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師你家美尸跑了!_分節閱讀_97
聽他一番話,楓璟安心中隱隱有了思量,靜誠道師沉重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此咒術需限定之人才能催動,否則不光無法催動咒術,即使當真成功,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你血氣方剛,道法是觀內弟子中最高者,必然能夠支撐此咒術,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只不過……此咒術的利害關系,我也與你說過,若是要你用下半生的陽壽,去換取天下人的安危,你可愿意?” …… 楓璟安停了手中動作,定定看著地上那道以血繪成的陣法,一時間恍惚了神色。 “我……” ☆、一人一尸 陰陽道師,以除魔誅邪為己任,養一陰尸,誅八方邪崇,此為以邪止邪。 陰陽道師并不能與普通道士混為一談,有立派筑觀之士,也不乏自成一派,逍遙自在之士,而唯一不同的便是,立派之士,不可娶妻生子,惟有與一陰尸相伴到老。 而自成一派之士,不在乎世人眼光,得以無拘無束無畏,縱使一腳跨進這凡塵,也不在乎他人的詬病。 明立二十二年,年底,一場大雪下來,掩蓋了多少具早已冷透的尸體。 清光城遭難那一天,周圍的幾座鄰城,其中的百姓都看到了驚天的奇異之象。 滿城飛雪,夾雜著絲絲楊絮,破碎的白色飄散在空氣中,壓在城中上方的陰云翻騰著,似乎在提示這一天有多么的不幸。 只是剎那間,一束金光毫無預兆,從天而降,本是陰冷的冬天,那金光卻驅開云霧,籠罩了整座城。 一瞬間像是季節轉換,烈陽冒出頭,炙熱的撒下光芒,這百年不遇的奇觀景象,凡是目擊者,無一不是詫異稱奇。 當時的清光城中,到底發生了什么無從得知,只是以后,有一個道觀中的香火,卻突然的旺盛了起來。 名為安遠觀。 一時間,這處道觀的名聲,在百姓們口中傳的越發浩大起來,以至于到了后來,甚至成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再之后,不知為何,皇帝開始著手嚴查每座道觀,將一些沒有名聲的小道觀撤銷,并且宣布幾條關于陰陽道師的禁令。 ——凡陰陽道師,煉化兇尸者殺無赦、修習禁術者殺無赦、私藏禁.書者殺無赦、以歪門邪道養鬼者殺無赦、不恪守本份者殺無赦。 以上幾條,但凡有陰陽道師觸碰到,嚴懲不貸,同時撤銷掉其所屬的道觀,一干人等,皆淪為無派之士,受其拖累,無所依居。 與此同時朝中也進行了一次大換血,李府一家仗勢欺壓百姓,貪污受賄種種之罪皆被曝光,判滿門抄斬。 當然,最要說的莫過于,陸沄逸這人。 陸沄逸,祖父曾是自成一派的陰陽道師,后來卸去一身道法修為,跨入凡塵,娶妻生子,后妻子重病身死,因不舍其離去,不得不重拾養尸之術,將心愛之人煉化成陰尸,企望能將之永久留在身邊。 后,陰尸暴走,遭反噬,其祖父暴斃而亡。 有先祖之警戒,后人不敢再沾染養尸一術,而也正因為不懂養尸之術,手無縛雞之力,子子孫孫皆淪為陰尸爪下亡魂,命數便是如此。 一個喪心病狂,因自身命運便嫉恨世俗之人,最終也難逃一死,只是這死法如何,便不多作解釋。 …… 偏遠的村鎮,一處人家中。 “……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急急如律令?!?/br> 看著某位道師將符紙焚燒,用符灰摻茶喂給床上的小兒喝,女子按耐不住了,心急如焚的問:“道師,我兒他當真無事嗎?” 扶著小兒的后頸,使他輕輕在床上躺下,楓璟安搓了搓被茶水打濕的手指,面色輕松:“沒事,我剛剛給他下了一道防鬼咒……你將這個貼在門前,以后便不會再有邪崇之物來擾?!?/br> 女子接過他遞來的黃符,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連連點頭:“好,多謝道師!多謝道師!” 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兩三個碎銀,略顯寒磣的塞到他手里:“家中貧苦,只有這么點兒了,道師勉強收下吧?!?/br> 楓璟安笑了笑,將之推還:“不必了,只是剛好路過此地,順便幫個小忙罷了,錢就不用給了,我們還要趕路?!?/br> 聽到他說‘我們’,女子不禁側目看了眼站在門口靜靜等候的人,那‘人’頭戴帷帽,薄紗覆在面前,看不清面容,只是看著他那一身雪白的衣袍,纖瘦的體形……應該是個姑娘? 應該。 “那就不叨擾,我們先走了?!睏鳝Z安向她淡淡頷首,隨即走到門口,自然而然拉起凝光的手,領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女子攥著手里的幾個碎銀,手心全是汗水,他望著一人一尸離去的身影,不禁在心中感嘆,自己還好是碰上個正派陰陽道師,若是來個半吊子,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自己兒子的命,怕是懸。 而且這陰陽道師幫人竟還不要錢,真稀奇…… 出了女子家,在這小小的鎮子里行走著,沒一會兒,一人一尸便出了這小鎮,踏上崎嶇的山路。 安安靜靜,平穩的走了有一會兒,凝光忽然腳步一頓,掙開了對方的手停在原地。 楓璟安也跟著停下來,回身看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噴灑在冰冷的空氣中。 “怎么了?” 凝光淡淡隔紗望他,神色未動。 【剛才你為何不要那銀子?!?/br> 聽他這么一問,楓璟安感到有些無奈:“你不是經常讓我別收家境困難之人的錢嗎,說是能積福,現在怎么又怪我沒收那銀子了?!?/br> 凝光語氣平靜。 【那是在你有條件,有能力的前提下,如今我們身無分文,你竟還……】 楓璟安注意到他語氣的不對,皺了皺一雙濃眉,問:“我竟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