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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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鄺力笑:“我考了師范?!?/br> 李深:“喜歡上當老師了?” “報志愿的時候,腦子一熱就填了師范?!编椓φf:“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我特別慌,怕遇上魏靜享這樣的學生?!?/br> 魏靜享扯起笑,“少來了?!?/br> 李深:“你適合當老師。有領導力,也有耐心?!?/br> 鄺力:“你上大學了嗎?” 李深:“嗯?!?/br> “你為什么不聯系舊同學?”鄺力說:“大家還是很關心你。陳烏夏問遍了強化班的所有人,沒一個知道你去哪了。對了,她知道你上大學了吧?” 李深:“嗯?!?/br> “你出了事,我擔心她高考失利,幸好她超常發揮了?!编椓枺骸澳翘旄咧芯蹠砩?,你和她釋然了吧?” 李深:“還好?!?/br> 魏靜享想起來:“對了,我約陳烏夏過來吧。那天晚上,我們四個人都沒怎么聊?!?/br> 鄺力:“她好像不在家,那天聽肖奕媛在預約醫生?!?/br> 李深及時問:“醫生?” “我去醫生那遇到了肖奕媛,她說要給陳烏夏治病?!敝劣谑裁醇膊?,鄺力沒有說。 李深:“什么???” 鄺力搖搖頭,“肖奕媛和我說了沒幾句就趕著下一個兼職了。這幾天,陳烏夏應該過去治療了吧?!?/br> 之后再說什么,李深心不在焉了。 他回來經過雜貨店,停住,然后進去了。 雜貨店主招呼著:“深仔?!?/br> 李深問:“陳烏夏這兩天幾天有下樓嗎?” 雜貨店主頓了三秒,觀察著李深,說:“她啊……昨天拖著一個行李箱走了?!?/br> “哦?!崩钌詈芷届o,拿了一瓶無糖可樂。 雜貨店主看著李深回去,再抬頭看看陳家的方向,“這個夏天,恐怕還有一場腥風血雨啊?!?/br> 第55章 鄺力透露的信息很少,但對李深來說, 重要的線索是:陳烏夏得了一個要出外尋醫的疾病。 她能吃能打。生病的事, 魏靜享也不清楚, 可見陳烏夏有所隱瞞。 李深坐了躺, 躺了坐,在電腦椅上轉了好幾圈,也沒有靜下心。 他當年刪了陳烏夏, 把舊手機留在了這里。暑假回來,他記得她的微信id, 無需她的驗證就把她加回去了。 她一直不知道。 李深翻了翻她的朋友圈。除了偶爾的宿舍合照, 其余時候和高中時差不多, 隨拍風景, 再說幾句人生雞湯。 她上一個動態還是半個多月前的合照, 笑得淺, 臉也素,在其他女生的妝容下,淡得像花。 是花自然有狂風浪蝶。 如今還出外尋醫…… 給她緩解的冷靜期, 她直接人跑了。 李深給鄺力打電話,開門見山地說:“鄺力,你給我發一個醫生的地址?!?/br> 鄺力沉默數秒,“怎么?你也有疑難雜癥?” “嗯?!崩钌钫氚衙蠞僧斃?。 鄺力說:“好?!彼f的和做的沒有違背和陳烏夏保密的約定。 李深訂了機票, 也出發了。 大半年沒見了, 肖奕媛大叫一聲:“烏夏!”她小跑過來, 緊緊地抱住了陳烏夏, 說:“本來想著又要明年過年才可以見了?!?/br> 陳烏夏搭上肖奕媛的肩膀,“你瘦了?!?/br> “暑假工作排得很滿,瘦得比較快。放心,以后上課了就會好一些?!毙ま孺虏幌My得的見面就訴苦,故作輕松。 陳烏夏看出什么,回抱了她。 兩個人高中時也不會想到,幾年過去,彼此反而有了比當年更深的友誼。 走出高鐵站,肖奕媛挽起陳烏夏的手,“烏夏,我宿舍空調壞了。上個星期報修了,現在也沒人過來,暑假期間,學校的效率很低。這么熱,我到同學宿舍睡了。你的話就不能住我宿舍了?!?/br> 陳烏夏點頭:“沒事,我住酒店就可以?!?/br> “我給你訂了一間酒店,在我學校附近?!毙ま孺掳研谐贪才藕昧?,“我們先去酒店放行李,再去吃東西。我跟醫生約了下午?!?/br> 兩人去了一家江南菜館。 肖奕媛接了兩個電話,說的都是兼職的事。掛了電話,她說:“我晚上有個家教,這個小費很多,我就不推了?!?/br> 陳烏夏問:“你下學期的學費有著落了嗎?” “我辦了學費貸款,現在為了生活費奔波呢?!毙ま孺履每曜犹糁u毛菜,“想想我十八歲真傻,天天盼著長大,過了生日感覺自己就能離開家了。結果遭到現實的毒打,非但沒踢走我哥,我還得管他的飯。真的,烏夏,我感覺我現在為了錢,什么都肯干?!?/br> 陳烏夏聽出了話中話,“你干了什么?” 肖奕媛舀了一個獅子頭:“我是打個比方,什么來錢我就干什么?!?/br> 陳烏夏:“你可別走上邪路啊?!?/br> “有你看著,不會的?!边@句話,肖奕媛常說,似乎陳烏夏是她人生的風向標。 “我也在打工,但是沒有你辛苦?!标悶跸娜ノ鞑蛷d的初衷是為了逃避李深。 “我吃苦耐勞,不再是從前的我了?!毙ま孺伦猿埃骸翱赡軓陌咨徤壍骄G茶吧。但是,想干大事的女人,沒點心機在職場玩不轉?!?/br> 想起了魏靜享曾經給肖奕媛的評價,陳烏夏說:“我和魏靜享見過,她還問起你?!?/br> “問我干嘛?”肖奕媛憶起當年也好笑,“她又看不起我?!?/br> “魏靜享脾氣就那樣,嘴上直來直去,其實人不壞?!?/br> 肖奕媛:“我知道。她以前嘴上損李深,李深真出了事,她又給他說話了?!?/br> 席間聊的有往事,有現在。 吃完了飯,肖奕媛忽然說:“烏夏,你現在沒從前壓抑了?!?/br> 陳烏夏摸了下自己的臉,“可能真正走出來了?!?/br> 肖奕媛:“本來就不關你的事,我的責任比你大。我比較自私,內疚感沒你那么強?!?/br> 陳烏夏背起背包,“算了,以后再也不說那事了。我和李深也沒關系了?!?/br> “說實話,我覺得當年李深對你很特別?!弊呦屡_階,肖奕媛快了幾級,回頭看陳烏夏,“雖然我曾經感嘆我要是47名該多好。但是,無論我是幾,無論你是幾,和他互組的人都會是你?!毙疫\數字是陳烏夏,不是47。 陳烏夏一個臺階下了有三秒,說:“你們誤會了?!?/br> 肖奕媛上去幾個臺階,把陳烏夏拉了下來,“我們是旁觀者清?!?/br> 陳烏夏:“你不是當局者,你不知道發生過什么?!崩钌願Z走了她的初吻,至今沒有解釋。 肖奕媛好奇:“發生過什么?” 陳烏夏自己給李深做了一個解釋,“年少輕狂的歲月,一時糊涂吧?!边@樣想,她可以撈回幾片白月光碎片。 肖奕媛:“李深這人啊,天塌了也會速算塌陷速度和時間,全世界死了他也死不了。他哪會糊涂呢?!?/br> 陳烏夏搖頭,“那我不知道了?!?/br> 關于耳疾的檢查,陳烏夏重復過許多遍。 三年來,陳立洲帶她去了大大小小的醫院。教授、專家不知見了多少,沒有檢查出什么來。 當初那一撞,連外傷也沒有。醫生說可能是神經性病變。 有一段時間,陳烏夏的耳朵悶得像是被水堵住了。又去了醫院。醫生唰唰唰,說沒兩句就開了洗耳的單子。負責洗耳的中年護士板著臉,說沒兩句就沖水過來了。 洗完了,耳朵更疼,陳烏夏當天突發染上了中耳炎。 又花了段時間,治愈了中耳炎。耳悶卻還是沒好。 醫生說:“開刀檢查一下是不是咽鼓管的問題?!?/br> 陳立洲問:“咽鼓管問題的概率有多少?萬一開了刀發現不是這個問題,該怎么辦?” 醫生說:“那就沒辦法了?!?/br> 久病成醫是一項特殊的技能。陳烏夏到處看醫生,綜合了眾多醫生的診斷,就像自己學了一門耳科。 肖奕媛介紹的醫生約四十出頭,戴一副細框眼鏡。笑容不大,說話很和善,“坐吧,把癥狀說說?!?/br> “謝謝?!标悶跸哪贸鲎约呵皫讉€月做的檢查,“醫生,我的右耳有些問題。我在很多三甲醫院做過檢查,一切正常。但是低頻聽力受損,偶發耳鳴?!?/br> 醫生問:“什么時候開始的?” 陳烏夏:“三年前,右耳撞到了,當時耳鳴了一段時間。吃了些營養神經的藥,之后右耳聽力就不大好了?!?/br> 醫生把了脈,說:“苔黃膩,脈弦滑?;蛘呤且蚯橹具^極,肝郁化火,循肝膽經脈上竄耳竅,發起突聾?!?/br> 許多無法診斷的疾病都歸類于情志而起。 醫生說:“我先給你開半個月的中藥,調理為主。再結合西藥緩和一下癥狀?!?/br> 拎了半個月的中藥包,陳烏夏到快遞點,寄了回家。 肖奕媛:“中藥有效的話,以后我給你代開吧?你來回跑太辛苦了?!?/br> “病去如抽絲,我都習慣了?!闭f實話,聽醫生今天的診斷,陳烏夏不大有信心,“但我怕我哥失望,他為我的病花了很多錢。大伯和伯娘想給我哥買房,他都推了。我覺得,我哥攢著錢就是怕我病情失控。我以前坐飛機右耳突然聽不見,他還準備給我配人工耳蝸。我查了下,要幾十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