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生_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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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應堯毫不留情,面容冷峻。 幾紙文件再次交回何次源手中,溫應堯神色不動,開口冷漠嚴厲,幾句話就在狹窄的空間里聚起壓迫的氣場。 何次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捧著幾張紙急得不行,“還沒發下去,應該還有時間改,我想想幾個……” “十一個?!逼綍N輕聲提醒,像報時的鐘表,完成任務后按部就班地縮回了自己的地盤,安安靜靜。 隱形的氣場驀然松弛。 溫應堯沒有回頭,眼里卻有了笑意,電梯門開的瞬間,直接走出。 何次源回頭對著平昇表示了下謝意,轉頭跟了出去,“胡磊估計就是忘了,您也知道他這段時間為了談判挺忙,那里形勢太亂了……” 不知溫應堯說了句什么,何次源噎住,過后扯開話題,八卦道:“我剛剛看了好久,您不覺得一部那個平昇的領帶和您前段時間在日內瓦帶的很像嗎……”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平昇徹底不淡定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走廊里突然響起一陣接一陣的腳步聲,任斐漁趴在座位上打著哈欠,見狀不解,“二部的人從中東回來了?” 平昇抬頭看了看,“不知道”,想起電梯里說的,“應該不是吧”。 “那怎么這么鬧?”任斐漁點了幾下鼠標,打開一封郵件,“這次協議重訂,他們二部帶了幾乎一半的人去,回來就是大陣仗,估計又要連軸開會了——”視線突然被一封新郵件頓住,與此同時,坐在對面的平昇也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臥槽?!比戊碀O嚇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一部的人全部收到了新郵件,大家站起來向外看去。平昇看完震驚抬頭,只見溫應堯的身影在所有人面前匆忙離開,估計是去了孫部辦公室。 “五年前也是這樣……” “五年前怎么了?” “你不知道?林謙知道吧……這次胡磊……” “不會吧……” 二部一行在回程中,途徑盧薩茨,莫名失蹤。24小時內,生死未卜。 平昇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盧薩茨是埃爾博瓦的首都。 ☆、一文不值 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巨大的爆破聲還回蕩在耳邊,震懾神經。埃爾博瓦中北邊境上早就豎起了幾人高的障礙物,高壓線密不透風地圍著,裝甲坦克在幾公里外時刻瞄準,一觸即發。荷槍實彈的警衛軍神情嚴肅,目光警戒,在邊境上來回巡視,零星幾個大兵開始往高壓線后拖拉殘破不堪的尸體。 汽車炸彈襲擊已經持續了十幾分鐘,幾乎半數的作戰尸體都燒沒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從四面車窗里噴涌而出,張牙舞爪,氣焰囂張??諝饫飶浡偷奈兜?,還有股燒焦的血腥味,幾欲作嘔。 再遠,越過幾排被炸得稀巴爛的平房,一發發密集的高空榴彈直接被攔截,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尖叫和怒吼都被漫天黃沙掩埋??謶种舷⒘嗣恳粋€人。 “趴下——?。?!”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驚恐到極點的軍事命令,所有人回頭—— 平昇剛要跟著一起回頭,就被曹永衡推撲在地,身體上的疼痛還未傳達神經,耳邊就傳來分貝過度的刺痛和轟隆耳鳴。 重重高壓線外,黑色的蘑菇云迅速升騰,原本嚴陣以待的警衛軍全數臥倒在地。地表的震顫持續了將近五分多鐘,在這恐怖到撕裂一切的五分鐘里,每一個人都聽到了死神的腳步聲。 耳邊傳來任斐漁的痛苦喘息。沙土埋了一頭一臉,平昇努力抬頭,肩膀上撞擊的疼痛幾乎讓他站不起來。 “平昇?你還好嗎?”何次源距離較遠,這個時候急忙跑了過來,語氣關切:“任斐漁?曹永衡?你們幾個怎么樣?” 平昇咳嗽幾聲,站起來一手撐著膝蓋,一邊擺手,“沒事”。 “這幫人!”何次源拉起他們,怒氣沖沖,抱怨的語氣里包含了不安、擔憂和焦慮:“兩周了,什么信號都沒有”,瞇眼眺望最北方,那里是埃爾博瓦的首府盧薩茨。而他們此刻距離盧薩茨還有大半天的路程。 因為一部人員失蹤事故,曹永衡臨時從拉美被調了回來,配合何次源,帶著平昇和任斐漁幾個人,進入埃爾博瓦調查。 然而,兩周過去了,非但什么線索也沒有,反而被武裝恐怖軍逼得東逃西竄。 暴亂最初發生在南方一座名為科耶的小城。因為五年前的事件,此次入境埃爾博瓦每個人都很小心,選擇科耶也是最保險的方案??埔徝锥祭杓?,外交友好國,對于隨時尋求合作與幫助再合適不過。 但就在他們入境的第一天,科耶也爆發了恐怖襲擊,整座城市人心惶惶,四散逃亂的民眾紛紛離開向北撤離。何次源一行還未針對胡磊等人的定位展開初步的調查,就在科耶地方警衛軍的強制護送下,被迫開始北上逃離暴亂。 恐怖來得太突然,原本只是一起人員失蹤事件,到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變得不那么簡單。胡磊等人的失蹤,很大程度上可能就與武裝恐怖軍有關。 但是,盧薩茨那時分明還沒有武裝沖突的跡象,不然他們也不會貿然選擇北上逃難??蔀槭裁粗笤僖菜阉鞑坏胶诘热说奈恢昧恕?/br> 盧薩茨到底發生了什么。 遠處,幾名身穿防彈衣的警衛軍向他們跑來,開口毫不客氣,“上車!全部上車!”推搡著他們爬上附近一輛鐵皮運輸卡車。車內一股汗漬混合著血液的臭腥味。任斐漁沒有搞懂,被推得有了幾分火氣,“干什么!”說著就用手肘擋了把身后的警衛軍。 幾乎是立刻,子彈上膛的咔嚓聲迅速響起,警衛軍不再面無表情,而是帶上了冷酷蔑視的神色,任斐漁見狀徹底怒了,眼睛恨不得冒火,大聲嚷道:“你們干什么!協議在先——” 何次源一把捂住任斐漁的嘴,轉身對著警衛軍身后一位默不作聲扶槍站立的士兵冷聲說道:“艾瑞德,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現在……你們要做什么?” 那位名叫艾瑞德士兵看了他們一眼,拍了拍前排持槍的警衛軍的肩,他們稍稍后退讓出一條路,開口緩慢:“你也看到了,這里過不去了。盧薩茨也就去不了了。我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護送你們安全返程,不然……”視線停留在憤怒不已的任斐漁身上,“多少協議都沒用”。 所有人心底一沉。 到底發生了什么。 面前八個人就是此行護送他們一路北上調查失蹤外事官的埃爾博瓦警衛軍。兩周以來,雙方之間唯一的交流就是關于還有多少路程。其余時間,表面上相安無事,但是…… 任斐漁好幾次聽到這些警衛軍閑談中在開他們的粗魯玩笑,何次源也聽到過,不過為了此行目的順利達成,明面上還是存了幾分客氣。 而所謂的協議就是五年前溫應堯談判達成的一部分,其中就包括一旦發生“安全事故”,必要時需提供安全救助和外事配合。 現在看來,因為某些外部因素,協議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