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只吃你的香腸_第66章
第34章 第34章 色令智昏大概就是游勤現在這樣的,等進了逼仄的樓道,看著喜樂手里的小電筒在前頭打出幽幽的一點光時,他想:等明天一早起來,老太太還不知道要變著幾種音調的罵自己不要臉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他活了這小半輩子,遭逢的最赤裸的挨罵都來自老太太一個人,對這位不講半點情面和邏輯的老太太幾乎要有了陰影,可走在前頭的喜樂不時回頭沖他露出個笑臉,又甜膩膩地說“小心腳下”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有了“革命”的勇氣,可以說是十分的反復無常了——當然了“甜膩膩”這種形容,不過是情人眼里耳里都自帶了濾鏡的效果所造成的錯覺。 喜樂帶著游勤上了三樓,在最盡頭的鐵門前停住了。 那鐵門外面還有一層紗門,這種構造讓游勤覺得挺新奇,門旁的電鈴早就不能用了,電鈴外暴露著一根斷掉的線,看得出來是被暴力扯斷的。 電鈴下頭還掛著一個歪斜的牛奶箱,牛奶箱上掛了把鎖,鎖早就生銹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沒開過。 不怎么看得出顏色的牛奶箱表面,貼滿了各種小廣告,活像是變成了一處簡易“告示板”。 喜樂拉開了紗門,門軸發出“吱呀”的聲音,隨后掏出鑰匙開了里面的鐵門。 喜樂熟門熟路地拉住了鐵門的門把手,伸腳在門的右下方處輕輕踹了踹,那鐵門這才應聲而開,仿佛是加了“兩把鎖”,不知道其中門道的人輕易還開不了門。 老太太這時候早就睡了,喜樂不敢打擾,進門沒開燈,回手先拉住了游勤的手。 屋里黑極了,這屋的位置也不大好,外面隱約的路燈照不進來,屋里簡直伸手不見五指;喜樂還開著手里的小電筒,為游勤照亮了腳下一小圈路,慘白的光圈內,游勤看到一些凌亂的雜物,鞋子在門后亂七八糟地堆著,仿佛要就地擺個攤,十元錢兩雙賤賣的那種。 游勤跟著喜樂慢慢往前走,光圈內的畫面匆匆閃過——歪倒的椅子、沒有栽花的空花盆、幾只紙盒子、老舊的電風扇…… 因為看不清屋子的全貌,僅憑這三三兩兩的物品,反而增添了莫明的神秘感。游勤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學參加的夏令營活動,其中有一項活動就是“鬼屋探險”。 游勤腦子里剛閃過“鬼屋”兩個字,光圈的邊緣處就出現了兩只反光的綠色瞳孔。 游勤手一抖,正經嚇了個夠嗆,條件反射地把喜樂拉進懷里抱住了。 這一拉一抱也就一瞬間的事,幾乎同一時間游勤就反應過來那反光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了——那是只貓。 喜樂整個腦袋被按在了游勤懷里,嗚嗚了兩聲,游勤忙將人放出來,覺得自己實在有點……不夠帥氣,頗為尷尬道:“抱歉,撞到鼻子了嗎?” 游勤伸手在喜樂的鼻尖上輕輕摸了兩下。 喜樂被摸得打了個噴嚏,然后鼻血就下來了…… 游勤:“……” 喜樂:“……” 游勤忙在身上找紙,罪魁禍首卻在光圈邊緣毫不在意地甩了甩尾巴,徑直走了。 喜樂捂著鼻子,含糊地說:“是,野貓,不用怕?!?/br> 游勤哭笑不得:“我沒怕,不是……我就是嚇了一跳,你說那是野貓?” 喜樂接過游勤遞來的紙,隨手堵在了鼻孔里,點點頭摸黑去了廚房的方向:“你,別動,我馬上,來?!?/br> 游勤哎了一聲,只能在原地站著,聽廚房那頭傳來嘩嘩的水聲,片刻功夫喜樂就回來了,臉上還滴著水,脖子上也有水,沾了血的T恤被他脫掉了隨意搭在肩頭,毫不避諱地光了個膀子,鼻子被擰濕的半截紙重新堵好了。 喜樂說話頓時帶了點鼻音:“野貓,經常,翻窗,進來?!?/br> 喜樂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偷吃的?!?/br> 游勤努力把眼睛停留在喜樂的臉上,順著話問:“能偷到什么???” “多,”喜樂帶著鼻音,說話聲音好玩極了,幾乎要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了,“火腿,腸、饅頭、雞蛋、殼……” “等會兒?”游勤驚訝,“雞蛋殼也吃?” 喜樂點頭,重新領著游勤往前走,推開了廚房對面的一扇門,嘴里不著調地講著老宅的“動物世界八卦”:“發情的,時候,整棟樓,被它,弄懷孕,的母貓,沒有,十只,也有,八只?!?/br> 游勤呵了一聲:“還是個老手?!?/br> “這是,姑姑,的房間?!毕矘窅炛且粽f,“將就,一下,吧?!?/br> “沒事,”游勤道,“不將就,挺好的?!?/br> 喜樂關了門,把燈繩拉亮了,昏黃的燈光并不刺眼,游勤甚至覺得燈泡大概是要壽終正寢了,亮度十分有限,偶爾還閃爍幾下。 這是一間很小的臥室,不到二十坪,塞了一張單人床,一只衣柜,角落放了一只脫了漆的梳妝臺,就把房間擠得人都沒辦法下腳了。 梳妝臺上現在摞滿了雜物,床底下塞著一只木箱子、空的盆子和一只老舊的電風扇,墻面顏色一分為二,上半截是灰白的,下半截不知道是哪個年代審美的翠綠色,竟然還完整的沒有掉墻灰下來。 喜樂推開了窗戶,又將蚊香點上,拿了塞在床底下的電風扇出來,插上電,按開按鈕——這老舊的電風扇是三葉搖頭扇,扇葉外頭包了一圈黯沉了顏色的鐵網罩子,扇葉顏色是藍色的,整個機身是白色的,不過也不怎么看得出來了。 藍色的按鈕有三個檔位,還有一個開關按鈕,不知名的牌子被撕掉了一半,隨著老舊的年代一起無從查起了。 風扇很快轉了起來,發出嗡嗡的噪音,喜樂擺弄好這些跟游勤說:“你先,洗澡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