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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過多的戰馬左右晃了晃,竟然沒有倒下。 那柔然戰將被他極快的身手震得傻了,早聽說大衍軍中有一人上戰場從來不穿重甲。他只當是哪個狂妄自傲的蠢貨博眼球來了。 不料這人今日撞到他手里,不過三招就將人挑下了馬,他更加不把這人放在眼里,從頭發絲到腳指甲蓋都透著股輕蔑。 這才不過半刻就狠狠打了臉,他甚至都沒看清對方是怎么到跟前的。 柔然戰將驚怒交加,掄起重戟就要劈。 林悅晃身一閃,飛身猛地一腳踢在馬腦袋上,那馬終于支撐不住哀嚎著倒了。 摔地之后柔然戰將才意識到自己戰馬被這人宰了,戰馬對柔然騎兵的意義非同尋常,他此刻幾乎是愣怔的,瞪圓了眼睛看著滿臉是血的林悅。 林悅一腳踢開地上的重戟,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匕首在手里轉了個花式,下一刻就貼上那柔然戰將的臉,“你方才朝我喊的什么?” 柔然戰將吞了吞口水,他敗得倉惶又糊涂,腦子一片木然。 “嗯?”林悅拿刀身拍了拍他的臉,“聽不懂大衍話?” 柔然戰將喘著粗氣,驚懼地看著眼前被血糊得幾乎看不清五官的人,恍如索命閻羅,胡亂點了點頭。 “點頭是什么意思,聽得懂還是聽不懂?!绷謵偛荒蜔┑貒K了一聲:“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耐心欠奉,問什么答什么,懂了嗎?” ※※※※※※※※※※※※※※※※※※※※ 感謝觀閱。事情基本忙完了,更新不會這么慢了。謝謝看文的小伙伴,啾咪。 第86章 被擒 李宴陽被混戰的亂軍阻隔在外圍,眼睜睜地看著紅棗前腿重重跪下去,沖力將林悅甩出了他視線之外。一時間急得束手無策。林悅的身法屬于速度型,對付這種使用重兵的力量型練家子多少有些不對路。加之佩劍被毀,神臂弓施展不開,幾乎是赤手空拳。 雙方的騎兵戰成一團,柔然軍將防線守得死死的,李宴陽索性棄了馬,單手提著槍就往林悅那邊跑。戰馬揚蹄帶起的煙塵正好可以稍作掩護,柔然軍只顧馬上騎兵,一時間竟然沒人注意到他。 先行撤退的周一辛不知什么時候去而復返,一眼就看到在馬蹄間縱橫穿越的李宴陽。 他四下掃了一圈,沒看到林悅。 常鋒的輕弩手們悄悄在夜色下行進,在暗處架好了弩,將混戰的兩軍圍了個水泄不通。 “李將軍呢?讓咱們的人先撤出來?!?/br> 周一辛抬手往敵陣指了指。 常鋒剛把鼓錘舉起來準備敲撤退號,順眼往周一辛手指的那處一看,驚道:“他怎么在那!” 撤退號一響在敵陣的李宴陽肯定是來不及折回來的,這邊一撤退他鐵定立馬暴露。 周一辛緊了緊韁繩,說:“讓你的人先別動,我去看看?!彼炙南聦ち艘蝗?,還是沒找到林悅。 ———— 李宴陽像刨土的泥鰍似的,神鬼不覺地從敵陣這頭穿到了那頭。 他先是在十步之外的大樹后面看到了紅棗,紅棗眼熟他,甩著尾巴朝他邁了兩步,前腿可能傷著了,兩步都走得打晃。 李宴陽忙提著槍跑過去。 沒看到林悅,倒是看到了腳邊孤零零躺著的重戟。 而重戟的主人此刻正在不遠處破口大罵。 李宴陽看到熟悉的人影,先是大大松了口氣,還沒站穩又被他一臉血嚇得腦子一空。 他驚懼地大叫,聲音出來直接破音了:“阿悅!” 樹下的血人微微朝他一抬頭,幾乎瞬間就低了回去,若不是他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幾乎要以為那人壓根就沒搭理他。 柔然將軍見又來一個大衍人,罵聲陡然更大了。 林悅突然一改之前的好脾氣,隔空朝地上狠狠一擲,染著血氣的匕首裹著一股強勁的怒氣脫手而出,擦著柔然將軍的耳際直直釘入土里。 柔然將軍登時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林悅動作利落地拔出匕首,在袖子上擦了擦圖,抬著手又要重復剛才的動作,“怎么不罵了,才削了半只耳朵而已?!?/br> 李宴陽幾乎是摔到他跟前來的,還沒等他確定林悅的傷勢,話音先鉆進了他耳朵。 他直覺不太對。 李宴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上下檢查了一圈:“有沒有哪里傷著?!?/br> “沒有?!绷謵偛恢圹E地把匕首換到了左手,掙開了。 柔然將軍死死盯著懸在臉上的刀尖,雙頰緊咬,額上已經疼出了冷汗。 林悅下手狠,挑得是耳朵邊的軟骨扎,創傷小但足夠疼。 “還不肯說?”林悅問。 柔然將軍瞪著他,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開始掙扎。 李宴陽這才注意到這人的一只腳和一只手動彈不得,只有左腳和右手能動。四肢健全的人陡然失了一半的行動能力,即使還有一對手腳完好,動起來也會十分不協調。 他的右手一直胡亂揮,那手掌大得能一把握住林悅的脖子,倘若力道恰當,捏斷也是可能的。 可能還未習慣支配殘缺的身體,他襲擊的準頭一直不太好,要么抓偏,要么就被林悅輕輕一擋就揮開了。 李宴陽看著血糊的林悅,語帶一絲驚愕,“你廢了他的手腳筋?!?/br> 林悅愣了愣,隨后干巴巴地說:“誰叫他跟我耍心眼?!闭Z氣中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虛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