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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不語,深邃的眼眸中,原本望著人那溫柔如水的目光,一點一點凝為冰雪。 他雙唇微動默念口訣,腰間的一對紫金鈴隨之搖動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聽到一陣鈴響,江云疏垂眸看了看。因為被秦湛抱在懷里,并看不到那一對金鈴,只是憑著剛才的印象,猜測發出聲音的就是佩在秦湛腰間那一對紫金鈴。 金鈴的作用應該是召喚,只是不知道他召喚了什么東西。 山火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江云疏眼中映出一抹橙紅。 “唳——”頭頂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長鳴。 江云疏抬頭望去,幽藍的屏障外一片金紅的光芒將天空照亮。仔細看來,是一只金色的鳳凰在頭頂上空盤旋。 金鳳仰頭長鳴一聲,便向山上俯沖下來,山上空那道幽藍的屏障霎時如冰碎裂。 金鳳的身軀龐大,一大半都浸在火海中,卻好似游龍在水,反而盤旋得快活自在。它繞著秦湛盤旋一陣,湊過布滿金色細羽的大臉來看了看江云疏。 江云疏和那一雙狹長的鳳眸對上,微微睜大了雙眼。 一直以為鳳凰只活在傳說中的靈禽,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美麗而且強大的鳥……江云疏怔了怔,不禁伸出手摸了摸金鳳的臉。 金色的絨毛細膩光滑,又帶著一點絨絨的觸感,比撫過天鵝的羽毛還要柔順。 擼|鳥的感覺好像還挺不錯。 金鳳受用地微微瞇起一雙鳳眼,往江云疏的手心蹭了蹭。 江云疏當然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其實很危險,這金鳳是一只不許任何人觸碰的猛禽,如果換成別人這么做,已經被金鳳弄死一萬次了。 當然,金鳳的主人必須除外。 待江云疏擼|金色大鳥擼得夠了,秦湛抱著江云疏飛身上了鳥背。 金鳳歡快地仰頭一聲長鳴,展翅高飛入天。 高處寒風刺骨,金鳳身上卻暖得像個冬日里的小火爐。江云疏把自己埋進金鳳的背毛里,低頭往下方看去,整座山已經化為一片火海。 方才自己和秦湛站的地方,也已經被大火吞噬。 江云疏的心里又給江洋深重重記上一筆,此仇不報非君子。 金鳳繞著山飛了一周,張開長喙。 整座山的火光一動,竟涌向了空中。 忽然,一只大手遮在了江云疏眼前。 是秦湛的手,擋住了刺眼的火光。 江云疏并不領情,把秦湛的手推開,評價道:“好看?!?/br> 似乎受到了江云疏那一聲“好看”的鼓舞,金鳳在也夜空中變著花樣地把火光捏成各種形狀,時而是一棵樹,時而是一朵花,時而是一座橋,比人間的煙火還要璀璨百倍。 雖然光芒確實有幾分刺眼,但是好看。江云疏看得饒有興致,又開始死不要臉地點起菜:“你再變個螃蟹”、“炸蝦”、“魚!”…… 江云疏要什么,金鳳就真的把火捏成什么形狀,還捏得惟妙惟肖。 江云疏正要夸獎金鳳一番,肚子倒是搶先“咕咕咕”夸獎了金鳳。 秦湛微微蹙眉,沉聲對金鳳道:“行了?!?/br> 金鳳的長喙一張,振起長翅,繞著剛才用火捏出的東西翻飛,將滿天的火光都吞吃下去,又仰頭歡快地叫了一聲。 下方本是火光漫天的山,只剩下黑漆漆一片。 金鳳載著人飛出幾十里,直到城鎮。 下方,陽羨城萬家燈火,如星光璀璨。 秦湛摟住江云疏,飛身下來,輕輕落在城中一處屋頂上。 整條街的人都在仰頭觀看,嘖嘖稱贊: “天哪,那是鳳凰吧,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鳳凰,還是金色的!” “剛才就在城外的西山上飛,把火都能變出花來,真是一只神鳥啊……” “嘖嘖嘖,我們陽羨周家不就是以鳳為尊的嗎?鳳凰神鳥降臨陽羨城,周家莫非要發生什么大好事……” 江云疏站在屋頂上聽著那些人的議論,心道有沒有好事不知道,喪事倒是一定有一件,江洋深一定得死。 夜色中,人們都在抬頭圍觀金鳳,沒人注意到溶于夜色之中的二人。秦湛摟著江云疏從屋頂上躍下,帶著人進了整條街上最大的一家酒樓。 陽羨城剛剛入夜,酒樓中十分熱鬧,酒客們都在興致勃勃談天說地。一進門,江云疏便聽人在高聲談論著自己: “江云疏竟然真的殺了他的師尊林華風,還轉身對門中所有人說不服來戰。誰敢得罪他???寒炎宗一千八百弟子,都都只能一起向他跪了下去?!?/br> 江云疏轉頭望去,只見一桌酒客中間,坐著一位身穿藍色長衫的說書先生,只聽那說書先生繼續道:“這時候,只有林華風的首徒,周遠橋一人站了出來,他說,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從此我與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牲勢不兩立!” 眾聽客紛紛拍手稱贊,叫道:“好!這周遠橋真是英雄也!” “周遠橋就是我們陽羨周家的周宗主吧!” 聽他們說到陽羨周家,江云疏抬手拉住了正要帶自己上樓的秦湛,要站在這里聽下去。 因為那說書先生說得精彩,聽眾甚多,也沒人注意到新來了兩個人站在一旁。那說書先生繼續道: “江云疏手腕毒辣,對歸順之人卻是有求必應,還保證境內風調雨順太平無事,不過數年之間,修真界的半壁江山都歸于了江云疏。這等殘暴不仁的暴君,竟然有無數人對他誓死追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