忽然得手的大福利，結結巴巴地說：“師……師父，您是認真的嗎？”

    “這是我的私心?！饼垘煾嫡f，“你爸爸的葬禮，我也沒有趕上，所以這幾年里想起來，總還覺得遺憾。本來這把劍是想打給他的，你是他的兒子，又來給我做了一個月的徒弟，說明我們有緣分，就送給你吧?！?/br>
    廖文瑞激動了，想想多少人千金難求的隕鐵劍，居然有一天這么輕而易舉地到了他手里。

    “早年我和朱榮先生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我也還年輕，三十來歲，剛接手家業。他說老祖宗的東西應該傳下去，尤其你還做得好，就更應該做下去?！饼垘煾嫡f，“他那時候還和我說起你，說你嗓音條件好，悟性也高，生和旦都會唱?！?/br>
    廖文瑞想想那時，他應該才八九歲，是劇院里的小明星，人人都覺得他以后又是一位名旦。

    “唉……誰說人生來就要按照父輩的意志走呢，以前我想不明白，”龍師傅說，“現在覺得，你們年輕人想做自己的，只要能做出頭，就應該支持?！?/br>
    廖文瑞苦笑一聲：“如果我爸也像您這么想，我能少多少事??？”

    “可能他也是這么想的呢？只是沒有說而已?！饼垘煾嫡酒饋?，坐在邊緣上，“有些心里話，對越親的人，就越是說不出口?！?/br>
    “就像您對龍瑜一樣？”

    “他啊，早幾年我就已經不指望他來接手了，他吃不起苦?！饼垘煾嫡f，“叫他來幫忙，也只是磨磨他的性子?！?/br>
    竇玏幾乎是掐著點來的，他端著酒和小菜，清朗的聲音先一步到了房里：“師父，來晚了，請師娘把酒溫了下?！?/br>
    龍師傅表示毫不介意，溫和地說：“辛苦了，來坐這邊?！?/br>
    竇玏保持著乖乖男的人設不動搖，就順勢坐在了龍師傅左手邊上。

    “喝點酒?！饼垘煾嫡f，“酒是個好東西，喝了解愁，俗世的煩惱啊，一杯美酒，就能給攪和干凈了?！?/br>
    竇玏想起來上次廖文瑞醉了發酒瘋，遺憾地說：“喝多了不行，醉鬼照顧不來?！?/br>
    廖文瑞不屑地“哼”了一聲，龍師傅哈哈大笑，他給三個人都斟上酒：“小竇，我剛送了小廖一個禮物，也送你一個禮物，看你想要什么？”

    竇玏說：“想要什么師傅都給嗎？”

    “你可以說說看，要是我能給的起的?！饼垘煾嫡f，“畢竟師徒一場，師父送徒弟東西，是應該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