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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后, 和長輩們招呼幾句,穆飛云便起身走了。 莊兮琳咬著嘴唇看著人家的背影, 臉上的表情顯得更悲切了幾分,正想要說些什么,穆成舟便開口打斷道。 “飛云和兮琳的婚事還是早些定下來為好,這男孩子本來就性子野, 再現在又年輕,不來個女人管著也是不行?!?/br> 聽完這話,莊若臨便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 莊兮琳方才還惱怒的臉色上立刻染上了一絲嬌羞,明顯是不用問,也能知道她對穆飛云是抱有幾分小女孩兒的心思在。 見女兒喜歡,莊若臨便也就不說什么了。 要知道這穆飛云同樣年少成名,刻苦練功,相貌上佳,再加上這家世背景又富足殷實,這樣的孩子隨隨便便想娶什么樣的姑娘沒有,自己家的姑娘占先進來,到底能先謀個正妻的地位。 男人嘛,先野幾年,到頭來還是得顧著自己家的。 這頓飯吃的說好不好的,莫南風不在,穆飛云閑來無事便是繼續在自己房間的院子里練起了箭術,找個小廝放鳥,放一只他射一只。 穆成舟進來看著的便是自己兒子認真拉弓的模樣,雖是方才在桌子上說穆飛云性子野,但其實,這孩子從小就聽話,雖然養的是個少爺脾氣,但也從來不會做什么讓人擔心的事兒。 一身傲骨,絕不輕易低頭,想做什么拼了命的也得去學去做,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可卻是...... 昨晚找來這房間里本是想要和穆飛云說說莊兮琳的那事兒的穆成舟,一靠近便是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兒。 莫南風喜歡男人,而且把那沈清寒當妻子一樣的一路跟著跑著的照顧伺候著,這在江湖上并不是什么大秘密,但穆飛云,從小到大也沒顯露過半分對男人有興趣的行為。 就這么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別人家的兒子抱在一起認真接吻的模樣時,穆成舟腦子整整空了一整個晚上,什么都沒辦法去思考,什么決定也都做不出來,強壓著自己內心的不適,然后默默離開,沒有出面打斷。 年輕人容易沖動,喜歡做點兒不合規矩但又帶著幾分刺激的事情,也很正常。 這樣想著,到早上用了早膳,這才慢條斯理的找過來,想要好好同穆飛云談談。 等穆飛云射完那三百多只鳥,背脊上的衣衫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不少,穆成舟在涼亭里溫了酒,穆飛云拿著弓箭過來,沒有太多的規矩,隨手把長弓往石桌上一放,坐下便咕嚕嚕的往自己口中倒了一杯涼茶。 穆成舟沉聲道,“箭無虛發,算是對得起你自小苦練的功夫?!?/br> “射著玩兒罷了?!蹦嘛w云放下茶杯,“那些鳥兒又沒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只會亂飛,跟外頭的前輩高手不是一個級別?!?/br> “哦?看來飛云你出門一趟,倒是收獲了不少實在的經驗?!?/br> 穆飛云好奇的探頭去問,“爹爹和嬴嗣音動過手嗎?” “沒有?!蹦鲁芍坌Φ?,“嬴嗣音現在已經很收斂了,若是六年前,你真以為你碰上他還有活路?” 為了個沈清寒,幾個孩子在嬴嗣音手里撿了好幾次小命的事兒,穆成舟自然也是知道的。 穆飛云道,“那既然是大家六年前打不過,為什么六年后又能這么信心滿滿的再湊在一起,再說要去誅殺他呢?” 穆飛云實在是不懂,這些各路豪杰全數集合在蒼山幽月谷,連喝了幾夜的好酒,倒像是在提前慶祝要打勝仗了一般,穆飛云此前和嬴嗣音雖然不能算是動過手,但至少也單方面的挨過一回打,那男人的名聲確實不是吹出來的。 嬴嗣音身上的殺氣,真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有的東西。 穆成舟低聲道,“六年前的嬴嗣音確實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動的了的存在,但是現在嘛......從嬴景文的手里發出了一封密信,想必是同冀北不合的所有世家都收到了,信上最重要的一句話便是說,嬴嗣音在冀北的六年,一直在服用朝廷送過去的一種壓制內力的藥物,并且前幾日從皇都離開之時,嬴嗣音也吃了一顆阻礙經脈之中內力流動的藥丸,這也就是說,嬴嗣音不再能同以前那般隨隨便便動用自己的武功,若是強行發力,自己的身子會遭雙倍反噬?!?/br> 所以大家才這么毫不猶豫的舉旗反抗。 因為如今的嬴嗣音,再也不是當年的嬴嗣音了。 穆飛云稍稍有幾分吃驚道,“嬴景文給他吃他便吃了?” 穆成舟搖搖頭道,“那兩個人之間的事兒,我們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br> 穆飛云咬牙,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念起了沈清寒這個人來。 你說這嬴嗣音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一邊任由嬴景文這么折騰自己,一邊又死活不肯放過人家沈清寒,他難道不知道身邊擺著這么多潛在危險的話,對自己來說是十分不利的環境嗎? 這家伙是真不怕死? 可是他自己不怕死也就算了,做什么非得拖著沈清寒下水? “飛云,這莫公子今日......”倒酒的手指稍微抖了一分,穆成舟面對面的和自己的兒子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心平氣和的來談。 穆飛云倒是毫不在意,只答了句,“他說他有事要先回家一趟,過幾日再來?!?/br> “他還要回來尋你?” “說的是要回來,應該便是要回來吧,就算不回來也沒事兒,漠北我去過,路熟的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