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全部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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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粟坐在電腦前發呆,屏幕里的文檔干干凈凈,檢討書打了又刪,刪了又打,來回反復好幾次,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解釋,怎么解釋?你好我是來自二十三年后的人,但我的身子是二十三年前的人,只是意識來自未來?為了不耽誤你前途所以選擇遠走高飛孤獨離去,結果……被人當做精神病白白吃了一年藥,最后大徹大悟,發現愛的人還是你,不管現在還是過去…… 聽起來挺像個神經病的,葉粟忍不住想。 她實在憋不出來該怎么解釋這種復雜的玄學現象,思索再三,干脆一扔鼠標決定不寫了。大不了明天見到王杰希一哭二鬧三上吊,能敷衍就敷衍過去,總比聽她扯一番貌似天方夜譚的真相強得多。 葉粟選擇破罐破摔,果斷關燈睡覺。 一夜噩夢,夢里心臟沉甸甸仿若被人緊緊扼住,醒來時,枕巾邊有淚痕。 “真沒出息?!比~粟咕噥道,默默爬起身去洗漱。 她習慣性早起,到達訓練營時房間里空無一人,她只好自己開始訓練。等一個小時后,才陸續有學員推門而入,大概昨天王杰希警告過,今天眾人很有眼色,乖乖地坐在自己位置上開機訓練,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眼神亂竄,氣氛一片安詳。 孫任從外歸來,滿身頹喪,他走到葉粟桌邊,叩叩桌面:“經理說,你的檢討書親自交給隊長?!?/br> 葉粟抬眸,再次確認:“交給……隊長?” “不然呢?”孫任顯得很不耐,丟下一句:“愛去不去?!北戕D身回自己座位,不再搭理葉粟。 躊躇片刻,葉粟咬咬牙,站起身朝外走。 孫任瞟了一眼,問:“你的檢討書呢?” “沒寫?!比~粟回道,果斷關門離開。 去隊長室的路線葉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這一路她木著臉,垂著頭,內心惶恐不安,緊張到幾近窒息。 推開隊長室大門時,她忽然冷靜下來,叩響房門。 “隊長,是我?!?/br> “進?!?/br> 陽光從窗戶灑向地板,星星點點,王杰希端坐在電腦前,眉頭微凝,全神貫注盯著屏幕畫面。房間里有暖氣,他穿著短袖,露出精干結實的小臂,背挺得筆直,不像是在打游戲,倒像是在做什么復雜艱澀的研究。 “隊長,我來交檢討書?!比~粟低垂頷首,陽光落在她的腳邊,始終有那么一點距離。 王杰希停下鼠標,微微扭頭:“檢討書呢?” 葉粟理直氣壯道:“我沒寫?!?/br> 王杰希眉梢一挑,有點驚訝,大概沒料到一個人臉皮居然會厚到這種地步。他強壓著情緒,再次確認問:“你沒寫?你的意思是……沒什么好解釋的?” 葉粟向前走了一步,陽光正好打在她的臉上,王杰希幾乎能清楚地看見她睫毛的根數,和她微微甕動的嘴唇。 “是,我沒什么好解釋的?!?/br> 空氣中有根弦倏地崩裂。 王杰希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問:“葉粟,你、當、我、是、什、么?” “……”對面的人緊抿嘴一言不發。 王杰希忽然覺得很累,累到他覺得可以到此為止,這世上本就這樣,很多事強求不來。 “你走吧?!彼悬c頭疼地揉揉太陽xue道。 葉粟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啪嗒—— 一滴淚順著臉頰,掉落在地板上,在陽光下瑩瑩發光。 王杰希手指一顫,下意識抬起頭。 “你知道氯丙嗪這種藥嗎?”葉粟忽然開口,一室靜默被打破?!拔液攘诉@種藥整整一年?!?/br> 王杰希心頭一顫,問:“這是什么藥?” 葉粟抬起頭:“治精神病的藥?!?/br> 說這句話時,她眼淚就像決堤般奪眶而出,但她不出聲,就這樣在陽光下,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滾。 周遭一切全如幻境,唯有眼前最為真實。 王杰希顫著手拿紙巾給葉粟擦眼淚,喉嚨發緊:“你生病了?” “我沒有?!比~粟自嘲地笑笑,任由王杰希動作,“可是他們認為我有病。沒人在乎我說什么,沒人相信我的話,他們只信證據,只信診斷證明……他們有錯嗎?他們沒錯,我有錯嗎?我不知道?!?/br> 隨后,她苦笑:“我唯一的錯,是不該因為對未來的恐慌丟下你?!边@一句話,直搗心臟最深處的傷疤。 所有憋在心口長達三百多天的愧疚,終于在這一刻宣泄而出,她再也保持不了若無其事的表面平和,唯有面對,才能得到解脫。 “隊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一句話也不說離開微草,離開你。不該這一年來不聯系也不理你,不該回來不是第一時間找你,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葉粟彎著腰發瘋似的鞠躬道歉,像一個判決前痛改前非的囚犯,深刻而又鄭重地懺悔自己的罪行。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br> 她唯一能說的,大概就是這句了。 王杰希胸口劇烈起伏,心肝脾臟揪成一團,他摁住葉粟制止她繼續:“……你告訴我,那時候離開是因為你身體出了問題,而不是別的原因?” “我身體沒問題?!比~粟雙目赤紅,否認道:“我真的很好,隊長,我真的挺好的……我很正常,我不是精神病,我沒有病……” “你沒有病?!蓖踅芟娦修糇∷?,冷靜而又清晰地問道:“葉粟,我相信你,但你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一年里,每到安靜時刻,王杰??傇趦刃乃伎既~粟離開他的原因,他想了一千種一萬種合理的解釋,但總是因為找不見人而得不到正確答案。 葉粟突然出現后,他忍耐,等待,煩悶,甚至不安,就像一場綿延而又漫長的自虐,她在眼前自己便得以心安,她不在便焦急難耐,她出現,胸口憋悶,她不出現,又慌亂緊張……各種自相矛盾的情緒交雜在胸口,最終在她突然崩潰的眼淚中潰不成軍。 葉粟破罐破摔,將一切和盤托出。什么未來,什么穿越,什么精神分裂癥,她紛紛告訴王杰希,不管他信或不信,害怕或是嫌棄,葉粟想,她都能接受的…… 接受個屁,葉粟心里苦笑,可毫無辦法,只能默默等待眼前的人給自己最后一刀。 “你……來自二十三年后?”王杰希顯然受到不小的震驚。 葉粟心如死灰地點點頭。 “葉秋的女兒,葉修的侄女?” 葉粟:“嗯?!?/br> “我是你的叔叔?” 葉粟:“嗯?!?/br> “……我結婚了嗎?” 葉粟淚眼朦朧地抬起臉,迷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br> “葉秋說你是他的meimei并非女兒?”王杰希神情十分嚴肅,堪稱沉重:“即便你說了許多論證,但他依舊相信書面證據,包括你的父母?!?/br> 葉粟垂下眼,可憐巴巴地點頭。 “所以,你在自身沒有任何問題的情況下,因為所謂科學的證據,吃了整整一年的精神藥物?” “你聽我解釋?!比~粟想被觸到某根神經一般,懇切道:“或許醫學上診斷我是有病,但我知道,我沒有,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病人……” 忽然,她被王杰希死死擁進懷里。 耳畔,是王杰希略帶哽咽的聲音:“我信你,不管你來自未來還是現在,你都是你,都是我的驕傲?!?/br> “葉粟,別害怕,別害怕,我在呢?!彼p輕地拍著她的后背,想讓她顫栗的身體平靜下來,瘦骨嶙峋的后背幾乎隔著衣服便能摸到骨頭,耳后的紋身撕扯著皮膚,深深地刺疼了王杰希的眼。 他太難過了。 原來葉粟的世界始終只有她一個人,這個世界她有什么呢?她唯一有的也全部給他了,技術,戰術,關于榮耀的一切她全部給了他,甚至連滄海一粟——她來自未來僅有的證明也交給了他。 我把我僅有的全部都給你,她說得真誠無比,卻又讓人難過至極。 葉粟幾乎不敢相信,現實居然和她猜測的結局大相徑庭。她以為王杰希會嫌棄,會疏遠,甚至像葉秋一樣將她送去醫院治療,可王杰希沒有,他就像過去一樣,寬容溫柔的將她抱在懷里,說相信她,說她是他的驕傲,說他會陪在自己身邊…… “你……”葉粟被王杰希抱的有點疼,忍不住掙扎一下:“那個,疼?!?/br> 王杰希全身一僵,微微放松了點。 葉粟臉色通紅,想著自己忽然在隊長面前哭,頗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總是在哭?!彼⌒亩种t卑,有幾分猶豫瑟縮地盯著王杰希。 王杰希不眨眼的沉沉看著她:“你想說什么?” 葉粟手一顫,但很快,她強打起精神深深吸了口起,然后緊緊抱住王杰希的腰,將自己埋進他胸前。 “我就想問問能不能抱你?不管,你不要生氣,大不了我再說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我抱了你?!?/br> 王杰希:“……” 這時,門忽然被人推開—— “王隊,后天比賽計劃你看……還是不看了吧?!痹S斌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王杰希一愣,臉頰剎那間變紅。 他低頭推推葉粟,輕聲說:“好了放開,有人呢?!?/br> 葉粟抱著王杰希也不撒手,回頭看了眼許斌,使勁搖搖頭:“我還有很多話沒和你說完,還輪不上他呢。你先聽我說完?!?/br> 王杰??纯慈鰦傻娜~粟,又看看呆立在門口的許斌,最終無奈道:“許斌,你先出去吧?!?/br> “……我就說一句?!痹S斌咽了口口水,痛心疾首道:“隊長,不要美色誤國!” 王杰希額角抽搐:“關門!” ※※※※※※※※※※※※※※※※※※※※ 說了嘛……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