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舉_分節閱讀_361
崔燮恨道:“這怎么能怪老師?錦衣衛故事從當初寫戰倭寇、平日本,就都不是我大明現有之事,如今畫的北蠻更不是韃靼。這是一望可知的事,那華給事中是意指我故意討好、結交錦衣衛罷了!” 他就是故意討好、結交錦衣衛同知謝瑛,那又怎么樣? 哪怕天下人都知道他這點心思了,他也不會退讓,不會改了錦衣衛,大不了就辭官。 辭了官還能跟他們瑛哥出去打仗、旅游呢! 崔燮眼中燃著一股執拗的火焰,垂首對李東陽說:“恩師放心,此事是我弄出來的,我自己承擔就是!” 李東陽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嘆道:“也罷,你先歇歇罷。其實這道奏疏奏的多是捕風捉影、立不住腳的東西,你定下心來再寫奏疏折辯就是,當今是圣明天子,不會委屈了你的?!?/br> 崔燮滿口應承,送走了李東陽。 李老師前腳離開,謝瑛就后腳敲開了他家大門,滿面憂慮地說:“今日有戶科給事中華昶彈劾你我,崔大人,此事咱們需要商量出個對策來!” 崔燮也愁眉不展地對著他,吩咐家人端上茶水和點心,然后就著掃院子的關門凈院,不許任何人近前偷聽老爺的大事。 家里攏共就那么幾個人在,要清場地實在是相當方便。等人都清干凈了,謝瑛才上前一步,攬住他的肩膀問道:“你怎么樣,沒叫那封奏章氣著吧?” 快要氣死了。 居然還給他編了個女兒出來,要不是謝瑛大度溫柔,現在他們倆就得鬧婚姻危機了! 崔燮抓著他的手,急切地說:“我真沒有什么女兒在外頭,不知道是誰編出來這種東西污蔑我!這世上根本就沒什么崔美人,瑛哥你一定要信我——” 謝瑛唇角微微抿起,卻刻意搖了搖頭:“我信你跟崔美人沒有孩子,可這世上怎么沒有崔美人兒?”他雙臂用力,攔腰抱起崔燮,托著他的腿往上顛了顛,含笑說:“崔美人兒不就在我懷里么?” 崔燮胸中那股焦躁的氣息驀地平靜下來,也沒有被人掀了馬甲的無措,只微覺著有些不好意思,摸著耳垂說:“你、你知道了?!?/br> 怎么能不知道呢。 只是崔燮不喜歡,謝瑛就一直沒提過這個名字。他抱著崔燮坐到桌前,笑著說:“我自小看著你長大,心思都在你身上,故此才猜得到,別人自然不知道的?!?/br> 早知道會叫人傳成這樣,還不如承認自己是崔美人呢。起碼沒人能眼瘸到認為他是女扮男裝,還給他弄出個私生女來…… 崔燮抬手捂住臉,不想見人。 謝瑛微微一笑,笑容卻很快隱去,含著幾分憂色說:“這回華昶彈劾你把邊軍隊的功勞記在錦衣衛頭上,我自也要上疏辯罪。這一回,我就……” “你要請旨去邊關了?調到哪個軍里,哪處邊鎮?” 崔燮替他說出了這句話,謝瑛伸出手指按在他唇上,嘆息一聲:“我的確是想去邊關,可設想了許多回,還是舍不得你。我明日就請旨以錦衣衛指揮同知身份到軍中去,若陛下答應就罷了,若不答應……” 若不答應,他寧可還是留在京里做儀衛、辦案子,也不想兩人就此分開。 轉天謝瑛搶先上了一封請罪疏。他在奏疏中稱錦衣衛素來安守本份,勤謹服侍天子,巡檢京城內外,從沒有過別的心思。聽聞華給事中聲稱錦衣衛欲奪邊軍功勞以顯耀自身,他與鎮撫司上下眾人都惶恐無地,連夜看了市面上的新中看到錦衣衛殺退小王子、奪回套內土地的故事。 他猜不透華給事中之意,也不愿崔學士為了他們錦衣衛受誣陷,只能請天子恩旨,赴邊關殺敵贖罪,報效朝廷。 弘治天子看著這奏章,嘖嘖嘆道:“謝同知真是個實誠人,竟要按書里畫的那樣,深入草原尋韃靼王庭?!?/br> 不過謝瑛能請旨,天子卻不能答應。他還沒把漫畫和現實混起來,大漠上沙塵連天,連水都找不到,草原里也是危機四伏。漫畫里的謝鎮撫和十四千戶都被沖散了,他更不能讓大明的忠臣輕易涉險。 那不叫打仗,叫送死了。 “正好皇后也要朕多叫人關照兩位國舅,謝瑛既請旨,就叫他往山海關走一趟,護著兩位國舅到關外看看?!焙胫翁熳尤嗔巳嗝夹?,吩咐道:“把這份奏章多抄一份,回頭夾在申斥華昶的旨意里,叫他自己看看自己彈劾的是怎樣的忠貞將士?!?/br> 將這份奏疏翻過去,卻是大理寺丞郭鏞、戶部主事湯寧聯名保奏崔燮立身清白,絕沒有和崔姓女子私通生女之事的奏章。 秉筆太監金輔詫異道:“這兩位大人平常也不見與崔學士多親近,怎么竟如此肯定他是清白的?” 高太監冷哼一聲,低聲斥道:“這還要親近方知?我也知道崔學士是清白的。他原先不成親就是為了父祖兄弟,如今父親過世,真要成親,和弟弟們分了家不就成了?以他的身份模樣,娶哪家閨秀不成,還能跟個名聲不清白、年紀也不小的婦人有私?” 弘治天子聽著他們議論,心底隱隱也有些認同,繼續看奏章。 替崔燮辯白的人的確不少:有當朝閣老、翰林學士力證他沒有結黨營私,與人來往都是為了編纂書籍的;有遷安同鄉證明崔美人純屬子虛烏有,他是遭人陷害的;有分析連環畫背景在唐朝,畫中戰事與現實不同,認定華昶所奏不實的…… 直翻到極后面,才是崔燮自己的辯章,一字一句,逐條批駁華昶的彈劾。 他平常編實錄也好、會典也好,文字都簡潔樸實,直到這回動了真火,才重現出科場中那種江河般奔涌流麗的文句。 他最先批駁的就是華昶彈劾他結黨營私之事,直問華昶:他是弘治九年進士,當時居安齋的科舉筆記、進士經驗、題庫系列已然賣遍大江南北,他在國子監念書時當真不曾看過?他怎么會不知道參與編撰的都是翰林院和國子監官員?怎么會不知道那套科舉系列的主編就是他崔燮? 主編與編輯有來往,書齋給編撰者送稿費,難道這也算結黨營私? 再就是他親自經營居安齋,指使人編錦衣衛故事搶奪邊軍軍功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錦衣衛故事里從未提過他們與近日的邊關大捷有關,以后也不會攬此功!相反的,朝廷與百姓都不會忘記邊關將士們的功勛。兩位國舅前日赴邊,為的就是記錄下真正的邊關戰事與戰場英雄,來日集結成書,令他們的令名流傳后世。 最后,他筆鋒一轉,懇求天子:華昶平空編造風流艷事,污蔑他的聲名,他不愿與這等小人同在朝中,求天子容他致仕。 第299章 崔先生真是性如烈火。 華昶彈奏的又不是什么不好辯駁的隱私, 叫人查清楚, 還他一個清白便是了,致什么仕, 不許。 天子擺明車馬要拉偏架, 對崔燮便是好言撫慰, 勸其留任;對華昶便是申斥其不該聽信流言,無憑無據便上疏彈劾。 華昶不服。 言官本來就有風聞奏事之權, 他查探出崔燮有行止不當之處, 難道不該彈劾?彈劾之后查不查得出實據是法司的事,但他們給事中就該是言者無罪! 給事中官位雖低, 地位卻高, 寫得拳頭大的帖兒, 在京里走路都不避閣臣的,怎么一個侍講學士他就不能彈劾了? 他不僅要彈,還要聯絡同僚,找出他不法的真憑實據, 重重地彈! 華昶便去找了負責調查崔燮親自經營書坊一事的監察御史顧潛, 要他秉公查辦, 不可因崔燮名望高、是閣老門生,就對他違規之舉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