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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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崩钌钶p輕在她右耳說:“我只是吃壞東西了……我買的藥可以解李明瀾下的毒?!睔⑶У兜睦蠲鳛?。 陳烏夏沒有聽清,把他的手橫過自己的肩,“那我送你回家?!?/br> 果然是樂于助人和力大無窮的少女。 李深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 陳烏夏從沒見過這樣脆弱又無辜的他。她給他擦了擦汗。 他微皺的眉心松開,又是一張平靜無波的臉。 她探了探他的額頭,還是有些燙。她把被子往上蓋,他一手拂開。她再蓋回去,他一腳踢了。動作任性,露在被子外的半張臉白得嚇人。 陳烏夏潤濕涼毛巾,墊在他的額頭。她不自覺把目光移到了他耳朵上的傷疤。多心狠的人才能自己撞自己。他從來都心狠。 高三時喜歡過一個男孩。見過他,其他來告白的就成了塵埃。她伸手戳戳他的臉,“原來你是癡漢?!?/br> 似乎吵醒了他,他說:“你好吵?!?/br> “好,不吵你。休息吧?!标悶跸钠鹕砣Q毛巾。 回來看見他又把被子踢開了,只余一個被角蓋住了他的腳。他剛才是平躺的,現在側了身,額上的毛巾也掉了。 上衣蹭了上去,露出一段線條。除了腹肌,還有分明的人魚線。 陳烏夏扶他平躺,再重新給他墊上毛巾。然后把他的衣服拉下去,給他蓋被子。她是一個正人君子。 李深睡了。 陳烏夏拉上窗簾。半昏的房間,她聽不見他平穩的呼吸。他是低頻,一旦放輕,他就像在她面前消失了一樣。 這時,微信響了一聲。 陳烏夏嚇得看李深一眼。 他沒有醒。 她連忙調成了靜音。 鄭良驥發了一個圖,語音說:“夏jiejie,我認識游戲的建模師。游戲的bug少女,很早就有了定稿。我剛問建模師要圖,他說這是策劃畫的?!?/br> 陳烏夏放大了畫稿。 這個校服少女,和她有九分相像。跟游戲截圖不一樣的是,畫稿上的頭飾,是亮晶晶的滿天星。 她這時才聽語音。 鄭良驥又說:“關于發飾,建模師說,策劃給他提醒過,游戲里只用普通小球就行。至于原因就不知道了?!?/br> 鄭良驥一直沒說明策劃是誰,但二人心知肚明。 陳烏夏低頭,輕輕地扯了扯自己的小百合發夾。 李深記得,一切都記得。他對她的驚艷,不在他淡漠的眼里,而在她猜不透的地方。那是他的心。 第66章 李深醒了。 霓虹燈光把窗簾描上粗細不一的邊框。被子蓋了個嚴實, 他悶出一身汗。掀開被子, 半坐起身,他見到了窗戶邊的人。 陳烏夏歪斜地靠在扶手上,似乎也睡著了。穿過窗縫的月光將他和她劃開兩個世界。 她璀璨無邊。 李深輕輕地下床。明明應該是陳烏夏聽不見的聲響,她卻突然醒了。睜開第一眼見到眼前的白月光,再一抬頭,床邊人罩著黑黑的輪廓,眉目不清。她問:“你醒了,怎么樣了?” 李深:“沒大礙了?!?/br>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捂了下肚子, “根據上一次的經驗,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恢復?!?/br> “你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吧?還是過敏?” 李深打開壁燈, 暖黃燈光爬上他的臉, 終于面色不那么蒼白?!袄蠲鳛懙暮诎盗侠?,禍害無窮?!?/br> 陳烏夏想起來, 問:“這里是你姑姑的房子吧?她一會回這里嗎?” “不,她走了。去禍害下一個人了?!崩钌钣痔苫卮采? 說:“今晚我不能吃東西,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br> “嗯,清淡的吧。中午的冬陰功湯太辣了?!?/br> 李深不冷不熱地說:“姓鄭的請吃飯,也不問問你的口味?!?/br> “他請客,就隨他吧?!?/br> “哦?!崩钌钌w上被子,翻身側向她。 “……”陳烏夏走過去, 先是拍了拍他。 他沒有動。 她問:“什么時候去吃飯???” “晚點, 我還疼著?!?/br> “那你好好休息吧, 我還是不打擾你了?!痹捒梢灾笤僬f,還是他的身體重要。她轉身要走。 他迅速地拉住了她的手,問:“你想什么時候去吃飯?” “光我一個人吃,你在那坐著看,對你不公平吧?” 李深反問:“你和姓鄭的吃午飯,卻不和我吃晚飯,這樣就公平了嗎?” “我和他又不是那個關系,普通朋友來往?!标悶跸囊卜磫枺骸澳汶y道沒和女同學吃過飯嗎?” 李深:“你和他是什么關系?和我又是什么關系?” 陳烏夏想了想:“他不癡漢?!?/br> 李深臉一黑。 “不過?!标悶跸男α讼拢骸皠偛趴茨氵@慘兮兮的樣子,我覺得我應該豁達些,原諒你之前的所作所為?!?/br> “哦?!崩钌顡崃讼骂~頭,佯裝虛弱,“我的燒退了沒?” 她俯下身,伸手貼住他的額頭,卻被他反手一抓,緊接著,她整個人被他抱在了他的懷中。 李深低問:“你說我是癡漢,你還一個人留在癡漢的房里?陳烏夏,我教你的防人之心呢?” “我一個肘擊,你的肚子就更疼了?!闭f著她就要動手。 他側身,一手擒住她的雙腕,“你現在還怎么肘擊?” 她掙不掉,索性靠在他身邊?!袄钌?,你那天過來學校,突然說喜歡我,我嚇了一大跳。覺得很不可思議?!?/br> “哦,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备姘走@東西,一點也不酷。 她抬頭,“后來,我相信了你。但又有另一方面的不可思議?!?/br> “什么?” “你如果高三時就對我……這個那個,你當年為什么要狠心走了?” 壁燈下,兩人黑影緊抱成一團。 李深:“怕我們走到最后還是分開?!?/br> “你后來為什么又回來了?” “過幾年還是忘不掉,就回來了?!?/br> “萬一我們以后結局還是……”這么問,似乎不大吉利。 李深兩指抵住了她的唇,“三年前的我放不下驕傲?,F在不一樣。退一萬步講,如果我和你未來還是無法美滿,我也不會后悔現在的選擇。但,終有遺憾?!?/br> “李深,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一起?!备杏X到他又冷臉,她接著又說:“我們相同的地方就是話少。不同的吧,差得太高太遠。但今天我才知道,你所說的’喜歡‘,分量有多少?!?/br> “多少?” “這是一個秘密?!?/br> “陳烏夏,你這是答應我了?” “你人長得帥,又賺得多,還是學霸?!标悶跸囊槐菊浀卣f:“馬馬虎虎過關了吧?!?/br> “哦?!标惲⒅捱@名攔路虎還在家中,李深沒想到還有這等好運。 “想想,我的初吻葬送在你這里,我也很介意的,就讓你補償我了?!?/br> 李深低頭:“你的初吻?什么時候?” “高三的時候?!标悶跸恼f著就要打過去:“你不認?” “哦,那次啊,那不叫吻?!?/br> “那是什么?” “那叫‘碰了一下’。你的初吻至今還在。但……”李深的話音越低,“一定會是我的?!北Я怂?,前面的對話耗盡了他的理性,他吻住了她。 這才是李深定義里的親吻,有濕度,有熱度。不像高三那年,來不及感受少女的唇瓣就逼著自己撤離。那時他冷靜克制。然而,真正的親吻,是這般意亂情迷。 陳烏夏緊緊閉起眼??赡芩谏?,體溫才這么高,烘得她暖和,身上像是被他點燃了火。她的回憶里,初吻是鮮為人知的蜜蘿卜。再吻,是稀里糊涂的麻酥酥。 …… 兩人今天也沒有一起吃晚飯。陳烏夏接了個電話,被陳立洲一嗓子給吼回家了。 李深還有腹痛,晚上又吃了胃藥。一覺到第二天。 李明瀾的電話把他吵醒了?!澳钦l不行了。昨晚上吐下瀉,可能要預定墓地了?!崩蠲鳛懙脑捳f得很慢,沒有情緒,如同機械發音。 “哦?!崩钌钍虏魂P己。 李明瀾:“我的車昨天半路拋錨了。那誰的車還在你那吧,你快過來把車還給他,撇清關系,免得別人污蔑我謀殺他。我好心好意給他做一頓飯來著?!?/br> 一對不勝其煩的中年人,這時正在s市。 有陳立洲的命令,陳烏夏今天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