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逆推紅樓夢_分節閱讀_44
這下突然知道兒子跟人打架,他一開始也是炸了肺,自己小時候也調皮搗蛋,可輕易沒有跟人動過手,即使真打,也沒有讓自己吃過虧。 眼前這兩個所謂的“受害人”口口聲聲讓自己做公正人,怎么公正,把自己兒子抓來打一頓? 賈赦把那兩個暫時扣留在衙門,轉頭就回了家問賈瑛,賈瑛到底受了傷,邢薇便沒有讓他去學堂,正躺著休息,邢薇呆在他旁邊給他講故事,免得他煩躁起來瞎晃碰著了舊傷。 邢薇聽了氣笑了,這是不是看自家息事寧人還以為自家理虧欺上門了?紅著眼睛把賈瑛打架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又一再肯定賈瑛絕對沒有動手,自家還是受害人。 雖然確實是賈瑛先動的手,可是她也問過了,賈瑛只是瞅冷子拽了個最小的到跟前還沒有真打過去,那幫大些的孩子就把他們壓到了身子底下,賈瑛倒是拜他好運免于墊底,但在那種情況下,可以確定每一拳都不干賈瑛的事兒。 賈赦聽了更加火冒三丈,一跳起來就奔了學堂,幸虧那里賈璉早有預備,守在外的小廝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他,才攔著沒有讓他把那天的幾個當事人抓來問個遍,至于會不會把那些個孩子打一頓,連賈璉自己都不能肯定。 因為記恨賈璉幫忙隱瞞賈瑛挨打的事,且還放過了“罪魁禍首”,賈赦看見賈璉先給了他幾個白眼,可聽兒子的話習慣了,雖然跟賈璉置氣,可他的話還是聽得進去的。 賈璉便讓他先坐下,等他去叫老師來問詢。 其實那天參與打架,尤其是欺負茍姓孩子的那幾個,除了少數幾個跟班,大多都沒有來上課,他們比賈瑛略大一些,闖了這么大的禍,家里即使不問,自己也害怕的不敢來學堂,跟那郝君一樣,他們既是怕老師懲罰,也同樣的害怕縣太爺追究。 但他們也不敢告訴家里知道,有的找了借口在家休病假,有的每天照常出門裝作上課,卻偷偷去了別的地方混日子,當然這樣的孩子要么是家里條件稍微差些沒有配備小廝馬夫的,要不然他們想瞞也得先串通小廝和車夫一起“作案”。 倒是那個茍姓孩子依舊照常來上課,更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賈赦沖進學堂早就驚動了先生們,他們早知道賈瑛挨打的全過程,也料到賈赦早晚會過來問詢,便把幾個目睹全過程的學生叫來給作證,賈赦聽了更來氣,讓老師帶著這些孩子回衙門,當著那孩子父母的面,把整個過程敘述分明。 自然又有了人去找了那參與打架的孩子家,把那在家躲病的也“請”了來,證明整個事情的過程。 郝姓父母此時才想起自己孩子做事理虧,他們的家人也趕了過來給賈赦賠罪,賈赦有心要懲治他們,偏賈璉在一旁殺脖子抹眼睛的,賈赦憋著氣接受了道歉,放了一干人等回去。 此事看著像是劃上了句號,偏偏那郝君的家里又出了事情。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源頭還在惠老爺家里。 惠老爺的長女在繼母進門之后便嫁了人,惠老爺幫她選的夫婿,偏偏就是這郝家人,郝家的次子,這郝君倒是要稱呼他一聲嬸嬸的。 郝家跟惠家談婚論嫁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了,他家早也沒有打好算盤,還以為惠老爺如此看重原配,這家財也是他原配妻子帶來的,既然沒有兒子,說不得就會留個女兒在家里繼承家業。他家里剛好兒子多,這兒子和惠家的大姑娘年齡相當,便請了媒人上門求親。 惠老爺一個男人也不懂后宅女人的彎彎繞繞,只看到這郝家還算是風光,家里人也有幾個持家有道的男人,那二小子也還可以,便因了這門親事。 因為郝家主意不正,便事先沒有說明是想要把兒子招贅出去,可這邊親事剛定下,那邊就傳來了惠老爺要續弦的傳聞,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人家人都確定了,過不幾天又要娶妻了。 小地方沒有那許多規矩,惠老爺急著娶妻,主要是急著生兒子傳宗接代,也是著急女兒嫁人沒有娘親不好聽。 這邊自己完了婚,便那邊整理起女兒的嫁妝來,其實這些都是他原配妻子準備好了的,三個女兒差不多,在這個地方已經算是不少的了。 那邊郝家聽說惠家嫁妝足,不用賠一個兒子出去還帶回來一批嫁妝,勉強也算是合了心,便也張羅起兒子的婚事來。 原本這兩家還算是拐彎親戚,可為什么那孩子要結伴來傷人呢? 還是貪心作祟,這郝君聽父母說過他二叔和二嬸的婚事,因為這茍姓同學的母親改嫁又生了個兒子,才導致二叔沒有倒插門,然后還得連累他們將來把家產勻一部分給二叔,總之算來算去,吃虧的都是他們。 這茍旭三歲上死的父親,跟著母親在祖母家受的委屈不少,養成了有些懦弱的性子,那里畢竟不是他親父家,繼父家里還有兩個女兒笑話他是拖油瓶,偶爾的遇到了也會對他甩眼睛,更加重了他寄人籬下的卑微感,即使被繼父送到學堂也改不過來。 因為有賈赦和一些富戶贊助,這個學堂相對收費低廉,惠老爺的兄弟家里也有送適齡孩子來讀書的。還有這茍旭親生父親那邊的人,也有子弟在這個學堂上課,這些人看見茍旭也來讀書,便笑話他是拖油瓶。 有些人慣于欺負弱小,就連孩子都跟風,有人在后面架柴撥火,就有些孩子們跟著起哄,欺負習慣了便隔幾天要拿茍旭來取笑一頓,當然,動手的時候也有,只不過不敢當著老師而已。 賈瑛這上學沒有幾天,便碰上了他們又欺負人,便惹出來這事來,偏巧賈瑛十分有眼色的抓的是郝君來墊底。 郝君的父母不敢跟賈赦來硬碰硬,便回家欺負小嬸子惠家女兒,惠家女兒早幾天已經受過一回氣,這次又受了連累,一氣之下上了吊,死了。 這下賈赦可算是找到了機會替兒子報仇。 這算是他轄區里第二樁非正常死亡的人命案,賈赦帶人親臨現場查問一番,結果出了了,這郝家為富不仁,欺負鄉鄰不算,在家里還欺負兒媳婦,導致兒媳婦忍辱不過,上吊身亡。 因有惠家作為原告告狀郝家妄害人命,賈赦“秉公”辦理判案,首先郝家退還惠家嫁妝,還要賠惠家與嫁妝同等價值的財務與惠家補償他們的失女之痛,其次,因為抱氣而亡,這郝家的人有推不開的責任,便打了幾個跟惠氏有過口角的幾個郝家人。 其中有惠氏的婆婆,妯娌,還有他丈夫和大伯子。其實賈赦真想把郝家的人挨個打一頓,當然還有其他打了賈瑛的孩子家的大人,~~賈赦真不至于跟孩子們較真,只有拿大人出火了??少Z璉在一旁盯著,他只好拿這幾個來泄憤。 郝家舍財挨打總算是沒有人丟了性命;惠家女兒已經沒有了,也得了一些錢財作為補償,也只能認了倒霉,案子也算是了了。 可郝家人卻知道這是賈赦借機給兒子報仇,過了幾天便偷偷連夜搬走了,再過了一段時間,就傳來有人狀告賈赦縱子行兇,徇私舞弊,報仇泄憤的事情來。 ☆、第51章 回京 因為事情涉及到賈瑛,邢薇對整個案情都有關注,對賈赦的判決也覺得不解氣,那郝家人姓郝人卻差極了,惠氏大娘子過門沒多久,婆婆就想著霸占人家的嫁妝,丈夫也跟惠氏不一條心,弄的惠氏傷透了心。 可她堅持不肯把嫁妝交給婆婆,只說大哥家也沒有交嫁妝,大女叟如果交了她也交,把她婆婆氣的吹胡子瞪眼睛。這郝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向著媳婦向著家人,隔三差五的就要找借口跟惠氏吵架,惠氏氣不過,找回娘家跟父親生氣吵鬧,埋怨都是他幫著自己挑的好“婆家”,惠老爺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勸說女兒先回去,不想沒過幾天就傳來女兒上吊身亡的事情。 這可是他和原配的長女,一起生活的時間最長,感情最深,怎么可能愿意看著她死于非命?急忙告到衙門去,說郝家逼死人命。 這原本只能算是郝家婆婆貪媳婦的嫁妝惹出的案件,可只因為牽連的郝家孫子跟賈瑛打架,郝家長子和媳婦不敢跟賈赦鬧,回去跟惠氏吵,只因為賈瑛偏幫惠氏娘家繼母的兒子才起的原因,惠氏這才覺得整個婆家人都無理取鬧欺負她,一怒之下上的吊。 惠氏可憐,所嫁非人,賈瑛倒霉,躺著中槍。賈赦借著給惠氏伸冤報仇的機會替兒子找回了場子。 這個時代的女人太沒有地位,只因為惠氏是自己上的吊,所以哪怕婆家人全都欺負她,卻不用人去給她抵命。收回嫁妝又賠上等同價值的銀子已經算是賠償惠氏一條人命了,責打郝家人只算是多收的利息而已。 聽聞郝家人告狀,賈赦、邢薇、賈珍、賈璉加上智囊團們一起認真研究了一遍賈赦審案的經過,確認沒有做到可以讓人詬病的地方。 賈赦當初問了判斷責打郝家人,給他們定的罪名是見死不救,說的是惠氏上吊后郝家人以為她是置氣要挾,才舍不得死,袖手旁觀置人死亡的,這樣的話,責打四個人一頓只能是輕的,一點也不重。 因為有了這個后續發展,當初參與打架的幾家孩子的家長都知道了自家孩子闖的禍,嚇的戰戰兢兢,急忙提了禮物來看賈瑛順帶賠罪。賈赦有心刁難他們一番,可有郝家事情在前,也不好再跟他們計較了。 賈家這邊還在觀望有關郝家狀告賈赦的案子,手里就接到了甄家的帖子,只說是老親,已經幫助賈赦把案子壓了下來。 賈赦心中冷笑,自己又沒有做什么貪贓枉法的事情,要你來多管閑事? 原來他在溪縣這六年里,甄家不斷派人來送禮拉關系,賈赦都只是派人正常的回禮,其他的一概不理。 賈家祖籍金陵,曾經的“從龍”舊友多是金陵“故親”,原賈赦來到溪縣任職,正常的交往就跟原來在京城時候略有不同。在京城的時候逢年過節都是下人帶著禮物過門遞交就算是禮節周到了,現在賈赦在溪縣,回金陵略微方便些,對方亦然,賈赦便挑揀著一些可交的“故友”偶爾的親自過去一趟拉攏感情,當然,這種挑揀絕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人家,像甄家這種,早來了無數的帖子請賈赦和邢薇登門,他們兩口子都穩坐不動。 甄家不可謂不生氣,偏他家出了個貴妃,還有個三皇子,為了期盼那最高的椅子,不得不對賈赦一忍再忍。 賈赦做官,不說張老太爺擔憂,就是圣上和其他人沒有人看好他。 卻不料賈赦竟然還三年又三年的連番做出不少政績來,讓不少人跌破了眼鏡。 賈赦自己不覺,甄家可是視他為寶的,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容忍了。 賈赦文牽扯到張家,林家,新起的邢家,武有王家,史家,還有許多舊時跟隨賈源、賈演的老部下們。關鍵甄家同是從龍舊人,知道賈家老兄弟手里都有兵,加上史家,那可是不得了的資源,不說這些,單說他兩家如今的財力都令人眼饞。 玻璃作坊相當于生銀子的機器,每年源源不斷的往各家送錢,后開的南北商鋪,看著不起眼,卻也不比那作坊少掙錢,只是那個股份分薄了,各家的收入不大明顯而已。 甄家一直關注著賈赦,這次郝家潛逃,他們派人“無意”中救援,言談中義憤填膺替郝家打抱不平,哄得對方頭腦一熱遞了狀子。 若是開始還猜測郝家人不知好歹,有了這封信就知道了幕后主使人,賈赦才不領他這個情,一家人商議過后連著那案子卷宗副本及賈瑛打架前后所有證人證言,合著那封甄家的信一同派人送進了京城。 賈赦的第二任已滿,上面遲遲不來信,只是張老太爺卻來信催促賈璉回京讀書,備考秀才。 賈赦非常不舍,卻也不得不放人。賈瑚早夭,賈璉就是他的繼承人,這孩子從小被自己忽略長大,卻對自己并無怨言,懂事到讓人痛心。 賈瑛更是舍不得賈璉,這個兄長太全能,彌補了賈赦所有的不足,簡直是他心中的偶像,掙扎一番之后賈瑛做出了決定,要跟著賈璉進京城;“我要跟二哥的外公學習讀書?!?/br> 賈瑛壯語一出,驚壞了所有人,賈赦和邢薇考慮一番,卻也答應下來。 上面遲遲不來消息,不見得就是讓賈赦連任,張捷早調回京城,林如海也在蘇州連任兩屆,這次怎么的也要挪挪地方,并不能保證他跟原著一樣會來揚州城。甄家這幾年動作越來越張揚,看這封信的樣子,他們勢必早晚要逼著賈赦挑明立場,沒有大舅子,姑老爺做保,賈赦獨臂難撐,留在這里似乎不比在京城風平浪靜。 哥倆同時如今可不是小事情,這是眼下賈赦唯二的繼承人,可不能在路上出任何事情,商船固然可靠,可賈赦還是不大放心,他甚至想要親自護送兩個兒子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