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溺在懷_第133章
段琦搖搖頭,“我不要片酬,完全友情出演?!?/br> 林湛也不打算要,黎蘇肯浪費時間幫他,他怎么好意思要片酬? “這樣吧,票房分成,你們,“這幾天準備準備?!?/br> “名字定了沒?我今晚錄節目,我總得知道電影的名字?!?/br> 段琦第一次見黎蘇真人,這個曾經與林湛齊名的演技派影帝,在事業高潮期毅然決然的放棄表演,當起了導演。 黎蘇抓抓頭發,他頭發有點長,轉業之后,越來越不在意外形,“我還真沒想過名字這個事兒……我每部電影最頭疼的就是起名字……” “要不就編劇定的那個名字,”段琦合上劇本,“《夜》,就挺好?!?/br> 電影劇本的原型,是黎蘇留學時認識的酒吧老板。黎蘇曾約老板與林湛見過一次。 老板姓什么,林湛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半頭白發與沙啞的嗓音,幾十歲的年紀。 他聽說林湛要演他的人生經歷,激動的拉著林湛一下午把他的經歷講了無數遍,饒是林湛手術后記憶力不好,聽了一下午也記住了個大概流程。 這位老板在青春年華,考上了當地有名的一所藝術學校,學習導演專業。起初的校園生活波瀾不驚,他貧窮,打三份工,賺自己的學費,成績相當不錯。 直到他認識了全校最受歡迎的教授,面癱,英俊,有著殷實的背景,手里握著大把的制片資源,常帶著不規則棱角眼睛框,系著波點形狀的領帶。圖書館自習室,他夾著三本書,走到年輕老板的桌子前,用最樸實的自我介紹的方式,開始與自己的學生攀談。 他們的相遇越來越頻繁,老板發現自己的見解與教授的理解非常相似,直到有一天,教授說,“我買了本書,想送給你,忘記帶了,你今晚到我家來吧?!?/br> 老板如約而至,那是一座華麗如宮殿的別墅,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的一角,生怕剛打工的餐館里染在衣服上的油煙味兒,弄臟了這潔白的沙發布。 教授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把滿滿一杯香檳酒遞給他。 老板記不得那晚發生了什么事。等他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床上放著一箱子錢,就是電視里販毒團伙經常提著做交易的那種密碼箱子。身體的不適讓他或多或少的明白,教授對他做了男人對女人做過的事。 換做旁人,或許第一反應是拿著錢接受,多少人辛苦一輩子也看不見那么多的錢??伤麤]有,他忍著疼,去最近的醫院驗傷,然后帶著驗傷報告報了警。 第二天,他收到教授的電話,“我們談一談?!?/br> 這一次,兩人在公共場合見面,教授開誠布公,他是個同性戀,他喜歡漂亮的男孩子,就像老板這樣的。如果錢不夠,他可以給更多。他不止一次的做過這樣的事,老板是唯一的一個,選擇報警的人。因為他們知道,報警也沒有用處,因為法律里,沒有猥褻男性這一條罪狀。 老板把咖啡潑到教授潔白的襯衣上,頭也不回的離開。報警的時候,警察就這么對他說過,無法立案,也沒法走民事訴訟打官司,因為沒有法律根據。很多時候,法律并不等同于正義,甚至與正義相互抵觸,他會成為違法者的保護傘,無論何時,世上都存在法律無法涉及的邊緣。 老板徘徊在馬路上一夜,終于說服自己,再次接受世上的不平等??傻诙?,他剛到宿舍,輔導員找到他談話,說校園流傳風言風語,他是同性戀,他想勾引教授,他給學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他必須要退學。 漆黑的夜,無數媒體與采訪車在校門口徘徊,老板拖著行李箱,惆悵的離開學校的大鐵門。 電影的結局,最終定格在老板在西藏地界開了個青年旅社,與來往過客親切的交談。歲月的流逝已經帶走了不好的記憶,無論生活有多苦多累,人還是要活著的。如果沒有光明,那只能行走在黑夜里。 黎蘇為了過審,改了無數次,比如說刪除了那個他在行李箱里塞滿了酒精,想與教授同歸于盡,半路上被儀器檢測到,觸犯了法律而被抓進拘留所的片段。 黎蘇當年邀請他演的時候,曾堅定的說出他喜歡這個劇本的立場,他拍電影不是為錢,只是想拍出一部影片,電影里折射出社會的毛病,電影能引起社會的重視,能推動社會的而進步,給與那些無助的群體,哪怕一點點縹緲的希望。 當代電影最缺少的,就是對社會現實的弊病反思,即使很多電影打著社會底層關愛的旗號,卻往往只關注病態的個人,而非一類人,人性是有了,社會性卻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