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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虛山上一切美滿如同往昔,唯有大徒兒藍辰華再也不見,師弟葉越澤不知所去。 云澈抬眼望著原處深青淺黛綿延起伏的群山,一絲蒼涼彌漫心底。 凌塵朔一邊和師兄師妹以及一眾晚輩們打趣,一邊拼命給云澈碗里夾菜。一桌人都被凌塵朔逗得前仰后合,唯有云澈一直默默不語,只是垂眸吃菜。 凌塵朔給夾什么,云澈就吃什么,一點也不浪費。 時而有人敬酒,云澈便十分干脆地一飲而盡,喝得面色微紅。 和大家玩笑了一陣,凌塵朔安靜下來,轉頭看著云澈。云澈垂著眸子,正一點一點認真地吃著面前碗里堆積如山的食物。 凌塵朔輕聲道:“師尊?!?/br> 云澈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問道:“嗯?” 凌塵朔道:“你有心事?!?/br> 云澈道:“無事?!?/br> “我不信?!绷鑹m朔盯著云澈的眼睛,道,“你這幾日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樣,你是不是舍不得辰華師兄?怨我把他殺了?” 云澈微微一怔,淡淡道:“生死有命,不怪你?!?/br> 凌塵朔問道:“那究竟為什么?你在想……師叔?” 云澈微微張了張唇,剛要回答,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道: “你們在這里吃好喝好,這么快樂,沒有一個人惦記我??!我一個人在外面都快餓死了!” 一些仙修的聲音紛紛道: “仙長回來了,快坐快坐!” “我們這些天一直都在找您??!宗主可擔心您了!” “來,我敬您一杯酒……” 云澈抬眸望去,那人一身白衣都被塵土染上一層輕灰,衣衫不整,蓬頭垢面,正是葉越澤。 云澈起身道:“越澤?!?/br> 葉越澤正喝了一杯酒,聞聲轉過頭來,叫道:“阿澈!呃,宗主……” “哈哈哈哈哈哈……”周圍的仙修都笑起來,紛紛道: “仙長您不要裝了,我們都懂的?!?/br> “您叫宗主的名字挺好聽的?!?/br> “宗主邊上的位置都給你留著……” 云澈的左手邊坐著凌塵朔,右手邊的確空著沒有人坐。小弟子們沒有敢坐的,誰敢靠近云澈,都會被凌塵朔一個眼神嚇跑。 葉越澤見云澈身旁果然還有位置,真當是留給自己的,笑嘻嘻地便坐了過去。 葉越澤在云澈身旁坐下,道那日元光洞坍塌,自己被云澈從密道推出去后,并沒有被藍辰華抓到,而是在外躲避了幾日,聽說清徽宗正在擺宴慶祝云澈回來,這才回到了清徽宗來看看。 云澈似乎對葉越澤說的都很感興趣,凌塵朔暗暗握緊了云澈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捏來捏去。 可惜他們兩個畢竟是師兄弟,關系不比師徒之間尚有一層不可僭越,自然多了一分與其他人都沒有的親密。 凌塵朔狠狠地看了葉越澤一眼,把云澈的手捏得死緊。 宴會后,云澈由凌塵朔扶著回了寢殿,脫下氅衣,掛在衣架上,只剩了一聲雪白的單衣。 單衣松松垮垮,并不貼身,白衣下修長挺拔的完美身形若隱若現。如隔了一層云霧朦朧,卻依稀可以看出肌rou的優美與力度。 凌塵朔輕輕咽了一口唾液,上前一步摟住了云澈精瘦而柔韌的腰。 “叩叩叩?!?/br>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叩門聲,葉越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阿澈,睡了嗎?” 云澈輕輕拍了拍凌塵朔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對門外道:“請進?!?/br> 凌塵朔松開手,一閃身避進了角落的黑暗中。 葉越澤推門進來,已經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頭發也梳理整齊了,拉著云澈長談到了大半夜。兩人各自說了說這十七年的經歷。 云澈說起一些險象環生的經歷時,總是避重就輕地輕描淡寫過去,十分危險的境況,都會被他風清云淡地一筆帶過。 一只黑貓從墻角輕輕走出來,靜靜地趴在云澈的懷里,豎著尖尖的耳朵聽他說那些過去的事,還時不時像看仇人似的瞪葉越澤一眼。 兩個各自訴說完過去,葉越澤方才注意到了云澈懷里的黑貓,問道:“你什么時候還養了一只貓?” 云澈道:“不久?!?/br> “還挺好看的?!比~越澤笑嘻嘻地伸出手,想去揉一揉貓頭,黑貓忍無可忍地抬起爪子,一爪往葉越澤的手上撓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云澈卻最是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擋。 黑貓一爪子撓在了云澈的左腕上。 “嘩啦”一聲,一截長長的銀鏈從云澈的左腕間滑落。 看到云澈左手手腕上滑落的那條銀鏈,二人一貓俱是微微瞪大了眼睛。 葉越澤愣了愣,看著那截銀鏈,問道:“這是什么?” 云澈垂下眸子,目光微微局促,不知如何作答。 到底相處的時間長,葉越澤看著云澈的表情,就猜到了三分。想必是當時藍辰華劫持了他后,用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他,因此他不好意思開口。 葉越澤問道:“你的諸天劍呢?” 云澈答道:“劈不開?!?/br> 葉越澤道:“怎么可能?你的諸天劍斷金削鐵,劈開一座山都不在話下,劈不開這玩意兒?” 云澈心思微動。諸天劍劈不開一條鎖鏈,自己的確也很疑惑??墒乔皫兹樟鑹m朔已經用諸天劍試過一次,的確是劈不開這條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