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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你說說?!表n子聞開口道。 林悅和喻旻來的晚,坐在最尾,一直沒有說話。 林悅起身,開門見山道:“值得一救,但救不了?!表n子聞點了點頭,示意說下去?!盀趸负捅焙局虚g隔了北夏的一個州,現在北夏歸北胡,便直接接壤了。青州都護府若要救的話需跨北胡西部,路途太遠,累人更累馬,戰斗力肯定會受影響。如果北胡不蠢,在都護府馳援之際必定會分兵sao擾青州,到時我軍分散,且皆受敵擾,會兩頭難顧。深入北胡的一支很有可能被圍在北胡戈壁上,勝算不大?!?nbsp;他稍頓一會,又道:“如果咱們目的不在救烏桓只是探北胡,可派一支騎兵延烏支山且走且戰,可以稍分北胡心神,給烏桓稍微拖延時間?!?/br> 等于說救烏桓是有好處的,可以扼制北胡坐大,也可以探清虛實。但是不一定救得了。 北夏領土東西狹長分布,西窄東寬。北胡在其南,夾在大衍和北夏中間。而烏桓在北夏以北,是個彈丸小國,原本同北胡并無瓜葛。但北夏歸了北胡,兩國便接壤了。 若要增援烏桓,大衍軍需要孤軍深入,太過冒險。 “嗯,有理?!表n子聞點頭道。隨即把眼光移過去看林悅身旁的喻旻。喻旻正在想事情,被林悅悄悄捅了一胳膊,抬頭就看到韓子聞在看他。 韓子聞端著茶盅喝了一口,開口問:“方才想到什么了,說說?!?/br> 喻旻略一沉吟,回道:“在想北胡的野心?!?/br> 聞言韓子聞言挑了挑眉,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 喻旻接著道:“七十二部相互起戰,向來都是敗者約法賠錢,最壞淪為屬國??杀焙朔瑢⒄麄€北夏據為己有,北夏王也被砍死軍前,還收編不少軍隊。不像是打爭霸戰?!?/br> 東原各部自古就是誰也不服誰,實力強勁的部落總想著把其他部納入自己屬國,聽其號令,故而爭霸戰爭一直存在。如今的東原實力強的宗主國是柔然和敕勒。 喻旻接著道:“北胡兼并北夏只是開頭,北夏一降就立刻對烏桓用兵?!?/br> 韓子聞點頭接道:“遠交近攻?!奔娌鸬拇蚍?。 喻旻繼續說:“末將以為,能不能救烏桓另說,但此仗必打。北胡和我朝遲早有一大戰?!?/br> 兵部郎大人深以為然,“北胡自遷居以來,改內政作軍制,動作不可謂不大,原來竟圖的是東原七十二部?!?/br> 又一兵部官員道:“可我們對北胡一無所知,還需要多方探聽,力求穩妥才好?!?/br> 喻旻對發言的緋袍官員道:“依在下愚見,實力應當不俗?!?/br> 甚至有可能騎兵用的全是柔然馬。但這個事不能當眾提,提了就解釋不清楚了,皇帝陛下的臉面還是要護著的。 既然遲早要打,那就越早越好,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聽了喻旻一番說法,兵部那幾個屬官漸漸垮了臉,打仗意味著花錢,他們不想花錢。 一個年青的屬官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年齡尚小,稚氣未脫的模樣。應是不常在人前說話,看起來有些緊張,頭也埋得低。他小聲道:“既然烏桓救不了,何不拒了烏桓呢。北胡想要七十二部,自去同七十二部打,與……”許是看到郎大人的臉色,這孩子嚇地舌頭發**,“與大衍似乎…似乎也無甚所謂?!?/br> 話剛落郎逸便提著嗓子教訓:“怎無甚所謂,打完七十二部無土可占時必向南侵我北境,欲壑難填懂不懂,少見識!” 那屬官心理素質著實不好,眼看要給說哭了。韓子聞安撫道:“無妨無妨,有想法就好,郎大人何必苛責?!?/br> 林悅朝喻旻歪了歪身子,小聲說:“嘖,這小公子是郎大人的兒子?!?/br> 喻旻吃了一驚,余光去看那小公子,此時他埋頭坐在椅子里,縮著身子比方才看著更小,像是要把整個人給縮沒。 怎么這樣膽小…正想著就聽到韓將軍問他:“既非打不可,依你看該如何打?”此時救不救烏桓已經不重要,而是要在北胡的兼并戰爭中攪局,防止坐大。 “林將軍方才說的有理,青州都護府出兵太冒險,勝算不大。依末將愚見,對北胡作戰非武川都護府不可?!鼻嘀菰谖?,武川在東,兩城相距五百多里。武川與北胡東部直接接壤,再往東就是原北夏之境。 “武川駐軍可以從東進入北夏,盡量在北夏境內作戰,不必進入北胡腹地。若形勢好,還可得北夏殘軍相助。若沒有也可,北夏同北胡滅國之仇,想來北夏不會為北胡對付我朝?!北毕牡赜蜻|闊,北胡分不出那么多兵一一駐守,只占了主要幾個大城。也就是說北夏名義上雖亡,但北胡短時間內并沒有能力在北夏建立新的統治。北夏相當于是無主戰亂之地,既然大家都是客場作戰,便方便許多。 “且武川軍統帥郭炳將軍早年常在戈壁剿沙盜走匪,戈壁作戰經驗豐富,又善奇襲,打北胡最好不過。到時北胡分兵兩處,一路被牽制在北夏,一路攻烏桓。烏桓得地勢之利易守難攻,若只守不戰,短時間內也攻不下。等北境一入冬北胡就必須撤兵,如此烏恒或許可救?!?/br> “若他們集中兵力攻一處呢?” 林悅接口道:“若他們不分兵作戰,要么放棄烏恒,要么放棄新占的北夏。無論放棄哪一個對我朝都是有益無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