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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嵐進來收碗,只看見他半倚在床頭,懷里埋了個腦袋,都沒發覺禹王殿下在哭。 作者有話說: 沒來得及看錯別字,捉到蟲評論告訴我一聲哦啾咪咪!另外求點點海星嘻嘻 第101章 事態 李宴陽同林悅一刻也不敢耽擱,快馬加鞭到了都護府。李宴陽一路上耳提面命,多次囑咐林悅見著劉竟要壓住脾氣,不要讓人下不來臺,他們找人還得仰仗都護府。 林悅到了都護府,越過滿屋子的人徑直往堂上一坐,“劉竟呢?” 都護府的人早得了信赤羽軍要來人,早聚在廳上候著。 林悅一落坐,所有人都小心招呼著唯恐輕慢了,“將軍稍坐,我們大——我們將軍立刻就來?!?/br> 邊地都護府說好聽點是中央外派機構,管理廣袤漫長邊界領土,軍政同管。實際上大部分工作只是維護地方治安,驅個流民莽匪什么的。稍大一些的事還得邊地駐軍來。唯一雷打不動的職責就是維護互市,征收商稅,每年夏天打打沙匪。 他們都護府和武川駐軍同級,不然也不會把請兵令直接遞到郭炳跟前。但面對堅甲鐵兵的正規邊地軍,這些人多少還是有些打怵的,何況面對兵馬元帥的嫡系部隊。 連忙把李宴陽也迎入了坐,上茶的上茶,賠笑的賠笑,讓人 挑不出半點毛病。 這些人久在邊地摸爬,早就人精似的。早聽說了赤羽軍的來歷,隨便借來剿匪的都是南陽王的外孫,看林悅大大咧咧直呼都護府大當家名諱,便知道這人也不是等閑身份。 有膽子大的前去找林悅搭話,“敢問將軍貴姓?” 林悅耐著性子,掀了掀眼皮,吐出一個字:“林?!?/br> 搭話那人恍然大悟,笑出了滿臉褶子,腰又往下埋幾分,“原來是林澍大將軍嫡子!平令長公主嫡孫,久聞威名?!?/br> 林悅聽著阿諛之氣,聽得眼角直抽抽,耐心瞬間沒了大半,“什么玩意兒,這里是北疆戰場,老子是喻大帥先鋒官林悅?!彼偷匾慌陌?,“劉竟什么時候來!”他是挽伸臂弓的手,掌力不俗,當即熱茶就浪了半盞出來,幽幽地冒著熱氣。 他這一發作,底下人瞬間大氣不敢喘,拍馬屁那人驚魂未定,腿軟道:“屬下這就派人去催派人去催” 李宴陽忙起身安撫受驚的眾人,抱拳欠身道:“諸位對不住,丟了人,我們將軍一時著急?!?/br> 都護府的人一疊聲的,“不必不必,理解理解?!?/br> 正說著,一個人跳著竄至廳上,正是姍姍來遲的劉竟。 武川都護府掌事一把手劉竟,是個武舉出身,懂點文墨的,當年也和林悅的大哥林恂齊名過,只可惜名聲敗壞得太快,林恂風光大娶了郎家長女,他卻在盛京媒婆界人人喊打。 劉竟年紀不大,長相可觀,遠近聞名的不會做人。這廝雖能文能武,但武人的率直和文人的方正一概沒有,時人對他的評價出奇地一致:先帝武寧二十五年的武舉狀元是個油滑又沒皮臉的。 令人稱奇的是,卻鮮見地不招人討厭,盛京城中不少貴族高門還想招他做婿。 此人名聲在外,行事更是狂浪。聽聞有一年七夕乞巧燈會,有閨門小姐向他拋錦囊,眼瞅就要砸他身上了,他愣是腳下生風給讓了半身,精巧的錦囊落在塵土里,讓來往的人踩得灰撲撲。那高門小姐當場不干了,討著要說法。 劉竟絲毫沒覺得當眾折姑娘面子有何不妥,問道:“你瞧上我了?” 那姑娘是個烈性子,當即點頭:“對?!?/br> “想要嫁我?” “是?!?/br> 劉竟點了點頭:“你忍得了我家徒四壁,吃了上頓沒下頓?” “怎會?你可是武狀元,再不濟還有我家——” “忍得了我妻妾成群?” “?” 劉竟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皓齒,“你要是能替我管滿屋子的小老婆我就娶你?!?/br> 當年這段廣在市井流傳,傳言還說武狀元在老家蓄了不少妾。不知道還想招他做婿的老丈人們是不是跟自家閨女有仇。 劉竟跳到廳中,腳下有火似的站不直,朝林悅行了一個橫七豎八的禮,一只手在伸在身后正在某個可疑的部位撓啊撓。 林悅堵在喉頭的質問和怒罵全順著嗓子眼咽下去了,登時又急又怒,拍案大聲道:“你總撓屁股做什么!” 劉竟手上沒停,一張清秀的臉硬生生皺成了五官難辨的褶子臉,“對不住對不住,我剛剛在外頭拉——誰他媽除草也不除干凈,老子又讓苜須草毒著腚了!” 都護府的一干人扶額的扶額,看天的看天,都覺得自家大哥一如既往地丟人,這種事不是經歷多了就能習慣的。 近旁一人忙遞上來只瓷瓶,“大哥!快?!?/br> 劉竟如蒙大赦,忙接過瓷瓶,視滿屋的人為無物,倒了粉末就往褲襠里塞。許是更深的地方他摸不到,直接探手把褲腰往下拉了拉,白色的藥粉在他胯下撒了一圈。 幾個都護府的人顧及外人在場,默契地自發擋在他跟前,多少擋著些,不至于讓大家看光了他的屁股腚兒。 林悅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覺得跟傳聞中出奇地一致。劉竟大半個人都被遮住,林悅往下看,竟然看到他鞋頭破了老大一個洞,兩只白白胖胖的腳趾頭露在外頭,那雙靴子不知打了多少花花綠綠的補丁,最大的足有半個手掌大,竟然看不出原本到底是什么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