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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小心翼翼的朝男人伸出那只“手臂”。 就在此時, 男人用手緊緊抱住了那片guntang的瀝青。 男人無視了那只伸向他的手, 他只是緊緊錮住了那東西的動作……也同時制住了它所有反抗的可能。 只聽“啪”一聲,那巨劍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 耀眼的光芒幾乎刺痛人眼…… 那巨劍堅決地貫徹了男人的殺意,直接橫空把那人形物體凌空劈成了兩半,同時利落的刺入人形心臟的位置。 等到謝九怔怔的看向屏幕時……那個站立的人形已經不會動了。 最后,它甚至還在男人懷中維持著喜悅的表情。 然后頃刻間就如同被砸中的雕像一樣,慢慢融化,碎裂…… 只需要一劍。那東西連救治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死掉了。 謝九伸手無意識的摸了摸屏幕上那黏著的瀝青液,只是那片散落一片的液體再也不會動了。 那東西再也不會表達任何情緒了,不會做動作,更不會說話。 它就那么癱在地上,重新變成了粘稠的黑色液體,就像是幾塊臟兮兮的泥巴,誰都可以在上面踩上一腳。 男人緩緩收起巨劍。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更沒有流露出一絲感情。 他就像真的在捅一個不會動作,不會說話,更沒有靈魂的由泥捏成的玩偶,動作流暢的像是在切割rou聯廠中攤開的羊rou片。 看到這一幕,謝九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快要被抽干了,他想沖進屏幕指著那個男人面無表情的臉怒罵,他想沖進去把那張冰冷的臉撕得粉碎! 那東西那么信任你,它為你的到來而欣喜,它一遍遍的試著呼喚出你的名字,甚至為你回應它的呼喚而感到喜悅。它收起灼熱的表皮,只是想輕輕碰一下你的手指。 它在說它喜歡你??! ……而你怎么能一次次殺掉它。 “第一千七百四十次殺死阿卡夏記錄擬態,完成?!?/br> 再也沒有聲音傳來,視頻隨之自動關閉。而在屏幕中每一個視頻的標題都格外刺眼。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次殺死阿卡夏記錄擬態,完成?!?/br>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次殺死阿卡夏記錄擬態,完成?!?/br>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次殺死阿卡夏記錄擬態,完成?!?/br> …… 謝九的視線最后停在視頻列表的最后一條標題上。 “第兩千九百九十八次殺死阿卡夏記錄擬態,完成?!?/br> ……屏幕中的男人一共用那把劍捅穿了兩千九百九十八顆炙熱跳動的心臟。 過了很久,謝九才輕聲問旁邊的人。 “屏幕中的人……是真實世界中的我?” 那人沉默著點點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您已經第兩千九百九十八次把那把弒神之劍推進阿卡夏記錄擬態的心臟中。在您揮劍的時刻,整個世界都會為之顫抖……即使您的記憶被剝奪,但您手中仍然應該留存著使用那把劍的感覺!” 謝九看著自己的右手掌,他想到握著刀插入Neil潛意識的心臟時,手中殘留的熟悉的感覺。 當時那刀刃仿佛和他手臂融為一體,力道把控更是無比精準。 謝九以為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本領, 而實際上,那是他一次次把刀刃捅進同一個人炙熱而guntang的心臟中得出的經驗,他從一次次積累的經驗中掌握了最完美的角度和力道,他知道怎么捅進心臟能讓那個人最快死去。 就像他能夠輕輕松松的把飛鏢準確無誤的一次次扔向氣球,那幾乎是一種本能…… 有些事情即使忘記了,但身體上還殘留著過去的記憶。 謝九耳邊還回蕩著剛才那人對他說的那個故事。 真實世界中的謝九沒有雙親,更沒有朋友。一直到被聯邦從孤兒院中挑選出來,才第一次接觸外界的世界。 長大后,謝九因為擁有入夢的特殊能力而被聯邦委以重任,后來在聯邦執行小組中擔任組長一職。 而面前的人就是真實世界中曾與他共同作戰的部下之一。 最開始,組長謝九靠著這個能力自由進出目標的夢中,與目標的潛意識接觸,從而獲得聯邦所需的重要情報。 人們會在現實中出于各種目的為進行偽裝,但夢境中的潛意識卻從來不會說謊。于是組長謝九靠著這個能力進入各種目標的夢境中,也獲取了很多一般手段極難得到的情報。 只是有一天情況突然發生了改變。 從那天開始,世界上開始有很多人夜不能寐,且性情大變。由于失眠而導致的自殺率大幅提高,鐵路和制造系統面臨崩潰……同時精神病院人滿為患。 這種“病癥”的傳播率甚至比曾經被稱為黑死病的鼠疫還要高。 而就在那時,還活著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反映在夢中看到了詭異而不可名狀的黑色海洋……而其中站著的東西,傳說只要看上一眼就會發瘋。 直到一周后,聯邦成員國中的某首腦也在半夜被私人直升飛機送進醫院緊急治療時,聯邦終于開始著手調查。 而執行小組的組長謝九隨之接到了任務。 于是在特護病房中,謝九躺在昏迷的首腦旁邊,緩緩閉上眼睛。 防彈玻璃窗外站著翹首以盼的官員們,醫院外則站滿了聞訊趕來的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