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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詩玉一個人說了一路,幾乎走出了兩里路程,云澈方才輕輕嘆了一聲,道“沒有?!?/br> 寧詩玉嘟起嘴,委屈巴巴道“那你剛才一直不理我” 云澈道“插不了話?!?/br> 寧詩玉“” 沿著小巷走到盡頭,果然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里只有一條窄窄的黃土小路,彎彎曲曲,不見盡頭。 小路狹窄,僅能供一人通行,寧詩玉好奇地跑到了云澈的前面,一路上走走看看。 樹林里樹木高大,幾乎都是松樹,枝繁葉茂遮蔽天日,午后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之間穿過,灑在窄窄的小路上,斑駁陸離,一地碎金。 暮春時節花木繁茂,路邊偶爾有一些雜花雜樹,將枝葉悄悄伸到小路上,雪白的荼靡花瓣落了滿路。 忽然,走在前面的寧詩玉停住了腳步,指著路邊大叫一聲“啊啊啊師尊啊啊啊” 云澈懷里的黑貓一臉嫌棄地抬起兩只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云澈向路邊看去,路邊是一株野桃樹,繁密的枝椏都伸到了路上,枝椏上結滿了小桃子,還不足人的巴掌大。 寧詩玉抬起手便摘了一大堆放進自己的儲物袋里,拍了拍滿滿當當的儲物袋,笑嘻嘻道“您最喜歡吃桃子,等會兒去河邊洗來吃” 走出樹林,已經到了日落時分。 眼前是一條河,河上一片白茫茫的水霧迷蒙,視線所及不足一丈寬。 河上沒有橋,河岸邊豎立著一塊一人多高的巨石。夕陽溫柔的金光穿過枝椏,細細碎碎地灑在粗糙的石面上。淺金與昏黑的斑駁之間,借著夕陽昏弱的余光,隱隱可見石面上深深刻著朱紅的“滅渡”二字。 寧詩玉輕聲念道“滅渡?!?/br> “誒,師尊?!睂幵娪褶D過頭看著云澈,問道,“師尊,滅渡是什么意思” 云澈望著巨石上大大的“滅渡”二字,微微瞇起了眸子。 云澈在巨石前佇立良久,黑貓擔心他累了,從云澈懷里跳下,自己慢悠悠地走到河邊,將一只爪子試探著伸進河里,又“刷”一下收回爪子。 河水冰冰涼涼,黑貓輕輕舔了舔爪子,目光瞥見河水里的東西,猛然又把爪子伸進了水里,又是“刷”一下就抬了起來。 這回,黑貓的爪子上掛著一條比小拇指還細的小魚。 寧詩玉正蹲在河邊,將儲物袋里裝的桃子一股腦兒都倒在了身邊,一個一個就著河水洗桃子。見到玩水的黑貓從河里抓出了一條魚來,笑嘻嘻道“小黑,想吃魚啦” 聽到寧詩玉的話,黑貓身形一僵,回頭一看,只見云澈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后。 黑貓連忙抬起爪子,一把將小魚拍回了河里。不過是抓著好玩兒,黑貓才不想吃這種東西。 云澈越走近河邊,只覺上午在小巷中受到的那種感應越來越強烈,那一陣熟悉的氣息似乎是從河里發散出來的。 莫非,開天符的碎片落進了這條河 下水去取物,若是原身倒是能來去自如,可如今的身體是千年寒玉所化,遇水即沉,下去恐怕就上不來了。 而且,凡有至寶之處,必有精靈鬼怪守之。上真十三洲中,不論正道仙修與精靈鬼怪,都熱衷于爭奪寶物。寶物的力量越大,能坐擁并且它的精靈鬼怪能力也越大。 落入此處三百年來,開天符的碎片不可能不被那些精靈鬼怪發覺。若能坐擁開天符的碎片,那水底的東西,實力也絕對不容小覷。 云澈見黑貓從河里撈了一條魚上來,想到黑貓一整天都沒吃什么東西,身上又帶著傷,應當是餓了需要補充體力,決定先把黑貓喂飽,再考慮其他。 云澈俯下身,隨手從岸邊撿了一根樹枝,凌空畫了道符,望水中一擲。 “啪” 樹枝沒入河水之處,如游龍入海,一大片水花飛濺。 黑貓微微瞇起眸子,似看到三百年前的北海上,他為了救自己時,掀起的那一派腥風血雨。彼時他的諸天劍望水中一擲,便化作游龍入海,撼起巨浪滔天,水墻千丈,頃刻誅敵無數。 云澈一抬手,樹枝便飛回了手中。他一手握著樹枝的根部,而樹枝的頂端,扎著一條活棒亂跳的大魚。 正站在云澈面前回憶往昔的黑貓,看到云澈手中那條活魚,微微瞪大了眼睛。 考慮到腸胃健康問題,云澈決定還是把魚烤熟了再喂貓。將寧詩玉的劍拿來刮掉魚鱗,就地撿了一些枯枝落葉。 見云澈要給黑貓烤魚,寧詩玉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洗的桃子,大聲喊道“師尊您不要動我來我來您歇著不要動” 寧詩玉說著便立刻竄進了樹林里,不幾便去樹林里抱了一大堆干柴出來,將干柴都扔在地上。 由于是火系的單靈根,寧詩玉用食指輕輕一指,干柴便立刻竄起了火苗。 云澈脫下斗笠放在一旁,手中握著樹枝,就著火認認真真地烤起了魚。 夜色漸沉,星河漫天。黑貓乖巧地蹲坐在云澈身旁,抬起頭悄悄地仔細打量著他的側顏。 橙紅的火光給他冰冷如雪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暖色,深邃的眉眼襯托得分外柔和,少了幾平日里分與世隔絕的清冷,多了幾分黑貓從未見過的溫柔。 黑貓看得微微出了神,直勾勾地望著云澈,不覺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