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舉_分節閱讀_260
一條條問題列下來,幾乎占了滿滿一頁,看得兩位小張國舅欲哭無淚。偏偏他們能不做大將軍、不做鎮撫使,卻不能不做國舅,除非他們敢說不叫jiejie做皇后了…… 可他們舍得嗎?他們舍得有用嗎? 就是他們現在不當鎮撫使和將軍都沒用了! 崔老師真誠地看著他們,鼓勵道:“你們小孩子性情不定,今日想做這個、明日想做那個,也是常有的事。哪天若不想再當鎮撫使和大將軍了,要改作別的,也只管跟先生說。先生家里也有幾本可供查閱的史書,無論你們要做什么,先生都能找出前代外戚中相類的人物教你們學著做……” 第213章 兩位小國舅從此就在崔家過上了早晨打拳培元健體、跑步吐納晨曦清氣, 晚上打拳吐納月魄精元, 白天讀書寫作業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過個一天兩天還能忍,四天五天就是折磨了。他們的親爹過來看過一趟, 見他們人也乖了、氣色也好了, 老老實實地讀著書, 能寫出幾十字的史料分析,簡直對崔先生感激得五體投地。 崔燮說起想帶他們去遷安走走, 張國丈也毫無異議, 頂著晚上回去頂磚罰跪的壓力,讓他想帶那倆孩子去哪兒就去哪兒, 絕口不提要把兒子接回去的事。 兩位張公子訴著要回家, 不要讀書、不要吐納什么元氣了, 張巒還把他們罵了一頓。 讀書不好么!服氣致長生不好么! 要不是他當爹的跟崔狀元感情好,要不是他們jiejie當了太子妃,憑他們兩個小兔崽子還想學吐納長生之法? 還不好好伺候先生,多學點兒東西回去報效東宮和元妃娘娘! 連張巒自己聽著“吐納元氣”這么高大上的修真專業詞匯都饞得慌, 恨不能搬到崔家蹭兩天課??砂此慕涷? 這種仙人練的東西都是父子、師徒代代相傳, 絕不傳外人的東西,也不敢求他外傳,只關起門教訓了兩個兒子一頓,叫他們好好聽話,好好修行,別辜負了親爹給他們求來的這番奇遇。 罵完了兒子,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問崔燮曾有過什么遇仙的經歷。 崔燮把兩個學生關進,隔著老遠才對他們的親爹說了實話:“其實不是什么神仙方術。是從前我在鄉間讀書時為了省時間,上學路上常跑著去,跑著跑著自己體悟出這樣喘氣喘得勻凈,人也不容易累。鶴齡兄弟如今氣色紅潤,人也有精神,是因每天早晚活動身子,練得體魄強健而已。此事兄長心里明白即可,不必告訴他們了?!?/br> 原來是哄小孩的么? 張齋長口中說著“原來如此”,心里還是待信不信,覺得他那吐納陰陽元氣的講法跟道士們講的長生久視之術一樣有道理。想到長生,忽又想起他十四歲到鄉下后忽然開竅,十九歲就考了個狀元,說出來也實在是有些神異…… 該不會他真在哪座山里遇見神仙,得了神仙點化吧? 崔燮全然不知他這種迷信思想,就給他講了講跑步呼吸的要點,還勸了他幾句:“張兄這把年紀也該想想養生了。叫人做幾雙軟合的平底鞋,沒事出門散散步、學學柔緩的拳法,有精力也跑個一兩刻鐘……也不用每天跑,隔一日跑一回,或是跑兩天歇一天,少吃葷膩,多吃些雞魚的白rou和鮮菜鮮果,身子慢慢就能結實起來?!?/br> 張巒牢牢記了,一個字都不敢錯,謝過他的指點,回家體驗他的吐納養生法去了。 崔燮送他出門,又懷著十分奇妙的感覺回了家。 從前住在鄉下時,跑個步、健個身,崔源父子都嫌他難看,不是個公子樣子;如今公然帶著兩個未來國舅跑步,未來國丈竟不嫌他管得不對,還要跟他學呼吸法…… 考上狀元果然不一樣! 社會地位高了,做什么都理所當然,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藏著掖著穿越前的常識,略微露些出來也沒人說什么! 他躊躇滿志地回到東廂,查了查手底下四個孩子的功課進度,給他們宣布了這些天來唯一能叫人笑出來的消息:他們四月初三就要回遷安,在鄉間這些日子就不讓他們成日讀書了。 張家兩位國舅幾乎要哭出來,崔衡卻因為已過了太久比他們還艱辛的日子,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多久了? 自從回到這個家里,等待他的就是無窮無盡的背書、課業,有多久沒能拋開這一切痛痛快快地玩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歡呼慶祝,崔狀元就又布置了一項讓他們笑不出來的作業:“到鄉間后要留心周遭天地生靈,美景異事,每人寫三百字以上的游記。鶴齡、延齡你們年紀還小,若寫不出成篇的來,也可以每至一處記一小段,晚上數著夠了字數交給我?!?/br> 崔衡竟有種“果然來了”的感覺,聽到能出去玩時那顆輕飄飄無處放置的心才踏實住了。崔和則處于一種無所畏懼的狀態——陸先生已經教他寫八股了,比起規矩繁難的八股來,一個游記又算得了什么? 唯張氏兄弟在書院里還只學著對對子、作些不成篇的詩,這輩子也沒寫過文章,猛然聽到要寫三百字的文章,竟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 三百字??! 爹為什么不把他們救回家去! 在四個孩子或悲或淚或漠然的等待中,兩天工夫一晃而逝,終于到了六才子們議定要還鄉的日子。 館選結果早在三月底就出來了,唯郭鏞考上了庶吉士,要留館讀書三年。陸博山、湯寧雖沒考進翰林,但因考取名次考前,也分別撥進了禮部和都察院的好地方,都要先觀政三月。 進士一旦入朝觀政,就先發長班、雇馬、交際費,還有十二石隨朝米,翰林發的米猶其是精潔的上白米,值銀價更高。 眾人手頭寬裕,都采買了許多特產,還帶了幾箱新科進士經驗與考卷集,幾冊提前印出的新刊錦衣衛連環畫,找人打進士儀仗,雇了大車衣錦還鄉。 陸先生從南關回鄉,崔燮他們則出從通州回去。 此時外地進士都走得差不多了,路上也不甚擁擠,初夏的山光水色迎面而來,掀開簾子就是一幅上好的風景畫。幾位小學生坐在窗邊看著景,聽著外頭蟲鳴鳥聲,享受清風吹指,都油然有種脫離牢獄、重回人間的幸福感。 但這種錯覺沒能持續多久。 大車里的進士才子們不時冒出一句“此處堪題詩一首”,“此處合當作文”,“今日必作一篇文章紀念此景”……逼得他們想起自己還要寫游記的事,頓覺心頭亂跳,看景都看不出美了。 更可怕的是,遷安六才子和崔燮交好,基本上也等于是他們的老師,一路上拿著他們拼湊出來的雜文互相傳看評點,各出經驗教他們寫文。 最初留的作業是每天三百字文章,叫這群才子改過幾輪后,他們每天寫出來的字都不少于一千了! 待到眾人回到遷安,各自還家,只剩崔燮一個人折騰他們,這幾個孩子竟有種逃出生天的喜悅,再也不嫌崔燮留作業了。 作業多點不要緊,先生少就行!崔先生一個人批改,也就挑出那么幾處不行的,哪兒像七位先生一起教的時候,處處都得重寫、擴寫! 幾個小學生欣慰地體驗著縣城生活,絞盡腦汁地寫日記。 其實鄉里的生活也頗有可寫之處。 崔燮與郭、湯二人進了縣就擺出狀元和進士儀仗,三人浩浩蕩蕩地回鄉,引得無數人爭看,本地后來的縣令王大人與田縣丞等舊人都被三位進士的儀仗驚動,請他們到縣里說話。 見過縣里的官員,又要去見舊日鄉鄰和授業恩師、同窗校友。 林先生教出來一名狀元弟子,已成了遷安縣炙手可熱的第一名師,從府城到周邊州縣都有富貴人家把兒子送來讀齋也早已搬到了縣中心寸土寸金的長街上,買了幾間院子,雇了些不得第的秀才,正經開起書院,當了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