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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疏道:“既然是我的,拿給我看看?” 秦湛果然走到窗邊的幾案前,將那巴掌大的假山托在手心,遞到江云疏面前。 看來此物確實是須彌秘境無疑,江云疏見秦湛用手輕輕托著,不禁又用手去捧了一次。那巴掌發現的假山在秦湛手中看似輕巧,其實卻依然半分都拿不動。 江云疏xiele氣,往背后的床頭上一靠,問道:“你說這是我的,為什么我拿不動?” 秦湛把一只枕頭墊在床頭,答道:“待你好了,便可?!?/br> 江云疏坐直起來,眨了眨眼睛,問道:“我怎么樣才能好?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辦法?” 秦湛望著江云疏,默然。 江云疏的眼神從充滿期待的光芒,一點一點暗淡下去,慢慢地又靠回了枕頭上。 江云疏靠在床頭,懶洋洋地伸出食指,修長的手指在須彌秘境的假山上劃來劃去,問道:“那這個東西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它怎么用呀?” 秦湛答道:“可以進入,別有天地?!?/br> 江云疏的目光一亮,立刻又有了精神,問道:“怎么進去?” 秦湛道:“日后再說?!?/br> 竟然套不出來。 按照秦湛之前的處事風格,只要是容清殊的東西,他都會毫不避諱地告訴自己“這是你的”,然后介紹功用,把使用方法說出來,甚至硬要塞給自己讓自己收著。 但是到了須彌秘境,卻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自己不問他就不說,問了他也直說半句話,至于怎么用,問了也不肯說。 這個須彌秘境之中,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既然秦湛不肯說,江云疏自然不能不依不饒反而引起他的警覺,不屑道:“不說就不說,我也不高興知道?!?/br> 秦湛望著江云疏,沉默了半晌,起身將須彌秘境放回了窗前的幾案上,回頭問道:“出去走走?” 江云疏反問:“去哪里?” 秦湛道:“看一看此處環境?!?/br> 這個提議倒是正合江云疏的心意,江云疏從床上跳起來,把雙腳往鞋子里一塞,呲溜一下就到了門口,回頭對秦湛道:“我準備好了,走?!?/br> 秦湛的洞府挺大,儼然是一座園林,江云疏跟著秦湛在園林中,順著曲徑回廊、走過亭臺假山,看了諸多別致的風景。 園中果然靈禽靈獸甚多,見了江云疏和秦湛都圍上來,一個個“咕咕唧唧”地叫個不停,要不是被秦湛一個眼神嚇得不敢擋路,在園子里簡直寸步難行。 其中,竟然還有陽羨山上遇見的那只紅狐貍。 紅狐貍在路邊蹦蹦跳跳地,粘在江云疏身旁,和江云疏講述自己這些天里,自己仔細思考了很多東西,決定多讀些書,等自己更有文化以后,化一個好看點的人形,再讓恩公考慮和自己成親的事情。 江云疏道:“我不喜歡男的?!?/br> “聽說我們化形的時候,可以改一次……那那那……”狐貍道糾結了半天,橫了橫心,奶聲奶氣道,“那我就變成女的罷?!?/br> 江云疏笑道:“我也不喜歡女的?!?/br> 狐貍眨了眨大眼睛,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我喜歡什么樣的?這倒是個好問題?!苯剖桦S口逗狐貍道,“待我和我道侶商量一下,看看我喜歡什么樣的,然后告訴你?!?/br> 秦湛默默轉過頭,看了江云疏一眼。 狐貍吸了吸鼻子,著急道:“怎么?恩公?您已經有道侶了嗎?嚶……” “沒有啊?!苯剖杼裘嫉?,“所以我們這事,沒得商量?!?/br> 狐貍被江云疏說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好像事情沒戲了,但是又找不出自己是哪一步被拒絕了,掰著指頭把江云疏和自己的對話重復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走了有半個時辰,也沒走完一半的園子。江云疏走累了,在一座鄰水的亭子旁坐下,看看周圍的亭臺水榭,草木清華,十分精致清雅。秦湛本坐在江云疏身旁,忽然起身去了山石后面,不知去干什么。 狐貍還蹲在江云疏邊上,掰著指頭一句一句低聲重復著江云疏剛才和自己的對話,用爪子撓撓毛茸茸的腦袋,還是沒想通自己和恩公成親的事情怎么就變成“沒得商量”了。 江云疏巴不得秦湛不在,自己坐在亭子里東看看西瞧瞧,發現園子里有一個正在掃地的道童,手中的掃帚竟然是孔雀羽毛扎成的。 江云疏感慨道:“這掃帚不錯?!?/br> 冷不丁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想在這里當掃地門童還不好說?秦真君就在這里,這還不是他老人家一句話的事兒?去求求他?” 江云疏抬起頭,只見金衣少年坐在亭子的橫梁上,沖自己挑了挑眉。 江云疏微微瞇起眸子,笑道:“我確實很想掃地,只是缺一把掃帚?!?/br> 金衣少年知道江云疏在打趣自己的毛可以做成掃帚,坐在橫梁上對下面的江云疏做了個鬼臉,道:“略,你打不到我?!?/br> 江云疏去水池旁邊撿了一把碎鵝卵石,往橫梁上砸去。 一陣“噼里啪啦”,雞飛狗跳之中,幾片金燦燦的鳳羽從空中飄落下來,一只金鳳在亭子里到處亂飛,狼狽得倒像一只雞。 忽然,金鳳的眼神一動,從空中飛落下來,又化作金衣少年的模樣,小心翼翼地站到了亭子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