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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調戲了的謝禮也不惱,依舊輕聲輕語的,“那你欲如何?” 刀疤男轉了轉眼珠,露出自以為邪魅實則可怕的笑容,“這樣吧,這玉佩值多少錢哥哥也不知道,得找行家來定價。你跟著我們回羌州,找個當鋪鑒定鑒定,如果錢夠還債,就把你放了,怎么樣?” 即使是少不更事的胭脂也知道這些人的話不可信,尖叫道:“阿禮哥哥,你別答應他!” 刀疤男一個耳光就甩到胭脂臉上,“賤人,閉嘴!”說完,隨手抓了一塊抹布就往胭脂嘴里塞。 胭脂的臉腫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絲血絲,含著淚沖謝禮一個勁地搖頭。 謝禮略作思考,“你說的是真的?不會騙我?” 刀疤男見美人要被自己說動,一副指天發誓的模樣,“當然,我王老二從來不說謊!” 謝禮點點頭,“好吧,我跟你去羌州,你放了胭脂父女?!?/br> 胭脂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地叫著;張峰朝謝禮撲通一聲跪下,連磕幾個頭,“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王老二生怕美人反悔,命手下放了胭脂,抓著謝禮就往外走,“美人,天色已晚,咱們還是趕緊上路吧?!?/br> 謝禮纖細白皙的手腕被王老二抓著,秀眉一蹙,卻也沒反抗,他轉頭看了一眼胭脂,淡淡一笑,“放心,我沒事的?!?/br> 羌州是南疆最大的一個城市,與中原接壤,從落崖村走過去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謝禮乖乖地跟在王老二的身后,不吵不鬧,低眉順眼,很是乖巧。 王老二的兩個手下走在最后,竊竊私語。 手下甲:你說老大是怎么想的?那丫頭長得雖然不好看,好歹是個女的,可以生娃,現在騙個男人回來算什么? 手下乙: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男人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你見過比他更漂亮的嗎? 手下甲:那倒沒有…… 手下乙:我聽說啊,現在京城的那些達官貴人,最近都不愛玩女人,都一個個地去找男人爽了!咱們南疆雖然離京城遠,但也不能落了后??!早幾個月前,百花樓的頭牌就換成男的了! 手下甲:真的假的! 天黑之前,王老二找了個破廟落腳休息。此處離羌州只有半日的路程,明天再進城也不遲。 謝禮身體還沒有恢復,走了這么久,臉色越發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他縮在角落,靠著一根柱子,雙目緊閉。 謝禮是被冷醒的,入秋的季節,百日里還好,一到夜晚晚風一吹,薄薄的衣衫便擋不住絲絲涼意。醒來之后,謝禮并沒有睜開眼睛,他聽到坐在他不遠處的幾人正圍在一起,小聲地說些什么。 手下乙:老大,干男人真的那么shuangma?我也好想試一試啊。 王老二:別想了你!你看那家伙,賣去百花樓至少值這個數,如果還是個處,那價格肯定翻番!有了錢,你什么男人女人找不到? 手下甲:老大說的是,不過這樣一個大美人睡在眼前,還真難把持得住。 王老二:都給老子睡覺去!明天一早咱就出發。 謝禮依舊靜靜地閉著眼,衣袖中的雙手卻握著死緊。他前事盡忘,過往經歷的缺失讓他失去了對人的防備,甚至總是以最大的善意去想別人,他答應和王老二走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是真的相信了這個男人,認為他們只是想討債。此刻看來,真的是太天真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節奏不同的呼嚕聲,謝禮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確定三個男人都在熟睡,輕手輕腳地站起身,朝門口挪動。 正當他幾乎要走出破廟時,后頸一陣劇痛,謝禮兩眼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入目是輕紗暖賬,鼻尖縈繞著濃郁的脂粉香氣。 “你醒啦?” 謝禮緩緩轉頭看去,一個身段妖嬈的男人依著床頭看著他,男人長發披肩,眉間一顆紅痣,眉目風流,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美感。 見謝禮烏黑的眼眸中滿是迷茫,男人輕輕一笑,“王老二這次可賺大發了,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銀子才把你買下來嗎?”男人輕撫著謝禮的臉頰,“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謝禮?!?/br> 見謝禮乖乖回答,男人更是滿意,“你這么聽話倒是省了我們不少麻煩。我叫白雅?!?/br> “白……公子,”謝禮坐起身,“這是哪里?” “百花樓?!?/br> 謝禮嘆息:“我果然還是被賣到這里來了?!?/br> 白雅玩弄著他垂在胸口的發絲,“你別傷心,這里不比別處差?!?/br> 謝禮小獸般地看著白雅,“我以后……要被很多男人睡嗎?” 白雅一愣,面對這個耿直的問題,他一時竟然不知如何這回答。都被賣到青樓里來了,肯定是要陪男人睡的,只是白雅一想到那些滿臉橫rou的富家紈绔在如此美人身上馳騁,居然覺得于心不忍。 他可是一個開妓院的,有這種同情心真是見了鬼。 不過,即使這樣的美人放在百花樓能給他賺不少錢,還是大材小用了。他白雅缺的可不是錢。 白雅思忖片刻,安慰般笑笑,“此事日后再說,你先好好養養身子?!?/br> 白雅說完便走了,謝禮一人靜靜躺在床上,門外傳來青樓特有的鶯鶯燕燕笑鬧聲。不得不說,這屋子比胭脂家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光是身下的床鋪都柔軟非常,讓人躺著就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