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以殺證道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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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 云黛眉頭一皺,也是趁著少年這一晃神的功夫,她迅速壓腕下劈,一劍便將罩住他的黑斗笠和面紗劈得四分五裂。 一張少年的臉從面紗后露了出來,在月輝的映照下,被云黛看得一清二楚。 他生著一張極為俊美的臉,眉眼深刻,五官冷峻,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冰冷美感。 只是此時這少年卻正用一種很異樣的目光看著她,是不可置信的,是茫然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 “怎么會是你?” 他又喃喃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似是在同云黛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云黛皺眉看著他,那是一張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臉,云黛很確定自己從沒見過他,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但不知為何,他的聲音卻令她覺得有幾分耳熟,就好像她以前聽到過很多次。 仿佛在一些混沌的夢里,他曾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說過什么。 終于,云黛開口了,她冷聲問道:“你是誰?你認得我?” “我是……”少年又露出了那種茫然的神色,好半晌他才緩緩吐出了三個字,“謝映玄?!?/br> 第44章 暖意 他說……他是謝映玄? 云黛的眼睛都瞪大了, 她的大腦甚至有一瞬間的空白,手上的動作也下意識地跟著停了下來。 她的第一反應是,眼前這個少年在騙她!他怎么可能是謝映玄?她是見過謝映玄的, 前世的她在修練至第九境后, 可是提劍殺去了神都皇城,將劍架在了謝映玄的脖子上。 記憶中的那個男人, 和眼前的少年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 即使那是百年之后才會發生的事, 但一個人怎么也不可能因為過去了三百年,就發生如此大的變化,不僅是樣貌, 甚至是身材、氣質都完全是另一個人。 所以只有一個說法能解釋, 那就是眼前這個自稱是謝映玄的少年, 和前世三百年后,那個同時得到兩件齊天之寶并一統十四洲、登上神都帝位、成為唯一一個外姓圣主的謝映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這個認知是極具顛覆性的。 云黛在聽花重影講述了齊天之寶的效用之后, 便始終覺得前世葉兮顏最后的結局處處透著蹊蹺,如今看來,一切似乎果真存在著許多問題。 只是不知道傳聞中葉兮顏深深喜歡著的那個謝映玄, 到底是眼前這個少年,還是前世那個坐上神都帝位的最后贏家。 黑衣少年仍看著她,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怪異, 那是一種極度的迷茫和不解, 但很快,那些情感又轉變為了某種似有若無的哀傷和留戀。 云黛甚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對他流露出這樣的情感。 “原來……云黛就是你……” 他沒有回答云黛的問題, 也沒說自己是于何時何地認識的她, 他只是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云黛心底的疑惑更重了,他的聲音給她的感覺實在太似曾相識了,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她絕對不認識眼前的少年,更加沒有見過他。 雖然她經歷過很多事,但修士的記憶不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變得模糊,倘若是她見過的人,她絕不可能忘記。 云黛沉默地注視了他片刻,終于,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就見她手腕一轉,銀劍再次刺了出去,鋒利的劍刃竟就那樣毫無阻礙地沒入了少年的左肩,令他身形晃了晃。 這次就連云黛都露出了吃驚之色,因為他竟沒有躲開,而是就那樣站在那里,任由她用劍將他的肩洞穿。 云黛抬眸再次看向眼前這少年,她發現他也在看她,他在用一種她難以理解的眼神看她。 她下意識就手腕回收,將劍拔了出來,殷紅的血隨著劍刃的抽出灑了一地,云黛垂下手腕,血便滴滴答答地順著劍尖滴落到了地上。 謝映玄踉蹌了一步,他用右手捂住了左肩上的血窟窿,但他根本沒去看自己身上的傷,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狀況,他仍一瞬不瞬地盯著云黛,狼狽又執著。 “為什么不躲?” 云黛的聲音很冷,她本來是不打算與面前這少年多廢話的,可他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她從沒見過這么奇怪的人。 少年偏頭看著她,像是在思考她話中的意思,半晌才他痛苦地皺起眉頭,眼底也閃過了一種掙扎的情緒。 云黛就聽他緩緩道:“我不想……拒絕你的要求……” 他說得很慢,仿佛在說這些文字時,他也在思考它們所表達出的意思,可他就是那樣說了,說得直白又坦率,絕不是在說謊。 而就是這樣一句話,也終于令云黛想起了一段被她遺忘很久的回憶。 那段回憶久遠到,若非她主動去搜尋,她根本不會輕易記起,它夾雜在無數的痛苦回憶中,顯得虛幻又飄渺,像一根細小的羽毛,又似一點塵埃,黯淡渺小,輕易便會被忽略掉。 那是前世她剛被她的師父剔出靈骨時發生的事了,那日她渾身是血地倒在雪地里,目送著她的師父抱著葉兮顏一步步遠去。 空蕩蕩的經脈令她再蓄不起一絲靈氣,沒有靈氣護體,她根本抵御不了梨山寒冷的風雪,被廢掉的右手也埋于雪下,只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鈍痛。 她昏昏沉沉地看著雪花一片片地落在她的臉上,淚水早已被冷風吹干,令她只能紅著眼眶,閉上干澀的眼睛,連掙扎的力氣都使不出。 那時的她滿心的絕望,她甚至以為自己會凍死那場雪里。 可就在她的意識即將消散前,她于朦朧中看到,有一個人奔向了她。 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知那是一個穿著黑衣的少年。他小心翼翼地將奄奄一息的她從雪地里抱了起來,又慢慢護進懷里,她便終于在那絕望的冰冷中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再后來,她就徹底昏迷了過去。 她重傷的那段時間,萬仞閣還未從巨大的變故中緩過來,沒有人能想起她,更不會有人顧及到她,是那個陌生的少年,一直留在她身旁照顧她。 只是她那時實在傷得太重了,連五感都鈍化了,她大部分時間都陷在昏迷的狀態,就算偶爾醒來也昏昏沉沉的,根本看不清那個少年的臉。 她也曾強撐著打起精神,詢問過他到底是誰,可有關于他的身份,他卻一句都不愿同她說,只有在她半睡半醒的朦朧中,她才會聽到他在她耳旁輕輕地和她說話。 他曾叫過她的名字,也曾一聲聲地安慰她。 他還同她說過。 “云黛……我不會拒絕你的要求,可是我不能跟你說我的名字……” 他那時的語氣,和眼前這個少年幾乎一模一樣。 可等到云黛的傷好之后,那個少年便徹底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凈凈,仿佛從不曾存在過,甚至于云黛偶爾回憶起那段經歷時,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那個少年的真實性。 她對他最清晰的印象,也不過是在有一次醒來時,她下意識向少年伸出了手,從他的衣領里扯出的一枚水色的吊墜,只是后來那枚水色的吊墜也被少年拿走了。 云黛有時甚至在想,或許那一切只是她傷得太重而產生的幻覺,所以她從未嘗試過去尋找他。 在日復一日的高壓之下,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當好掌門,如何活下去這些沉重的問題上,也鮮少再想起當初那個極不真實的少年。 所以云黛怎么也想不到,當初將她從雪地中救起的人,會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身份,再次站在她面前。 原來那個救她的少年,是謝映玄,是葉兮顏喜歡的人。 云黛仍不敢相信,她甚至希望她只是認錯了人。 她曾對那個少年心懷感激,那是在她眾叛親離時,感受到的不多的溫暖。 可若給予她這份溫暖的人,本就是屬于葉兮顏的,是來自于葉兮顏喜歡的人,那當初那個傷痕累累的她,豈不只是被他們玩弄在掌心中笑話罷了,她的感激和感動,也顯得那樣可笑。 終于,云黛又一劍揮了出去,少年仍舊沒躲開,云黛這一劍并不是奔著傷人去的,她的劍尖挑開了他的衣領,便看到了一枚水色的吊墜從他的領口垂了出來,與她記憶中的那枚一模一樣。 云黛的眼睛幾乎都被那枚水色的吊墜灼傷,她再抬眸看向謝映玄時,突然就很想笑。 還真是可笑,前世的她竟被這兩人耍得團團轉,一個奪了她的靈骨,一個假惺惺地救起重傷的她,令她滿心的感激。 所以其實她傷好后謝映玄會消失也很好解釋了,因為他跟著葉兮顏回神都去了,自然不會再留下來。 云黛甚至諷刺地想,前世的葉兮顏或許還認為自己其實很仁慈,所以才沒有在奪走她的靈骨后,取了她的性命,甚至還派出自己身邊的人,照顧了她一段時間。 她握著劍的手越收越緊,骨節都被她捏得有些發白。 下一刻,云黛的銀劍再次刺了出去,轉眼間,劍刃便“噗嗤”一聲完全沒入了少年的小腹。 云黛根本沒收力氣,她擰轉劍柄,便將謝映玄整個人撞在了身后的雪松上,撞得樹枝震顫,樹梢上的雪也隨之落下了一層,砸在了兩人的發頂和肩頭。 謝映玄根本沒有反抗,于是那把劍就完全深入其中,將他的小腹徹底洞穿,只余下一截劍柄還被云黛握在掌心。 她的虎口很快就感受到了溫熱黏稠的血,空氣里也散開了nongnong的血腥味,謝映玄只是臉色蒼白地看著她,似已完全放棄了抵抗。 “你再不反坑的話,我會殺了你?!痹器炀o盯著他,眼底是一種扭曲又瘋狂的情緒。 “為什么……要殺我?” 因為劇烈的疼痛,少年的聲音都隱隱有些發抖,可他還是那樣不解地看著云黛,甚至伸出了沾著血的手,艱難地攥住了她的袖子,顯得懵懂又天真。 云黛冷冷地看著他,她突然就將劍拔了出來,丟到一旁的地上,頓時又有更多的鮮血噴涌而出,謝映玄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他的臉色也因此更蒼白了。 可云黛卻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她拎起少年的領子,將他拎至面前,惡狠狠地質問他:“你到底在裝什么?” 血水涌出,很快就將兩人的衣擺打濕了,在少年茫然不解的目光下,云黛將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 直至這一刻,謝映玄才終于生出了反坑的念頭。 “你瘋了嗎?你要對我用搜魂術?” 少年掙扎著想將云黛推開,云黛卻將他推搡在了地上,膝蓋抵住他的腰,雙手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牢牢地固定住。 謝映玄本就受了傷,流了許多血,如今更是使不出更多的力氣將她推開。 “云黛,你放開我!”他痛苦地咳嗽著,“你對我使用搜魂術,你會受重傷的!” 即使銜玉湖附近有限制靈氣的陣法,但云黛畢竟只有第三境,搜魂術只能高修為對低修為使用,她若是憑借著第三境的修為強行對第九境的謝映玄使用搜魂術,她的神魂必定會受到重創。 可云黛卻完全不為所動,她的眼底透著瘋狂的赤色。 她起初想將跟蹤她的人引來這里,本就是打著想對對方使用搜魂術的主意。 第三境對第九境使用搜魂術,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顯得很不可思議,可云黛并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 她曾不止一次對比自己修為更高的人使用搜魂術,那種神魂撕裂般的疼痛感,她早就習慣了。 不管是高修為對低修為使用搜魂術,導致被施術者神魂受創,還是低修為對高修為使用搜魂術,導致施術者神魂受創,本質都和心智的堅毅程度有關。 因為那是一個仿佛靈魂被徹底撕碎的痛苦過程,若因無法忍受而精神崩潰,便會在施術結束后變成一個癡呆的瘋子,可這對云黛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她曾經歷過更痛苦的事,自不會將這些放在眼中。 云黛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她露出了一個有些病態的笑,因為她突然就想起了曾被她強行使用搜魂術,而大罵過她是瘋子的那些人。 轉瞬間,她便將額頭再次緊貼上了少年的額頭,神魄也隨之探入了其中。 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他與葉兮顏,又有著什么目的? 隨著搜魂術的展開,云黛的意識逐漸沉入到了一片混沌的水中,她很快便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種感覺和她以往對別人使用搜魂術時很不相同。 她從未遇到過神魄如此干凈之人,干凈到好似不帶一絲一毫的雜念,令那份因強行對高修為者使用搜魂術而帶來的疼痛感也沒那么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