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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一個踉蹌,整個人險些撞到凌塵朔的懷里。 突然,一道白影破窗而入,大喊了一聲“師尊!”,一劍向云澈身后的黑衣少年刺去。 黑衣少年側身一避,順勢扣住了云澈的腰身。 云澈猛然回過神,一記回肘,狠狠打在了少年的腹部。 少年悶哼一聲,松開了手。 破窗而入的仙修在云澈身旁站定,是一名相貌清麗的白衣少女。少女身穿細褶長裙,裙擺上繡著淺粉的荷花,頭上扎著雙丫髻,發髻后系著兩條細細的蓮花紋雪白發帶。 白衣少女一抬眸,見了那黑衣少年,蹙眉怒喊道:“凌塵朔又是你!我|日|你|死!”[1] 話音未落,白衣少女揮劍便向凌塵朔刺去。 凌塵朔一抬手從虛空中幻出長劍,挑開白衣少女的劍尖,手中的劍迅速轉守為攻,向白衣少女步步緊逼。 白衣少女漸漸招架不住,便落了下風,被凌塵朔一腳踹得后退了兩步。 云澈望著白衣少女,攤開掌心,道:“劍來!” 白衣少女不假思索,立即把手中的劍拋給云澈。 云澈接住白衣少女的劍,抬手便斬斷了纏在身上的十幾道鎖鏈,翻身一躍,落在白衣少女的面前,將她護在身后。 云澈受中握著白衣少女的軟劍,面對著凌塵朔,一劍毫不猶豫地望凌塵朔的心口刺去。 不帶絲毫的感情。 凌塵朔提著劍的手卻連抬都不抬一下,而是側身一閃,云澈的凌厲的一劍堪堪擦肩而過。 云澈步步緊跟,招招發狠,凌塵朔也只是一味后退閃避,手中的劍竟是連抬起來抵擋一下都沒有,更不要說還手。 神臺上火紅的紗幔被凌厲的劍風削成一片片,如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在云澈和凌塵朔眼前飄落。 隔著一場火紅的大雪相望,少年光華粲然的雙眸中倒影出一張熟悉而絕美的臉,如寒江上升起的一輪皎皎孤月,與繽紛塵世隔絕。 青絲如墨帶飄然,一根雪白的發帶松松半束,不似當年金冠玉帶高坐蓮臺不理人情的清徽宗主,白皙臉頰上也沒有血紅的紋路,唯有一道血痕在右眼眼角下,好似映著天際絢爛的霞光。 那清冷的眉眼之間好似掩藏了一江風雪,雖無春光瀲滟,卻隱風月無邊。 看得人為之癡迷。 來往十幾招后,一直躲閃避讓、已經退到墻根的凌塵朔忽然在云澈面前站住,任憑云澈手中的劍穿心而過。 云澈一怔。 四周的魔修都大吃了一驚,紛紛喊道:“尊上?。?!” 凌塵朔的唇角淌下一絲猩紅,微微勾起唇,望著云澈道:“……” 云澈:“……” 只見凌塵朔動了動唇,似乎說了四個字,卻沒發出任何聲音,身形便如風消散。 云澈站在原處,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空蕩蕩的神臺,方才還端坐著黑衣少年的位置,不見風流身姿,只剩一地狼籍。 大護法一見勢不妙,趁云澈還未發難便抬手一揮,與眾魔修向周圍悄然退去,一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衣少女也望著空蕩蕩的神臺,半晌方才驚訝得支支吾吾道:“這這么厲害……竟然是一個分|身?!看他剛才的唇形……好像是在說……‘你跑不了’?!” 云澈不語,將手中的劍遞回給白衣少女,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竹笠,輕輕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覺得塵土抖干凈了,方才抬手理了理長發,將竹笠一絲不茍地戴回頭上,徑自轉身走開。 “誒誒誒,師尊!等等我!”出了小樓,走在街道上,白衣少女像條小狗似的貼在云澈身后,道,“師尊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對吧!我就知道你還沒有死對吧?。?!” 說著說著,白衣少女的眼眶竟紅了起來,淚水如泉水一般從眼眶中涌出,“師尊對不起,十七年前沒有能幫到你,讓那群壞蛋害了你……嚶……” 云澈淡淡道:“不必如此?!?/br> “師尊,我找了你十七年了……”白衣少女抬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一邊緊緊跟著云澈走,一邊用只能兩個人聽清的音量,輕聲哭訴道,“我半天夜里想到夢到的都是你……嚶……我剛才在街上看到你的背影,就覺得是你,一路跟了過來,想不到真的是你,嚶嚶嚶……” “師尊,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帶我一起走吧好不好,求求你了嚶嚶嚶……” 白衣少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在云澈身后哭訴,可惜前面走的師尊卻是頭也不回,更不要說出言安慰。 云澈淡淡道:“不必跟著我?!?/br> “師……”白衣少女話音未落,兩人前面忽然被一個灰道袍、一個獨眼龍,兩名仙修堵住了去路。 云澈停下了腳步。 “喲,這位……不是清徽宗的寧詩玉嗎?”獨眼龍仙修攔在白衣少女的面前,看了一眼站在離她不遠處的云澈,笑道,“聽說你當年你離開宗門口口聲聲說要去找回師尊。怎么?師尊沒找回來,倒是在外面找了個野男人?” “我看這模樣?!豹氀埤埾尚抟皇滞现硪皇值氖种?,一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短短的胡茬,笑道,“應該你是還在倒貼他吧哈哈哈……” “哈哈哈……”攔在云澈面前的灰道袍仙修也跟著笑了起來。 寧詩玉睜圓了眼睛,一根纖細的手指指著那獨眼龍仙修,喊道:“你,你們……不許這么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