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之吾心歸處_分節閱讀_50
想到這里,牧磊心里不由多了幾分把握,逐漸鎮定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大罵陳桂紅和朱大壯愚蠢——他們怎么能讓這件事鬧到公堂上來。 見牧磊還站在原地,師爺厲聲道:“牧磊,見到知府,還不下跪!” 牧磊迅速回神,慌忙跪下,“請大人恕罪?!?/br> 他現在還沒考取秀才,身上沒有功名,見到知府,不能不跪。 見牧磊被傳喚過來,陳桂紅很擔心,又很愧疚,她緊緊盯著牧磊,小聲喊道:“磊兒?!?/br> “娘,別說話?!蹦晾跊_她搖了搖頭。 知府看了一眼牧磊,沒有計較,他拿起案上的作業,淡聲問:“這可是你的?” “是學生的?!蹦晾诖瓜卵劬?,恭敬回答,態度非常配合。 淡淡地“嗯”了一聲,知府便低下頭,打開信件和作業,照著字跡對比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岑夫子方才說的幾個相同點。 他又將作業與信遞給主簿和師爺,示意他們也辨認一下。 主簿和師爺看完,對知府點了點頭。 心里有了答案,知府重新看向牧磊,又問:“這兩封信件,你可認識?是否是你所寫的?” 他讓衙役將信拿給牧磊看。 牧磊自然不會承認,“大人,這信學生從未見過,更不是學生所寫?!?/br> 聞言,蕓娘和岑樂都皺起了眉。 牧琛正想要幫岑樂翻譯手語,但顧方游卻先一步對他們搖了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岑夫子看著牧磊,眼里是nongnong的失望。 知府瞇起眼,開口道:“本官再問你一遍,這信是否是你所寫?” 牧磊心里已經非常確定沒人認得出來,因此他表情不變,非常坦蕩,“不是?!?/br> 知府一改和善,突然拍起驚堂木,語氣轉冷,“牧磊,你當本官是眼瞎的嗎?” 他將作業用力丟到牧磊面前,厲聲道:“你來之前,岑夫子已經仔細辯過,確定信就是出自你手,而方才本官也按照岑夫子所提,在你的作業里,找到了與信上的相同之處,你還想狡辯?” 牧磊手心冒出了冷汗,但他面上仍是努力維持鎮定:“大人,學生不敢說謊,這信確實與學生無關,學生自小熟讀圣賢書,哪里敢寫如此露骨的話,只怕是老師不小心認錯了?!?/br> 牧春生幫忙說道:“大人明察,我家磊兒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肯定是那個狗屁夫子瞎了眼睛,自己辯不出來,胡亂栽到我兒身上的!” 這句話讓岑夫子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此時若不是在公堂之上、共目睽睽之下,他都要罵人了。 知府同樣惱怒,這句話不是擺明也在罵他嗎? 師爺一直在一旁觀察,到現在,已經大致將每個人的性格都摸了透徹,他見眼下案子完全進展不下,僵持在這里,便湊到知府耳邊,對他耳語了幾句。 知府沉吟了片刻,下一瞬,他又拍了一次驚堂木,“既然證據確鑿下你還妄想狡辯,不肯承認,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上刑具!” 他并非是真的要對牧磊嚴刑逼供,只是準備用計,激一激牧磊,讓他老實交代。 很快,刑具就上來了。 這刑具不知用了多少年,上頭血跡斑斑,看起來非??植?。 兩名堂役一左一右按住牧磊,又兩名衙役上來,粗魯地將他的手腳都套入夾具中。 陳桂紅哪里想到會變成這樣,更舍不得牧琛受刑,她目眥盡裂,猛地撲上去要推開堂役,可她哪里推得動,反而又被抓起來,按在了地上。 她眼淚直掉,哭喊求饒,“大人,您不能這樣啊,我兒還要考取功名,手萬萬不能廢了啊?!?/br> “讓她閉嘴?!敝牭妙^疼,他擺了擺手,隨后按著陳桂紅的衙役立刻就將她的嘴捂住了。 牧春生想要阻止,也同樣被按倒,毫無反抗之力。 朱大壯跪在后面,看到這里,冷汗已然出了一整身,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出來的一樣。 看著自己的手腳都被夾住,牧磊的鎮定終于維持不住,他的臉色發青,眼睛瞪得堪比銅鈴。 知府拿起一支紅頭簽,冷聲再問:“牧磊,本官問你,你承不承認?” 牧磊哪里有那么硬氣,他自小嬌養著長大,累活苦活都沒干過,半點疼都受不住,這會兒再不堅持,連連點頭,“大人饒命,學生說實話了?!?/br> 知府將紅頭簽放回去,“說吧?!?/br> 牧磊交代:“這兩封信,確實是學生寫的,但并非是學生自愿的,而是被逼迫的,大人明鑒?!?/br> “是誰人逼迫你?”知府換了個姿勢,疑惑問。 牧磊回頭,指向朱大壯,“是他?!?/br> 收回手,他又繼續,“是朱大壯當日因岑樂受了牧琛的屈辱,才想出這條毒計,他不敢害牧琛,便要害岑樂,這件事與學生無關的,學生只是被他所逼,不得不寫啊?!?/br> 朱大壯聽完,立刻就炸了,“我呸,明明一切都是你娘策劃的,你也一點不無辜!” 朱大壯已經被那刑具嚇得再不敢撒謊了,何況這件事承認下來,最多就是吃兩三個月牢飯,但要是被那刑具一夾,恐怕是要斷手斷腳的。 他又不傻! 這時,堵住陳桂紅嘴巴的衙役早已松了手,也不再禁錮著她,陳桂紅立刻反駁:“胡說八道,此事明明是你威脅我們母子,我們才不得不幫忙,如今你竟然倒打一耙……” “你放屁!” 朱大壯和陳桂紅開始互相對罵,自己內訌了起來。 可憐牧春生哪里見過這樣潑辣、粗俗無比的陳桂紅,此時傻傻愣愣的,完全忘了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