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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臟街上沒有女人對他這樣。通常謝九一冷下臉,她們便全都跑遠了。 他悄悄數了數,屋內一共有十二個姑娘。除去領頭的,比較出挑的是剛才說話的“金魚紋樣”和“八重櫻紋樣”,這些人是干嘛來了…… 難道是Neil的金屋藏嬌,不過這些“嬌”也未免豪放過頭了吧。 …… “請您見諒?!?/br> 領頭的女人從門口款款而來,一身素底鋪竹梅吉祥紋樣被她穿的極有氣勢。 她一出現在房間里女人們便屏氣凝神,房間里一下變得安靜。 面前的女人約莫三十歲出頭,保養姣好的臉上不帶一絲皺紋,她顯然在這群女人中最有威嚴,就連最為活躍的“八重櫻紋樣”也垂頭不語。 “請您見諒?!?/br> 領頭女人再次道。見謝九沒有追究的意思。她深深鞠躬,隨后輕拍手掌。 ——門又被無聲推開。 這次是端著各式托盤的女人魚貫而入,而“八重櫻”她們則靠墻站好,滿臉都是期待與好奇。 房間里瞬時變得擁擠,新進來的女人們和屋子里完全不同。她們動作干凈利落,穿著同樣的制服。 她們手中托盤里有的放著白色的幾疊,有的放紅色的線,有的盤里還拿著配飾,最后一個進來的女人還推著夸張的人臺。 待東西放置完畢,她們統一鞠躬,又入來時般悄聲無息的退了下去。 謝九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浴衣,又瞧瞧那人臺和托盤中的東西。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先出去吧?!?/br> 聽見領頭女人的話,“八重櫻”和“金魚紋樣”瞬間哭喪了臉,有膽大的上前去拽了拽領頭女人的袖子試圖撒嬌,卻仍被拒絕,最后她們明白不管怎樣都不能待在這里,于是一窩蜂的全跑走了。 還有人把鞋穿丟了,孤零零的木屐躺在地上。 謝九想起她們在屋里時頻繁扭動腳丫的小細節,有點想笑。不過聽到領頭女人接下來的話后,他笑不出來了。 “你確定……” “是的,這是主的吩咐?!?/br> 她點點頭,從托盤中拿出紅線系在謝九手腕,纏繞幾圈后從上面打結,一個精巧的手繩便出現在謝九腕上。 她仔細調整著手環的粗細,直到那線正好與謝九手腕相合。 “接下來請容我為您更衣?!?/br> 女人拿起托盤里的東西。被展開的雪白衣物在紙燈散發的暖光下,仿佛被渡有一層浮光。隱隱有金絲在其中流轉。這還只是里衣…… 在人臺上那件則更加奪目,大面積的雪白透著珍珠般圓潤飽滿,一點不顯單調。在下擺和袖口處有金線雕絲,宛如幾只堪堪停滯的蝴蝶。 ——金光流轉間,蝴蝶欲飛栩栩如生。像是下一秒就要從衣中掙脫而出。 好看是好看,這些衣服如果穿在漂亮女人身上謝九肯定要為她喝彩??赡穷I頭女人的意思……怎么聽怎么像是Neil要他穿上。 女……女裝? 謝九想起Neil對他說過的話,忍住想掀桌的沖動。他現在只要取出鑰匙就可完成任務……斷不能節外生枝。 女人展開小心翼翼的展開手中的衣物,謝九深吸一口氣。 為了完成任務,他忍了! *** “喂,聽說了嗎,那位大人也會來?!?/br> “啊哈,那可要好好期待一下!” “不會吧,那位大人不是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嗎?” 從別墅二層旋轉的樓梯向下,一層的晚宴剛剛開始。觥籌交錯間,賓客三兩成群,各攜女伴?;虻吐暯徽?,或隨流淌的音樂緩步而行。 …… “聽說這場晚宴是那位辦的?!笨拷锹涞哪腥说吐晫ε赃叴├L鳳旗袍的女人道。 那女人身形高挑不輸旁邊的男人。旗袍開叉間一條大腿若隱若現,風sao撩人。 女人毫不在意周圍男人目光暗暗向這邊聚集,她甩開折扇輕掩半邊臉。 “確實符合他的作風。不光服裝主題限定東方,連邀請函上也讓成對進入……”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有個那個拋妻棄子的東瀛父親。哈哈哈哈……被母親虐待到心性扭曲,真是可悲又可憐的男人?!?/br> “在人家的地盤上這么說不太好吧……”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說不定他從前至今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是靠著心里的那股勁呢,哎呀呀,被仇恨趨勢的男人……怪不得人們常說喜劇其實蘊含悲劇的內核。在有人笑的時候必定也有人在哭……” 女人媚眼如絲,折扇輕搖間話鋒陡轉。 “喂,你這條破帶子怎么還帶著?” 男人聞言嘿嘿一笑,他調整一下露出的黑色腕帶,讓有字的那面正好漏出來。 上面用白線粗糙的繡著四個字“夜露死苦”,因為繡工問題顯得格外粗糙歪扭,和街邊夜市上十塊錢三個的腕帶質量差不多。 “這可是證明啊,證明,怎么能不帶著……”男人眉飛色舞。 “什么證明?” “還能是什么證明,當然是牛逼的證明。聽好了,大部分人都有護身符對不對,驅邪擋煞保平安……戴上后就好像有能掀翻泰山的力氣和絕對的幸運,即使正面射出的子彈也會因為各種原因打在我耳邊,什么機關槍高射炮通通給我變成人體描邊機……有的人掛在脖子上,有的人喜歡文在身上,而我呢,選擇戴在手腕上……這條腕帶對我來說就是最強護身符,讓我時刻都很幸運很牛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