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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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話聽起來像挑撥離間?!蔽荷庖恍?。 武烈帝惘然垂面,發出了一道嘆息,臉仿佛更滄桑了許多,“罷了,你去吧,朕不會再問了?!?/br> 但魏赦卻停了下來,笑意漸漸散去,不知怎的,脫口而出:“我的魏,非江寧魏家的魏,之所以還用,只是因為二十多年習慣了,并不是我心底里就承認是這樣?!蔽淞业壅?,似要抬起頭來,目光露出了幾分驚訝的光采,魏赦立刻又令光采黯淡了下去,“我也不姓朱?!?/br> 他說完這話,轉身大步走出了王帳,不再回頭。 武烈帝望著消失了魏赦蹤影,仍在不斷飄飛著的帳簾,似在出神,良久都沒有動。 魏赦拿了炙rou回去,竺蘭已起了,坐在行軍床上等他,見魏赦回來,忙迎了上去,利落地接過了他手里的rou,取出魏赦送的匕首,細致地片起rou來。 但沒過一會兒她就發現了魏赦的興致并不高,于是出聲詢問:“怎么了嗎?” 魏赦搖搖頭,對她笑道:“沒什么,見了陛下,說了兩句話而已?!?/br> 他和陛下不合,一向說不到一起去,竺蘭已經不奇怪了,見他很快投入了片rou的事宜,似乎不再想方才的事,竺蘭也放心下來。她嘗了一塊,烤rou是新鮮的,除了油鹽以外,并未撒任何的醬料,她親自調配了一盒蘸醬,與魏赦蘸著吃烤rou。 rou質酥軟,入口即化,配上竺蘭調好的醬料,直讓人回味無窮。 “蘭兒,明日狩獵,你與我一騎?!?/br> 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箸子,正色說道。 竺蘭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點了點頭,“好。我要見識夫君的騎射狩獵,肯定也是高手!” 魏赦望著她,驀然笑了出來,忍不住朝她的嘴唇啄了一口。方吃了rou,還未擦嘴,這個吻充滿了油水孜然味道,竺蘭輕輕哼了一下,有些不滿,魏赦忍笑,拿起帕子替她細心地揩拭起來,道:“讓你別這么乖,誰讓你勾我親你?!?/br> 他居然還在這一本正經地叱責是她勾引了他。竺蘭又是一哼。他差點再度情難自禁,但才靠過來,便被竺蘭躲了過去,再要親,他的小手就堵在他了胸前,不許他再進犯了。 “魏赦?!?/br> 他停了停,朝她微微挑動了下眉峰,笑容又壞又無恥。 竺蘭面色鮮紅,一動不動地覷了他片刻,燈燭之中,魏赦的俊顏猶如鍍上了一層猶如蜂蜜的暖色,顯得那雙眼愈發絢爛而多情,她朝他撞了過去,伸出臂膀摟住了魏赦的后頸,再也忍不住,一口咬住了魏赦的嘴唇。 “唔?!币У眠€有點疼,魏赦都扛不住了,發出了沉悶的嘶聲,但那聲音也被竺蘭吞了,到了最后,只剩下仿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良家婦男聲。他被竺蘭拐帶著,一下被扣在了床上。 等她終于停了下來,彼此都已衣衫不整,雙眸瀲滟,微微發紅,卻還相視對望著。魏赦渾身都紅透了,竺蘭也沒比他好多少,她氣喘微微,壓住了魏赦的胸膛,聲音也干得發?。骸胺蚓?。我好心疼你?!?/br> 她說著說著,自己眼中竟慢慢濕了。 魏赦怔了一下,竺蘭忽然躲進了他的懷中,哽咽失聲。 他說在他還是宣卿的時候,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他已經恢復了記憶。 那時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明明都知道,自己是魏赦,宣卿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他卻仍然愿意留在漠河村,只想當個無所事事的閑人,陪著她,做她的夫君。她認識的魏公子猶如九天之鷹,高傲如此,怎會甘心自折羽翼? 他是一直都想逃開,一直都不想面對陛下和魏家的那些人,可是現實從來沒有讓他如愿過。 他明明都那樣了,可是為了救她的母親,他還是寧可犧牲自己,還抱著純潔崇高的善意。 這世上,只有她還能心疼他了。她多心疼他??! 她的魏公子,她愿意付出很多很多,去換取他的自由。 如果可以的話。 反正老天對他們也從來沒有公平過。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正文在慢慢地結尾啦~ 第89章 是日, 天朗氣清, 山間的雪融化了大半, 日光朗照,溪水如練,沿山谷朝下流奔涌而去。 這才是春狩真正的面目。 過了午時, 整裝已畢最好的武士追隨者陛下挺入山中。 皇子和公主也各自分道揚鑣, 為了追尋最多的獵物, 在武烈帝面前顯露自己的真本事, 一個個摩拳擦掌已久。朱又征昨日得來一則消息, 說是有人已事先安排了人手,將買回來的獵物放在一處陷阱之中,只等人去取了。聽到這個消息, 朱又征也只是不動聲色, 并不起爭執之心。 竺蘭是第一次騎馬,那馬匹幾乎比她還要高,神駿燁采, 令她不由地有幾分心怵,幸有魏赦在身后托住她腰,將她輕盈送上馬背。鞍韉之上, 竺蘭穩穩坐著絲毫不敢動彈,很快魏赦也翻身上馬,將胸膛留給她倚靠,竺蘭既畏懼又心折,仿佛被抽去了身上的骨頭般融化在了男人懷中。魏赦單臂摟住她腰, 雙腿夾緊馬腹,撮口呼了一聲,馬兒便靈性地朝前走去。 他們已經落后了,魏赦和竺蘭慢了諸人許多,悠悠地入了山中。 馬業成等人為魏赦準備好了弓箭,不過魏赦無心射獵,偶爾瞧見梅花鹿,剛動了幾分心思,竺蘭就心軟地求他放過。 無奈之下,魏赦只好徹底地泯滅了此念。 竺蘭有些不好意思,“小鹿還很小,你要不挑一些大點的……” 魏赦笑道:“無事,我也不想贏陛下的彩頭,我們就在山中游玩一圈,累了便回去?!?/br> 竺蘭聽他這么說,也歡喜地點了下頭。 山林之中到處是動物撒開了蹄子奔騰逃竄的聲音,以及陣陣猶如坼地的馬蹄聲,呼嘯而過。隱隱地,似有人大笑,好像是得了獵物一般。 一直到最后,魏赦也兩手空空,沒獲得一點獵物。但他記著武烈帝的話,載著竺蘭到南坡之下。 果不其然,轉過塘坳,只見武烈帝已在等候,他的箭下,還有一只倒懸的麋鹿,被掛在槍尖之上,受傷的血口還在不斷地往地下滴著淋淋鮮血。 魏赦停了下來,與竺蘭對視一眼,翻身下馬,將竺蘭也抱了下來。 兩人一同朝武烈帝走去。 武烈帝在試弓,拉了一下,臂rou繃緊,幾乎要掙破勁裝,聽見魏赦走來的動靜,看了他一眼,見魏赦兩手空無一物,也扯了一下嘴角:“朕知你不會乖乖聽話?!币撬徽f讓他獲得獵物,也許今日魏赦還會帶幾只獵物過來,讓他這個場面功夫做完。 但事已至此,那些花俏功夫,不做也罷。 魏赦道:“陛下?!?/br> 武烈帝抬臂,讓他過去試弓。 魏赦依言接了過來,他臂力過人,又有內力修為為輔,但這張弓要拉開,卻并不輕松。 不過,他的滿月已足夠令武烈帝方才的努力相形見絀了。武烈帝微笑起來:“朕就知道你合適,這個送給你了?!?/br> 魏赦不明其意,握著弓一動不動。 武烈帝負手走了過去,“你從小朕就不得見你,也沒送過你什么禮物,這張弓,便當作朕送你的最后一件禮物?!?/br> 他望著魏赦露出了困惑和迷茫的神色,不知怎的,心中明明是有幾分酸澀難舍的,卻仍帶著笑,“赦兒,收下吧?!?/br> 他在魏赦的心中,一貫是一個自以為是之人。對魏赦的好,被視作強加之難。 可作為一個不怎么合格的父親,他其實已不知道,還能送給魏赦什么,能夠令他真正地展顏,即便心底里依然排斥也好,至少,也給他少許安慰罷??上偸亲鲆恍┩絼谥?。 “竺氏?!?/br> 武烈帝突然張口喚了一聲自己。 竺蘭從魏赦身后走了出去,迎了上去,武烈帝看向她,笑道:“朕聽說你在江寧頗富名氣,可惜了,朕是無法吃到你親手做的湯羹了?!?/br> 竺蘭驚訝,扭面看向魏赦。 魏赦亦是目光怔然,半晌都沒有動,盯著武烈帝,忽然,臉色有些隱忍:“陛下這是何意?” 如果他意會得沒有錯,陛下之意,莫非是要放了他? 武烈帝一笑:“赦兒,你走吧?!?/br> 他拍了拍手。 這時魏赦仿佛才留意到,這個消失了很久,令他甚至有幾分懷疑的福全,終于現身了。 一輛馬車從山林之間穿了出來,慢慢悠悠,馬車蓬蓋之上四角懸著的風鈴,隨著馬車的行駛在風中碰撞,發出清脆的如鳴佩環的樂音。 馬車走近,還沒停下,一只小腦袋突然從車窗里頭鉆了出來,竺蘭嚇了一跳,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臭兒子! 阿宣神氣十足地朝他父母揮手,大喊:“爹爹娘親,來哇!” 把阿宣一人留在蘅芷別院,竺蘭也不是不擔心的,見他完好無損地在車里朝自己揮手,竺蘭眼眶一熱,忍不住拔腿跑了上去,將兒子從馬車里接了下來。 魏赦仍然停在原地,身體猶如石樁,已深深嵌入了地里,見武烈帝仍在和藹地望著自己,忽道:“陛下!” 武烈帝拂了拂手:“朕因為對你們母子虧欠甚多,總是想補償你,連帶著,將原本應該補償給你的母親的,全部都補給你。但是朕錯了,赦兒。你說得對,一直以來,朕都只是自以為是。朕給的東西,你也從來都不愿收下。那么這一次,朕予你自由,盼你接納?!?/br> 說罷,他嘆了口氣,似笑,似無奈:“朕苦心準備的彩頭就是這一個,原本是相信你的箭法,相信今日獲勝的魁首必定是你,可惜你竟是兩手空空而來的,讓朕白費了一番心血。圍獵結束以后,朕還要重新再花心思備一份禮了?!?/br> 他揮手道:“你走吧,朕已經打點好了,不會有任何人阻止你的去路。往后,朕的大梁隨意你雙腳涉足,無論在何地,朕只要知道你平安便已足夠?!?/br> 他知道,在他的一眾皇子公主之中,有不少瞧魏赦不慣,猶如昌國公主一樣,對他甚至有殺心。怕他出京遇到麻煩,武烈帝動用自己的軍隊,將沿途必經之道,包括飛龍徑,已經打掃了出來。魏赦歸去,不會遇上任何的阻力。 說完這話,他不再看魏赦,怕自己心中仍然存有不舍,強硬地扭過了面,就著福全牽到自己身側的寶馬,握住韁繩,踩馬鐙翻越而上,雙手執韁,欲朝前走去。 “父皇!”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武烈帝怔住了,他強制撐直的脊背,猶如山崩,恍然間失去了全部力氣。 武烈帝難以置信地回頭,馬兒也隨之調轉馬頭。 魏赦仍然立在原處,只是已轉過身來看向自己,在一片風沙之中,因為隔得已經不近,武烈帝正能看見魏赦袖中緊握的拳,那一聲“父皇”喚得是何其艱難,卻擲地有聲! 武烈帝的眼眶迅速地漫過了一片緋紅,但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頻繁地眨眼,將眼中涌起的澀意抿了回去,笑了一下。 這時,魏赦身后,逐漸靠過去的竺蘭母子,小人兒緊緊依傍在他的爹爹身后,也抬起了頭,對武烈帝的方向脆生生地喊道:“皇爺爺?!?/br> 這一下,猶如一記重錘,撞在了武烈帝的心上。 再也忍不住,他的眼眶徹底地一紅,口隨著心脫口而出應道:“哎!” 年過五十的陛下,一生翻云覆雨,世人皆敬畏,卻轉過了面,抬起了顫抖的手臂,用衣袖擦拭著難以忍住而洶涌流出的熱淚。 福全可看得要流淚了,嗓音也啞了,走到陛下的馬下,啞聲道:“陛下……” 便要遞上一塊干凈的帕子。 武烈帝卻搖了搖頭,推說不必,隨即綻開了嘴角,揚鞭打馬,“朕走了?!?/br> 福全知道,這話是說給魏公子和小皇孫聽的,話音落地,武烈帝的馬已奔馳了起來,轉眼之間便越過了道路盡處的重重杉木,消失得沒了蹤跡。 魏赦也停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動。竺蘭望著他,覺他眼中似有些寂寥,微微發紅,但她知道他不需要帕子,也陪他在原地站著。 直到魏赦轉身,沖她微笑,牽起了兒子的小手,道:“蘭兒,我們走吧?!?/br> “嗯!” 阿宣最是歡喜,當先用他那矮墩墩的胖身子擠上了車,魏赦將竺蘭扶了上去,最后,他自己跳上馬車,取了馬鞭?!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