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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溫柔?!鳖檮t笑道,“那是任人家沈清寒打罵都不敢還手的?!?/br> 商落云道,“侯爺若是真對沈公子有心,最好還是同宮中將關系斷干凈為好?!?/br> 嬴嗣音道,“你們這是喜歡清寒?還是討厭景文?” 顧則笑搶答道,“討厭沈清寒,但是更討厭嬴景文?!?/br> 商落云道,“沈公子好歹不會處處陷害我們,不會隨時隨地想要置侯爺于死地?!?/br> “誒……”司馬衛侯道,“人家沈清寒怎么不想置侯爺于死地了?只是人家現在實力還不允許,我估計咱侯爺這性子,再處幾天,得巴巴的把刀遞到人家手里頭,求著人說,只要你肯笑笑,殺了我也成啊?!?/br> 眾人嘲笑了嬴嗣音一番,嬴嗣音竟是也不生氣,畢竟大家說的都是實話,他這人就是這樣,很難愛人,一旦愛上就是發了狂的去折磨自己,那也決不能讓對方受一星半點的委屈。 對嬴景文,嬴嗣音絕對是問心無愧,能給的都給了,走到這一步,他也是實在無力挽留,無力回天。 自從六年前離開了皇都回冀北,嬴嗣音一直是處于一個有氣無力的狀態,心里裝著事兒,做什么都覺得累,哪怕是躺著休息,也覺得身上壓著一座大山,讓人透不過氣來。 以往那個眉目之上寫滿了狂妄和殺戮的少年,終有一日也成了一個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邪門侯爺。 嬴嗣音回房的時候,沈清寒已經睡下,他輕手輕腳的合上房門,剛剛坐到床沿邊伸手想替沈清寒蓋被子時,沈清寒卻突然翻身起來,抓著嬴嗣音的手指頭,睜大了雙眼。 他問,“十年前沈家滅門的事兒,真的是你做的嗎?” 嬴嗣音這人雖然奇怪,出手殺人絕對眼睛都不會眨,視人命如草芥,不折不扣的魔鬼惡人,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被江湖傳言無限放大,無限惡化的對象,分明動手出手都是有分寸的。 什么人可以殺,什么人不該殺,什么人殺了會帶來麻煩,什么人不殺會帶來麻煩。 他心里分明是能辨的清。 當年沈家被滅門,嬴嗣音未曾清理過現場尸身便吩咐人一把火燒了沈府,所以沈清寒才得以逃出生天,留得一條命來。 可嬴嗣音這人做事向來極其謹慎,如何會犯這樣的錯誤? 更何況沈清寒今日從市集回來之后,里里外外清便了這林府上下的尸身,他數來數去都是分明少了三個人,少了三個最重要的人,少了林老爺,少了林悅心,少了林岳孝。 不是嬴嗣音做的,但是嬴嗣音卻半句都不想辯駁,明里暗里都算是默認了,大義凜然的告訴所有人,這事兒,他扛了。 可是……憑什么要扛? “不是你對吧,不是你對吧,如果是你,怎么可能連尸體都不清點就放一把火走了?”沈清寒越喊聲音越大,眼里布了些血絲,情緒激動異常,只是可惜十年前對他來說實在太久,沈清寒那時年紀小,只顧著活命,也并沒能去確認,一家三百多口,死狀是不是同破水輕霜城,是不是同幽州林氏也一模一樣。 他根本什么都不記得。 除了那片火海之中,坐在掛著鈴鐺的紅木賬轎里冷笑的嬴嗣音外,其他的,全都不記得了。 “是我?!辟靡衾律蚯搴氖种割^,貼中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認真的回答道。 “你再說一遍是你?!?/br> “我說,十年前沈家的滅門案,是我做的?!?/br> “……”沈清寒掙扎了一下,但是沒能扯回自己的手,嬴嗣音抓他抓的很緊。 沈清寒啞聲道,“嬴嗣音,你知道你認了這事兒,意味著什么嗎?” “本侯答應過你,這條命,可以給你?!?/br> 沈清寒嘲笑道,“干什么?玩癡情戲碼?命都能給我?愛呢?愛被別人拿了?嬴嗣音,你說了這么多句喜歡我,你當真覺得我會信你?” 嬴嗣音道,“侯爺是真的一眼就瞧中了你?!?/br> “別惡心人了?!鄙蚯搴碜雍笱鲆恍?,和嬴嗣音拉出一個間隔的距離來,他的手仍然在嬴嗣音的手中,那張咬牙切齒的臉同樣漂亮,沈清寒道,“不過是些男人的可笑占有欲.望,你想要就拿,想睡就睡,別說自己是愛情說的那么冠冕堂皇,是啊,我們孝文侯爺多高尚啊,一顆心一份愛隨隨便便誰都能給,命也能給,名聲也能給,什么都可以不要,今天愛這個,明天愛那個,甚至還能當著一個人的面明目張膽的為另一個人努力擋刀擋劍,哼,這等段位,這等銅墻鐵壁的防護,在下還真是望塵莫及?!?/br> 第42章 林氏滅門案(2) 嬴嗣音晚上也沒吃什么東西,顧則笑夜里路過廚房看見司馬衛侯在烤饅頭片吃,干脆就順便幫嬴嗣音也烤了點兒。 說是要去送東西吃,司馬衛侯便也跟著一路了,畢竟嬴嗣音身邊養著沈清寒那么個天仙,想著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男人好.美.色的本性盡顯無疑。 誰知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剛剛行至嬴嗣音的房門口,顧則笑正要伸手敲門,司馬衛侯卻突覺門內一陣異動似要破門而出,于是他便果斷的伸手一把將顧則笑拽了回來, 這一把拉的極好,否則下一秒,沈清寒推開的那扇房門又得扇在顧則笑的臉上。 “我了個擦……”顧則笑后退兩步,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嚇得臉色蒼白,雙腿發軟,手指頭一抖,那裝著烤饅頭片的盤子就落地摔了個粉碎,他伸手指著沈清寒那一片遠去的青色衣擺,結結巴巴道,“那那那,那個家伙是不是想謀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