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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人,單單那樹養了這么久,終歸是不舍得的。 沈清寒道,“你剛剛不還說喜歡我無理取鬧,我這才提了一個要求,你就不高興了?” 嬴嗣音未答話,只是看著沈清寒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探究。 沈清寒道,“你若是不愿意倒也無妨,從今往后,你住你有桃樹的院子,重新給我挑一處更安靜的地方便好?!?/br> 嬴嗣音眉頭輕挑,眼里露出些笑意來,他大手一揮,攬住沈清寒的腰身,托著他坐進了自己的懷里,一手捻著對方的頭發,一手掐著沈清寒的腰道,“不喜歡桃樹是假,想和我分房睡是真吧?!?/br> 第27章 冀北孝文侯(5) 司馬衛侯帶著商落云,二人一路快馬狂奔,總算是在第四日一大早趕回了冀北,從侯府門口跳下馬來時,正巧趕上老管家安伯牽著繩子出門遛狗。 要說這司馬衛侯也許久不來,老管家突然瞧見,還當自己是眼睛花了。 司馬衛侯道,“安伯,六年不見,您老這是認不得我了?” 自從六年前送嬴嗣音回了冀北之后,司馬衛侯就再也沒朝這地方走過,足足六年,若不是在侯府門口而是在哪個街邊巷口碰見,那還真是認不出來的。 安伯忙道,“認得認得,司馬大人今日如何有空回來,快請進快請進?!?/br> 商落云道,“安伯對司馬大人的喜愛,絲毫不少于侯爺,司馬大人今日回來,的確也算是回了自己的家?!?/br> 安伯道,“商大人說笑了,大家都是冀北的人,侯爺在一日,侯府便是各位的家,侯爺有一口飯吃,各位大人自然也都餓不死?!?/br> 司馬衛侯毫不客氣,他率先邁腿進了府門,搖著扇子道,“上回本官給侯府送的那位少年,侯爺可還滿意???” 安伯道,“何止是滿意,那簡直是喜歡進了心窩子里了?!?/br> 商落云道,“那少年的確俊美,不過侯爺同圣上……對了,圣上可還在府中?” 安伯道,“前幾日同侯爺不知起了什么爭執,氣的犯了病,聽說是心口疼的厲害,一時半會兒的走不了,所以就留在侯府休養了?!?/br> 司馬衛侯道,“侯爺在侯府嗎?我要見他?!?/br> 安伯道,“這倒是不清楚,若是不在房間,那大抵又是陪沈公子出門玩了?!?/br> 商落云有幾分吃驚道,“侯爺出門?他……” 一個宅了六年都沒踏出過府門口一步的人,出……出門? 安伯道,“這沈公子不知哪里養得一身毛病,鬧個脾氣就得朝外跑,侯爺又不好晾著人家,便只能追出去哄,兩位大人也別見怪,侯爺慣常便是如此?!?/br> 司馬衛侯笑道,“這我倒是知道,每回瞧他談個戀愛我都想把那腦袋敲開,看看里頭是不是全裝的漿糊?!?/br> 安伯轉了個彎,帶著兩人入了長亭,“兩位爺,這邊兒請?!?/br> 三個人說說笑笑的一路向里,卻見前方有人群圍在一團,熙熙攘攘,來來去去,個個都是慌慌張張還渾身沾著泥土的。 老管家順手攔住一個問道,“這是在做什么,侯爺最討厭府里頭有人咋呼,你們這是不想活命了?” 那搬著石頭的少年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大聲回應道,“就是侯爺找人過來的呢,那前頭人更多,現在侯爺寢殿院子里全是土,幾位爺還是別過去了的好?!?/br> 司馬衛侯好奇道,“院子里全是土?怎么?這侯爺和沈清寒動手了?兩個人拆了房子?” 少年笑道,“開什么玩笑,侯爺就是打自己那也舍不得打沈公子呀,是昨晚沈公子說不喜歡那棵桃樹,侯爺今兒個早上讓人把那玩意兒挖出去呢?!?/br> “什么?”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了這兩個字。 挖桃樹? 司馬衛侯率先朝那院子跑去,商落云和老管家隨后跟上。 如果要說六年前的結束,那個時候嬴嗣音就該死的話,那這六年,撐著嬴嗣音活過來的,便就是日日看著,日日照顧著的那棵,承載了他無數希望與情感的桃樹。 挖? 還真能說挖就挖? 顧則笑平日里喜歡爬樹,侯府上下的那棵樹他敲中了都能翻一翻,可唯獨是不敢碰這棵嬴嗣音視作生命的桃樹。 司馬衛侯一眾人趕到的時候,顧則笑已經目瞪口呆的坐在這個地方看了許久了。 桃樹扎根極深,被拔起大半,來來去去一百多號人,抗樹的抗樹,挖土的挖土,搬石頭的搬石頭。 顧則笑目光呆滯,跟個傻子似得在那兒,目光之余掃到門口進來的司馬衛侯之后,眼底這才恢復了一些微光,他開心的原地蹦起,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司馬衛侯的胳膊,邊跳邊喊,“司馬哥哥,司馬哥哥,你可算回來了,你快瞧瞧侯爺吧,侯爺瘋了?!?/br> 司馬衛侯絕望的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天,我這是趕走了一個嬴景文,又送回來了一個蘇妲己嗎?” 商落云問顧則笑道,“侯爺不在府里?” 顧則笑答道,“在啊,侯爺在南院陪沈清寒練劍呢,這么大的灰土,那矯情兮兮的沈清寒能在這兒呆嗎?” 司馬衛侯頓覺頭疼,這送沈清寒過來,只是為了轉移一下嬴嗣音對嬴景文的注意力,這怎的,怎的搞成了這副模樣。 今天要挖桃樹給他挖了,那明天要他嬴嗣音去死,嬴嗣音那個混蛋白癡是不是還真得拿根繩子去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