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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他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可黃蘑菇屋的窗簾流蘇驟然掀起的瞬間,原本有些熱鬧的領土陷入了靜謐之中。 宛如伴隨著五蘇的沉睡,領土的氣息也隨之沉眠。 那些聒噪的雜談聲都被包裹在黃蘑菇屋內,半點都侵染不得安寧的氛圍。 壁爐啪嗒燃燒的焰火把那靜坐的美麗造物的倒影印在了毛絨絨的地毯上,那細長的黑影不知什么時候從背后扭曲了幾塊拳頭大小的突起,黏稠的液體碾碎動靜接連響起,空隙中好似擁擠著奇異的色塊,令人憎惡的刮擦聲時不時穿插,猶如一曲異常不協調的小調。 淡而濃稠的斑駁色塊詭異地扭曲了兩下,倏忽消失不見。 秦何在暈乎乎睜開眼,只覺得眼前發黑,他捂著腦袋坐起身,眩暈的感覺就像是有人給了一悶棍,脖子發麻難受得緊。 他被綁架了?! 房間內很是陰暗,看著也沒多大,窗外半耷拉的暮光沉沉,除了床桌椅也沒其他東西,煤油燈安放在桌面上,一本破破爛爛的書大概是這間房子里面最為貴重的東西。 秦何在捂著腦袋走過去,就看到這本破爛書上面寫著大大的四個字。 ——《伊波恩之書》 他扯過椅子坐下,把這本破爛腐朽的書用一種大大咧咧又小心翼翼的姿態打開——思想上大大咧咧,在行動上小心翼翼。 這本破破爛爛的書有大塊大塊涂抹的痕跡,原本印的內容反而看不太清楚,唯獨那些潦草而凌亂的花體字幾乎要飛出書頁,勉強能辨認出一些。 “……史密斯死了,守夜人說他一臉驚駭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詭譎恐怖的東西……” “不該知道那么多東西,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下一個就是我了……” 這段話都是英文,秦何在的英文還算可以,他皺眉看著最后兩個單詞。 顫抖的字跡帶著絕望的氣息,拖出長長的尾巴。 秦何在翻開第二頁,涂抹的墨水幾乎要飛出紙張,凌亂的單詞鋪滿了頁面,記錄的人到后面估計陷入半癲狂狀態,寫得比隨筆還隨筆,他一頁頁翻過去,發現出現得最多的是兩個單詞。 “dream”和“magic”。 翻了十幾頁后,這破日志后面全是空白,秦何在隨手把它塞到疙瘩角落里,又抹了把臉,坐著平復了心情后,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里是哪里?” 屋里沒什么好看的,那豆大的燈光勉強照亮了這間小屋。眼下夜色深沉,秦何在蹲在門口猶豫了幾秒,沒有選擇出去,而是透過門上的縫隙往外瞅,街道上偶爾傳來馬車轉輪的聲響,再加上桌子的煤油燈,艸他媽怎么看起來像是個中世紀的游戲? 他勉強想著。 秦何在是個現充,不打游戲的那種,不像他弟那么癡迷。 秦何在掐過自己,很疼的那種,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夢。 通常夜晚都是最危險的時候,秦何在在屋內轉了幾圈,最終還是沒敢出去,只能合衣在床上,迷迷糊糊間也睡了過去。 半夜,秦何在猛地睜開眼,房間里一片漆黑,窗外也沒什么亮光,伸手不見五指。 噠、噠、噠、噠…… 一個很規律又不斷重復的短促敲擊聲傳來,秦何在在適應了黑暗后,很快鎖定了門口。 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秦何在扭頭望了一眼,窗和床正好在同一個方向,他這么望去,剛好看到一個佝僂的黑影趴在門上,手如雞爪,指關節一下又一下機械地動作。 看不清人臉,看不清身形,秦何在本想去看看情況,卻在坐起來那一瞬赫然發現,沒有影子! 門外的東西,沒有影子。 佝僂黑影又敲了幾下,彎曲突起的背部突然爆開,數條黑色長條從里面射出,猛地從窗戶鉆入,游霧般朝秦何在。 四條黑長蟲游動在秦何在周身,沒兩下就纏繞在他身上,屋內水汽漸濃,繚繞著黑霧蕩開,秦何在逐漸感覺到窒息。 兩只胳膊都被黑長蟲給禁錮住了,分明是霧狀,可尖牙刺入血脈的劇痛如此鮮明,秦何在疼得掙動在地上打滾,手掌死命揮舞了兩下,不小心把搭在椅子背上的外套也給扯下來死死拽住。腎上腺素在秦何在體內狂飆,他眼疾手快把外套蓋在黑影頭上,隨手拽著木椅死命敲擊,豁出命敲個沒完,哐哐哐的聲音響個不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晨光微熹,一個年輕人竄進去二樓的臥室,踹開了門,“大哥?” 床上躺著個相貌普通的男人在被窩里扭打成一團,把厚厚的被子都踢了大半,赤著膀子和一條黑色內褲坦露在冰涼的空氣中。 年輕人廢了好大的功夫把被魘住的老哥給叫醒了。 期間不得不采用了冷水澆臉的策略,把剛醒來的自家老哥凍得半死,繼而引發了一場兄弟大戰。 做完噩夢的自家大哥半點都想不起來夢里的內容,并且聲稱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和疼痛為由訛走了老弟半個月的工資。 秦何在的爪子摸著胳膊,這倆窟窿不會是他弟總算忍不了他的驚天帥氣,半夜摸上他床捅的吧? 年輕人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大哥胳膊的倆窟窿咋可能是他咬的?自己夢游的時候把自己給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