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逆推紅樓夢_分節閱讀_5
“這不是給老太太準備生日禮物的嘛,哎呦,”刑薇前世的針線活勉強能夠縫個扣子,補個開襠褲什么的,現在上來就做這么高難度的活,實在是自己找虐。 ☆、心傷(糾錯) 這不,手指頭又被針鼻扎了一下,她只看到人家本土姑娘做活似乎很簡單,可到了她手上,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收養不協調的人,手指頭根本就不聽話,針總扎偏不說,針鼻和丁頁針老打滑,好不容易把針找準了地方扎進了鞋底里,她手指頭又不會使勁,細細的一根針竟然跟吸住了一般紋絲不動,根本就拔不出來?!耙怯欣匣Q子就好了,”邢薇嘀咕了一聲,看賈赦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熱鬧,生氣的把鞋底塞在他手里,“你幫我把針穿了,我手老打滑?!?/br> “啊,你也就這么點子能耐,”賈赦長這么大那里拿過針?也從來沒有敢使他干針線活,不過刑氏可是頭一次“求”他,駁回去似乎很讓她丟面子?賈赦笨拙的拿起鞋來,學著邢薇的樣子拔針,原以為自己力氣比邢薇大,怎么的還不給拔出,不曾想,這小小的針頭十分狡猾,不僅紋絲不動不說,還因為他不會使力氣,打滑了不說,還給劃了一道血口子。 邢薇急忙抓了他的手指頭塞進嘴里吸血,匆匆趕緊來的喜翠進來,來不及匯報事情,看兩人這動靜,急忙捧了痰盂過來,邢薇把血水吐了出來,拿出賈赦的手指頭來看:“還不如我呢,你怎么會把無名指傷到呢,它又不用拔針?真是,比我還笨?!?/br> 賈赦苦笑:“爺給你幫忙干活受傷了,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還敢埋怨爺?”不過看剛才刑氏這緊張的樣子,倒是感覺十分的好啊。 “人笨,還好意思表功?”邢薇白了他一眼,吩咐喜翠去找藥,幫賈赦包扎傷口。 “不用了吧,沒多大點子事,”賈赦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 “現在天熱,容易感染,還是小心點的好,再說一會兒老太太說不定要叫你過去,萬一讓她看見這個,你可怎么解釋?” “老太太為什么找我?還有你剛才說什么來著,老太太的生日在八月初,這么早你準備什么禮物,因為不會做鞋,提早練手是吧?”賈赦很有些幸災樂禍,她知道刑薇沒有錢,給賈母動手準備禮物原本是人之常情和順理成章的事情,可忍不住就是想要拿來笑話她一番。 “還不是你最近總不著家,老太太問起來,我胡謅說你給老太太準備禮物去了?!毙限币稽c沒有給賈赦“找事”兒了的感覺,把老太太的質問賈赦的話和語氣學了一遍,又說了當時自己的應對,“我也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說別的怕你挨罵,剛好前幾天打聽到老太太的生日在八月,于是就順口拿來給你打掩護了,不過我看老太太的樣子很開心,說不得一會兒就要讓人傳你去表揚表揚了?!?/br> “大老爺回來了嗎,”邢薇話音才落,就聽得院子里有人問起賈赦,邢薇仔細聽了一下,跟賈赦使眼色,“看,我沒有說錯吧,是賴嬤嬤?!?/br> 賈赦揚了揚手,給邢薇看她被包的粽子手,“爺現在不想去,你幫爺打發了?!辟Z赦很是郁悶,早沒有了剛才笑話邢薇的勁頭,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往年賈母的生日他都是拿銀子現賣或者在老庫里找找,反正不管他送什么,老太太都是不滿意,現在想薇討好賣乖的許了特殊的禮物,更是為難他,還不如跟往常一樣花銀子買些什么呢,以前他或許會有些自信,經過這一段時間,他打算認命了,自己就是個混吃等死當二世祖的命,那里有什么本事去掙錢養活自己還給老太太準備特殊的禮物? 邢薇眼珠一轉,把賈赦拉到里屋的榻上躺著,吩咐道,“幸虧剛才直接回來了,連衣服還沒有換,”又給賈赦擺姿勢,“你一會兒就把這只受傷手個露出來,聽我的話來配合行動?!倍犞噵邒叩穆曇艟偷搅碎T口,邢薇的臉上也換了憂色,嘴里道:“雖說老爺說要親自動手給老太太預備禮物,可您也得愛惜自個不是,看這手傷的,回頭讓老太太知道,還不得心疼死” 邢薇和賈赦演戲,自然聲音不小,剛準備挑簾子進來的賴嬤嬤模糊著聽了,急忙拉過一旁的紅鑰輕聲問,紅鑰那里知道,急忙看向喜翠,喜翠眼見著邢薇剛才幫忙賈赦包扎傷口,雖然不知道賈赦怎么傷到的,可邢薇先前在老太太那里說的話以及剛才賈赦兩口子的互動她都看在眼里,自然不會給邢薇拆臺:“老爺帶著傷回來的,似乎很不輕,可老爺愣是不讓請大夫,說是怕驚動老太太,太太剛才幫著老爺包扎完,”說著拿眼睛去掃剛才給賈赦包扎用的東西,還有那痰盂里的血水為證,看著倒也很是觸目驚心。 賴嬤嬤是賈母的陪嫁丫頭,跟平兒和王熙鳳的關系一樣,也是四個陪嫁丫頭僅剩的一個,只因為她會揣摩主子的心思,還因為她沒有肖想賈代善,早早的就配了人,所以非常得賈母的器重,在這府里說是半個主子也不為過。 原來她過來賈赦這里傳話,根本就是見門就進,沒有通傳的習慣,看了這些東西才想起剛才在賈母那里邢氏說過的話,心里不禁尋思開了,看來大老爺是真的在親自替老太太準備生日禮物?邢氏剛才說的那么懇切,那么信誓旦旦,等她走了,老太太冷靜下來,心里也犯了嘀咕,過了一氣兒,總是有些懷疑,聽到大老爺回來了,這才派她來打聽打聽,看看動靜,現在看來,倒是確有其事了? “老爺、太太,賴嬤嬤來了,”喜翠見賴嬤嬤變了臉色,知道邊鼓敲得差不多了,才往里面通報,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賴嬤嬤搶先一步掀開簾子,就見刑薇和賈赦忙著往被子你藏著什么東西,聯想到剛才看見的東西,應該是賈赦那受傷后包扎了的手? “大老爺受傷了怎么不找大夫來看一看,讓老太太知道了該多么的傷心啊,”賴嬤嬤自持身份,幾步強上來擠過邢薇,把賈赦的手從被里掏了出來,賈赦配合的吸了一口氣,賴嬤嬤急道;“啊,傷的這么重,趕緊請大夫啊,”邢薇前世受傷了視傷口大小有各種各樣的創可貼可以應急,這里可沒有那東西,頭一次包扎,還怕敷的藥漏出來,難免就包的大了些,半個手掌幾乎都纏上了繃帶,讓賴嬤嬤弄不清賈赦傷的到底有多重,剛好他那么一吸氣,似乎傷的不輕的樣子,賴嬤嬤表現慣了的,做張做智的咋呼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賈赦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似的,若不是她的目光掃向了邢薇,露出那審視、埋怨和質問的意思,似乎是責問邢薇故意壓著不給他請大夫般。 邢薇心里冷笑,雖說是因為自己讓賈赦受的傷,可這奴才也太倚老賣老了,平時就不大給面子不說,待賈赦和賈政也是區別對待,特別的會揣摩賈母的心意行事。 原本邢薇并沒有高人一等瞧不起當奴才的,比如她待紅鑰和喜翠就很是隨便,有些前世里同事或者閨米般的相處,很快的就換了她們真心和默契。 賴嬤嬤和這些賈府的奴才們瞧不起她,邢薇也從來沒有當做一回事,本來么,前世的某些人敬業到都能夠配上司做二人運動,扒高踩低、排擠人的也不是沒有見過。形勢比人強啊,誰讓自己如今成了邢氏呢,邢薇求救般的上去攥住賴嬤嬤的手,臉上掐媚的笑讓賈赦看著格外的刺眼,平時這老乞婆就是這么對自己的嫡妻的? “嬤嬤您來的正好,勸老爺答應找大夫看一下吧,您看這傷的,我勸了半天,老爺生怕老太太知道了上火,只說不礙事,怎么也不肯看大夫?!闭f著就把賈赦的手從賴嬤嬤手里搶了過來,做勢要去拆給賈赦包成粽子般的手,邢薇前世受傷了用創可貼一帖就完事,這里可沒有那東西,又是頭一次給人包扎傷口,怕包的藥撒出來,難免多包了幾層,差不多把半個手掌都給包上了,不知內里的看著嚇人,加上剛才賈赦配合的那么一吸氣,賴嬤嬤越發的弄不清賈赦到底傷的有多重了。 賈赦自然不領刑薇的情甩開邢薇的手,發火道:“都說了,破了點子油皮,多大點子事兒,請什么大夫,要不是你瞎嘮叨,爺連包都不想包,傳出去還不夠丟人的?!辟Z赦轉頭又沖賴嬤嬤吼道,“也沒有多大子點事,不許瞎咋呼,更不許報給老太太知道,要是讓爺曉得你瞎傳話,爺管你是誰,要你好看?!闭f著又瞪眼罵邢薇:“還不傳飯,老爺中午都沒用,快餓死了?!?/br> 邢薇聽說急忙奔到外頭喊丫頭傳飯,回來正好對上賴嬤嬤尷尬的出也不是,立也立不住的樣子,也是,就算賈赦以往看她不順眼,可礙于賈母的面子,最多鼻孔朝天對她冷哼幾聲,卻從來不會對她大小聲的,就連當初賈代善活著,都沒有像剛才賈赦這樣待她。 “嬤嬤您包涵些,我替老爺給您賠罪了,”邢薇連忙攙著賴嬤嬤往外走,邊走邊替賈赦道歉,“老爺每天早出晚歸的,吃不好睡不安的,火氣難免大些,您老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br> “走了?”眼見著邢薇回來,賈赦松了一口氣,全身沒有骨頭架子般的攤倒在榻上,“老爺我什么時候成了演戲的了?” “還別說,老爺的演技真心不錯,”邢薇贊道,“你猜老太太一會兒會不會親自過來看看你的傷?” “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你選哪個?”賈赦看著邢薇得意忘形的樣子,目光漸漸的有些縹緲,曾經年少時他也渴望過母愛,故意淘氣希望母親過來看他,結果卻換來了父親的責罵,每看到母親對二弟小妹噓寒問暖,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她親生的?現在自己也做了父親了,還會期盼這份母愛嗎? “算了,你不是餓了嗎,”邢薇自然猜不透賈母的心思,也無心調和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我幫你梳洗,馬上就要用飯了?!?/br> “你還要幫老爺我想想該送什么禮物才能給老太太一個驚喜,”賈赦舉起他的手在邢薇眼前晃了晃,“不然我就去老太太那里說你騙她?!?/br> “半斤八兩,你以為我會怕你,你不也是從犯?”邢薇白了賈赦一眼,“想我幫忙出主意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br> 兩人說笑玩鬧著梳洗用過了飯,不知不覺間,關系親近了不少,眼見著邢薇一邊燈下做著針線一邊跟他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賈赦突然覺得這種關系十分熟悉,就跟當初祖母還在一樣,說話做事不用思前想后,不管是在學里還是外面闖了禍,祖母總會安撫的對他笑著道:“赦兒乖,告訴祖母,祖母幫你想想辦法”,有時候闖的禍大了些,祖母還會裝病糊弄父親,幫他躲過一場好打。 剛娶張氏的時候,他因為要維持自己在張氏面前丈夫的形象,經常板著臉,裝成熟,很少跟她這樣毫無芥蒂的說笑聊天,再者,張氏出自書香門第,他卻是“不學無術”的浮夸一個,兩人根本就沒有什么話題可聊。 到了后來,他和祖母病危,他和張氏雖說每日伺候床前,可以算得上是他們夫妻最是同心協力的時候,祖母去了,為了守孝避嫌,他很少進后院,加上父親日益看他不順眼,父子、母子間的關系越發緊張,張氏每次看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令他鬧心,后來,有了瑚兒張氏也漸漸的把心思用到了兒子身上,兩個人的話就更少了,·····,賈赦猶記得祖母為了他,不顧年邁體弱,舍了老臉替他求娶張家女兒,臨終前還拉著他和張氏的手道,“你們倆要互相照顧,有事多商量著辦,永遠記得,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他到底是辜負了祖母,辜負了張氏,連自己的長子都保不住,······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只因為舍不得璉兒,只因為還有幾分不甘心。 不甘心吶,他堂堂正正榮國府的嫡長子,正經的主子如今被趕著住到了馬廄里,他卻連句怨言都不能夠有,他的嫡子原配發妻稀里糊涂的沒了,沒了就沒了。 “老爺,你怎么還哭了?”邢薇有一搭無一搭的跟賈赦說著話,突然覺得屋里的氣憤不對,抬頭一看,賈赦滿臉的憂傷,眼里還流下淚來,邢薇嚇了一跳,丟下手里的活急忙跑過去安慰道:“你怎么了,不哭,不哭啊,有什么事情跟我說,我們一起解決?!?/br> ☆、嫁妝(糾錯) 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邢薇算是知道何謂人們說一個謊言要百個謊話去圓,“我是長孫女,又調皮,有事沒事的就歪纏在祖父身邊,有一次偷看了祖父的匣子,因為放的太機密,就記住了,這么多年差不多都忘光了,要不是為了你我那里會想起這個?” 只是雖然自己心軟,竟然被賈赦的幾滴淚給嚇住了,當下就夸下??冢骸安痪褪嵌Y物嗎,這有什么難的,還至于跟個孩子似的掉眼淚?不說別的,咱們送老太太一架整個的玻璃屏風也不是沒有的······”這也是紅樓夢里王熙鳳的那架玻璃屏風給人印象太深刻了的緣故,要不然前一段時間邢薇也不會把做玻璃的方子給搗鼓出來。 別問邢薇為什么會知道這些,讀過數理化,受過高考折磨的人除了沒有實踐去做,可那些肥皂,玻璃,某些軍工產品的配比,真是想忘掉都難的。再說,這些個東西出現在網文里的頻率太高,只文的就算沒有讀過數理化也知道個差不多了,而且所有的穿越福利里面,只有這個成本低利潤大又好cao作,不會因為時代技術的局限性而難與生產,若是她不也秀一把簡直對不起自己也穿越了一場。 她那時候是十分想把這個給邢家的,只邢家一沒財,二沒勢,三沒可靠的人。 如今話趕話的說了出來,卻不妨被賈赦追個不停的問出處,自己如何會知道這么掙錢的東西?被逼無奈下邢薇只好推給了邢家祖父的“小匣子”,可不是,自己將來說不得還有別的“方子”冒出來,邢氏雖說幼年遭遇坎坷,可人生軌跡終有可循,并無奇遇什么的,這些掙錢的“點子”又是從何而來?可不得把它推給死人,有能耐讓賈赦去找地下的邢老爺子去問,她可是半點不知道。 尋了前因當然還要堵后路和給自己謀福利,要不賈赦再問起“小匣子”她可找誰去要,貢獻了“秘方”不給自己討得利益,又干嘛白替人忙活一場?“這可是我從爺爺那里偷看的,后來家逢巨變,再也沒見過了,說來這個原不該給老爺知道,可我如今嫁了老爺,自然得替老爺考量,另一個,就我這沒見識的婦人都知道這個是暴利的買賣,只看爺爺再的時候都壓著沒敢動就知道,我邢家恐怕再難有祖輩們的風光,如今就算是弄了出來,也是保不住的,還不如給了老爺,咱家到底是榮國府,做起來必然無人敢覬覦,只希望老爺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上邢家一半的干股,也算是我對得起娘家了?!?/br> 邢薇面露愧色,說的聲情并茂又合情合理,關鍵是把這么大利益的東西給了賈赦,賈赦怎么可能沒有表示:“你放心,你的弟弟meimei就是我的弟弟meimei,從今往后有我一口吃的自然不會餓著他們,這方子原本就是邢家傳家的寶貝,給他們一半的股份也是應當的?!?/br> “只希望我那娘家兄弟們能夠體諒我的一番苦心才是?!毙霞易匀皇菦]有什么“小匣子”“配方”的,萬一賈赦動了心思去套邢德全的話,找一找“小匣子”,自然是沒有的,再驚動了邢德全,邢薇這一番空手套白狼的把戲可就都要曝光了,那時候,她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啊,這個,”一句話提醒了賈赦,急忙問道:“我是說,祖父他老人家的小匣子知道的人到底還有多少,德全他們知道么?”賈赦聽到這里腦袋也略微冷靜些,古人遵從非禮勿視非禮勿言,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尤其是當古時候的“秘方”是當做傳家寶傳承的,比金銀財寶跟讓人看重,有些匠人家的“古方”是直到臨死那一刻才傳給兒子,避免的就是配方外泄或保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祖父藏的甚緊,要不是我調皮亂翻,大概也是見不到的,要不是后來祖父去了,我每每思念,常常想起這個,還不見得早就忘記光了,小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東西還有這個大用,后也是來了京城見識了一番,那幾張紙竟然有那么大的來歷?!毙限眹@氣,道,“前一段時間為了德全他們傷腦筋,也不知道是不是祖父顯靈,竟然又想來,可想起前些年······,我到底是怕了的,到底沒敢拿出來,······說來我也是愧對祖父,愧對刑家?!?/br> 賈赦自然是知道邢家祖父去后,邢家一家人的遭遇的,邢氏受的苦,如今在他想來,是想都不敢想的,自己若是身處當時形勢的境地,也不知道能不能夠做的她那樣子,保住家產,撫養幼弟弱妹長大?賈赦心中暗嘆,根據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實踐,不說養活別人,單自己他都養不活的。 既然說到知情人上,邢薇再不自私一下也對不起自己了?!袄蠣旙w恤我愿意看顧他們我是知道的,自然承老爺這份子情,只這東西將來利潤可觀,難免會讓有心人想要瓜分,再查探出來處,我倒是不怕德全他們鬧騰,他們應該明白,總歸就算是他們自己做也是留不住的,就怕老太太到時候說老爺偏心外人也不肯照拂親兄弟,因此上依我看,還不如老爺折中一下,把這一半的干股算是我的嫁妝,就算是將來老太太心疼,大約也是無話可說的?!?/br> 邢德全他們現在跟原身感情還算是可以,榮國府不倒,自己一直關照著的話,將來大概也差不了,只是人都是自私的,榮國府也是要倒的,誰能夠保證邢德全他們將來不會嫌棄她?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邢薇好歹也活了兩輩子,沒少聽說連親生父母都不養活的,而她只是個jiejie,邢家真的不接受,她還能怎樣,所以,誰有都不如自己有,攥在自己手里的財富才是自己的,就算將來有個萬一,看在這些銀子的份上,邢家大概也不會讓她流落街頭的。 不管邢老爺子這小匣子里的東西從何而來,如今邢氏說給了賈赦聽,就是對不住邢家,搶奪了原本屬于邢家的財富,雖說邢薇說的邢家再過二十年都不能夠保得住這配方,可為了眼前的享樂出賣祖宗產業甚至古典密集的的也不是沒有。 他可不是邢薇,似乎真的不知道這玻璃方子的價值,他們家貴為榮國府,這玻璃屏風也只見過卻沒有,西洋的小鏡子祖母曾經有過一柄,被賈母念眼饞了好久,最終給了張氏,等張氏沒了,也不知道去了那里。 他是琉璃廠的老客,這玻璃鏡子倒是常見,可也只是看看,從來沒有入手過,一是他一個男兒家對那東西興趣不大,再者也是因為其價值不菲的緣故。 想到這東西萬一能成,不說三年五載,只不過一年、半年的功夫,不說這榮國府,就是圣上那國庫里的銀子錢恐怕都沒有他多,現在想想,真要是讓他拿出一半的股份給邢家,真的rou疼死。 “好,當然好,你真是我福星啊,處處為我考慮,現在真的該感謝老太太替我娶了你進門?!彪m說嫁妝屬于婦人的私產,婦人無子需要退還娘家,可若是有子呢,娘家和子女孰輕孰重,是人都會分得清,賈赦這會兒可真真是心肝脾肺胃無一處不舒坦,無一處不妥帖了?!拔矣浀媚阈∪兆涌斓搅?,每次看到你難受的樣子爺都心疼,今天晚了,等明天早起,爺親自去給你請太醫院的孫太醫,那可是婦科圣手,祖母在的時候都是他給請的脈,回頭讓他給你看看,開個方子吃著,調理好了,早日給爺生個大胖小子才好?!痹瓉碣Z赦還有些膈應邢氏是賈母替他娶的,如今看來卻覺得邢氏那里都好,年輕貌美不說,在婆婆那里寧肯自己挨罵也要為自己描補,關鍵是肯把娘家的財富毫無保留的給自己,這是當初張氏都做不到的。 可這邢氏卻有一條硬傷,這大概也是當初老太太或者王氏下定了決心給賈赦娶回來的原因,那就是大概是家變時候受了什么傷,月事不大準,這還是賈赦留口德說的,其實邢薇前身根本就沒有來過月事,直到邢薇來了,換了心性又注意保養,才陸陸續續的見了些紅,只是極不規律不說每次來了還給她疼的半死不活的,因此賈赦也見了一兩回,如今想想,卻是大忌,一則邢氏無子嫁妝得返還邢家,他舍不得,再者邢氏無子,她新婚體貼丈夫或者憂心邢家才想起當初偷看老爺子配方來給他,可以后難保還會這么貼心了啊。 賈赦可不相信那小匣子里只有這么一單玻璃配方,當初邢薇為了邢家籌劃寫寫畫畫的那些東西,無意間他也瞄過幾眼,當時是半點都沒有在意,現在想想都悔個半死,誰知道那些動心隨便拿出來一樣竟然都可以生錢變銀子? 雖說邢氏不怎么跟娘家聯系,可他日日在外跑可是知道,邢氏給娘家弄的那個土烤爐,如今可已經是聞名京城了。京里貴人圈的后院,有幾家還沒有吃過,因為搶購成風供應不足,那點心也由當初的幾錢銀子一斤漲到了幾錢銀子一個。 若是在這之前邢氏拿出玻璃方子,賈赦或許還會以為邢氏跟他吹噓說笑,可親口嘗過那并無什么滋味的點心的賈赦現在卻不敢輕視這薄薄的一張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