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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要不是你,我能斷條腿?” “我錯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莽莽撞撞的沖出去?!?/br> “哼?!蹦嘛w云鼻孔朝天冷哼一聲,然后朝莫南風伸手道,“我跳的腿疼,你過來背我?!?/br> “好叻?!?/br> 莫南風這身體素質是真的是又抗累又抗疼,明明傷的比穆飛云更重,但是把人背在背脊上,也是一步一步走的極穩。 發完脾氣還被人這么哄著的感覺還不錯,穆飛云心里突然羨慕起了沈清寒來,想著莫南風這白癡雖然有時候傻的能氣死人,可是好歹這么會照顧人,真心實意被他照顧了十年的那個人,那十年,一定也過的很幸福吧。 莫南風走的慢,穆飛云就這么靠著他。 本來都走出了一大段路程,結果莫南風腳下一頓,又急急停住。 穆飛云有些奇怪,便開口去問,“怎么了?要是實在疼,我就還是自己走吧?!?/br> “不是,你看那下頭,是不是躺了三個人?” 三個人? 穆飛云朝莫南風視線的方向望過去,瞳孔稍微放大了一些, 三個人,沈清寒那日在林府內清點尸體的時候,點出來正好也是少了三個。 這還真是巧。 雨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進皇都的車隊也被迫在中途的一家客棧止步下榻,沈清寒也不怕被雨水打濕,他就推開窗戶,然后坐在窗邊發呆,除開濺進來的雨水落到手上,他的手指頭會動一動外,遠遠望去,倒真像一尊雕塑一般。 嬴嗣音進屋的時候,第一件事便是把沈清寒打開的窗戶給合上,他道,“過來讓本侯看看,身上的傷可好些了?!?/br> 沈清寒抬頭,并未動身,他只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句,“如果我對嬴景文動手,你會阻止嗎?” 嬴嗣音愣了愣,隨后走到沈清寒的對面坐下,他抓住那只冰涼的手,小聲勸道,“不殺他可不可以?” “不可以?!睌蒯斀罔F的回答。 像是無奈,嬴嗣音解釋道,“本侯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死?!?/br> 沈清寒道,“你可以不看,我拔劍的時候,你出去就好了?!?/br> 嬴嗣音道,“景文身邊有一支暗衛隊,功夫應是不如你,但勉強攔你一炷香的能耐是有的,一炷香,足夠大內御林軍調動,你能保證自己能在一炷香之內打敗所有暗衛,或者是能保證自己殺了人之后,能安然無恙的從御林軍的包圍之中脫身嗎?若是你能,本侯便不攔你?!?/br> 沈清寒冷著臉道,“你舍不得他死?” 嬴嗣音笑著伸手敲了一下沈清寒的腦袋,“本侯就知道你要說這個?!?/br> “那不然?” “本侯只是站在一個客觀公正的位置替你分析局勢,景文一死,皇位空置,天下必定大亂,你報仇歸報仇,可盲目動手是不提倡的?!?/br> “胡說八道?!鄙蚯搴畟冗^臉去,“他若殺的是你的親人,我看你還會不會這樣說?!?/br> “本侯沒有親人,就算有,那誰替本侯除掉,本侯就謝謝誰的全家?!?/br> “嬴景文是你四哥,我幫你除掉這個哥哥,你也不必謝我全家,只要在背后把我往前推一把就好?!?/br> “清寒啊?!辟靡粲中α?,向哄小孩兒似得伸手一把將沈清寒抓緊自己的懷里按著,“本侯不是不幫你,只是這事兒,你實在是太為難本侯了,若是明日本侯告訴你,莫南風也是本侯的仇人,要你幫著我殺了他,你能下得了手嗎?” “你的假設并不成立?!?/br> “本侯只是想讓你將心比心,你要去皇都,本侯便帶你去皇都,再說當年宮中內斗,是你爹爹自己站錯隊,就算景文不動手除他,也會有別人動手的?!?/br> “你的意思是我爹爹就活該死?” “說句難聽的,成王敗寇,這世上的競爭規則就是這樣,輸掉的人,懦弱的人,就該死?!?/br> 沈清寒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就這么乖乖的趴在嬴嗣音的懷里,像對方養的什么寵物似得。 “一將功成萬骨枯?!辟靡魮嶂蚯搴念^發道,“若是哪日你的實力足以支撐你獨自做完這所有的事情,那本侯必定不攔你?!?/br> “聽聲辨毒的法子你何時教我?” “你何時叫本侯相公,本侯便……” “相公?!焙翢o感情的一聲,干干澀澀,跟是來吊喪似得。 到了午飯的點兒,因為是偏遠山野的客棧,雖是住宿條件一般,但這膳食是真的香,燒的炒的全是野菜野雞野兔,顧則笑一來就被這香味兒吸引住,然后上趕著跑去廚房給人家升火幫忙了。 宴席浩浩蕩蕩的擺滿了一樓的桌案,那些沒座位的普通士兵,每個人也都至少分到了好幾塊兒被切好的rou塊兒和醬菜,他們捧著一碗大米飯,吃的開心。 司馬衛侯搖著扇子喚顧則笑道,“這倆人又在樓上做什么呢?則笑,去喚侯爺該吃飯了?!?/br> “就去就去?!鳖檮t笑蹦跶起來正要往樓上沖。 誰知剛跨上樓梯一步,就見沈清寒竟然主動走在嬴嗣音的身前出來了。 一改此前鬧別扭的模樣,沈清寒雖然臉色依舊難看,可好歹沒有此前那么恐懼厭惡嬴嗣音的感覺在,顧則笑想著,我的媽呀,這沈清寒該不是被侯爺嚇得精神分裂了吧。 司馬衛侯自是一慣淡定,見過大場面的人,瞧見什么情緒都不會有太大的起伏,他只是催促道,“再不來吃飯,黃花菜都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