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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嬴嗣音說帶沈清寒走,沈清寒就跟著走了?” “圣上,就是這一點有很大的問題呢?!?/br> “查清楚了嗎?” “還沒有,畢竟孝文侯想瞞下來的事情,旁人幾乎很難能再查得到?!边@句話韻錦公公說的倒是誠懇,就以嬴嗣音那尿性,想壓事兒,最慣常用的手法便就是悉數滅口,“不過我們查到,孝文侯爺和沈清寒是在蒼山幽月谷碰的面,方才奴才已經安排人過去接洽那邊的谷主,想必很快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br> “就這么點兒消息,你也好意思說把沈清寒的身世來路都查清楚了?”嬴景文不悅。 “圣上莫急,孝文侯雖是在這冀北隱忍了六年,可如今在江湖上為他做事的爪牙依舊眾多,我們不能動作太大,若是被發現了,就看如今孝文侯對我們的這份態度,以后怕是更難對付?!?/br> 嬴景文皺眉。 嬴嗣音現在是什么態度?嬴嗣音現在不就是有了沈清寒就再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態度嗎? 當著面兒的就輕聲軟語的哄著其他男人,當著面兒就恨不得把那個叫沈清寒的抱進自己的懷里,什么意思?故意惡心他,刺激他?當初說要為他生,為他死,為他做什么都可以的人,現在不過是走了六年,就什么都忘得干凈,就想反悔了? 起身的時候把桌子上的書全部推到了地上。 “沈清寒的身世重新去給朕查一遍,什么出身昆侖山,他難不成還是昆侖山那幫老頭子生出來的?他爹是誰,他娘是誰,他在來著昆侖山之前又是誰,莫南風喜歡他,那他喜不喜歡莫南風,莫南風現在在什么地方,朕送出來的那把血劍有沒有平安送到昆侖山,這些事兒,一件一件,全部重新去給我查一遍?!?/br> “圣上息怒,奴才這就去安排?!表嶅\公公驚慌跪拜在地,“請圣上先行休息,萬望要保重龍體?!?/br> “保重什么龍體,去把嬴嗣音給朕叫過來,朕要見他?!?/br> “這……” “去啊?!?/br> “奴才這就去叫人,奴才這就去?!?/br> 嬴景文本是性情溫和,但每每碰著和嬴嗣音有關的事兒,也多數會變的偏執,變得和嬴嗣音一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韻錦公公雖是擅長揣度人的心思,但這種沒由來的火氣,卻是很難能能夠控制的住。 急急退出門外去,只吩咐了門口兩個丫頭好生伺候著,便匆忙跑去嬴嗣音的臥房。 沈清寒和嬴嗣音還并未休息,韻錦公公跑來的時候,沈清寒還在那顆大桃樹下練劍,嬴嗣音就著石階坐下,一只手托著腮,含笑望著,像是在一旁指導,又像是在一旁欣賞。 現在正是桃花開的季節,但沈清寒這周身的寒氣,生生是凍的那棵樹葉子花兒掉了個差不多精光的程度。 “侯爺,孝文侯爺?!边M門的時候不知道是腳底真打滑,還是裝相表演的,韻錦公公總之是左腳踢右腳的摔了個跟頭。 嬴嗣音聽著聲兒站了起來。 沈清寒離得那門口要近一些,將手里的長劍放回劍鞘,他上前兩步,伸手拉著韻錦公公站起身來。 “你沒事吧?!?/br>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但這一下子肯定是摔疼了,沈清寒遠遠離著都聽著‘咚’的一聲悶響。 “奴才沒事兒,奴才沒事兒?!?/br> 沈清寒的聲音清亮又好聽,少年氣盡顯,韻錦公公抬頭的時候正好撞上他的目光,早上遠看只覺得是個天仙般的人物,現在湊近了,才發現眉眼之上模樣更是精致好看。 嬴嗣音上前,伸手將沈清寒拉至自己身后,他張口問,“公公慌慌張張的跑來,又是出什么事兒了?” “侯爺,圣上的老毛病又犯了,現在難受的厲害,您快過去看看吧?!?/br> 嬴景文心臟不好,這事兒還是嬴嗣音小時候跟宮里的宮人打架,幾個人團成一團,不小心滾進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面的冰池子里,然后嬴景文奮不顧身的跳下來救他,結果那回差點兒沒了命的時候知道的。 果然聽到這里,嬴嗣音便有些緊張的繼續問道,“犯???為什么?他今日做什么了?” “圣上為了能早日來冀北見侯爺,一路未曾休息,連續奔波了六日才到,午膳晚膳沒有侯爺陪著,也是食之無味,這會兒渾身發汗,就快要失去意識,還請侯爺速速同奴才一道過去看看才好?!?/br> “人家犯病,你去做什么?”見嬴嗣音要走,沈清寒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他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清寒,你先回房間休息,景文心臟不好,這是真的?!?/br> 像是聽出了沈清寒語氣里的不滿,嬴嗣音耐心的同他解釋道。 “他犯病了,你們不去找大夫,卻跑來找侯爺?難道侯爺會治病不成?” “這……”韻錦公公為難的看了看嬴嗣音。 “那你和我一起去?”為了打消沈清寒這莫名其妙的疑心,嬴嗣音干脆伸手抓著了他的手指頭,“我們一起過去,然后再一起回來?” “我才不去?!鄙蚯搴渲粡埬標﹂_嬴嗣音的手,轉身自己回了房間去。 “侯爺?” “唉……我家清寒一貫如此不給本侯臉面啊,真是怎么哄也哄不好,算了算了?!辟靡敉潜秤盁o奈的搖頭,“你帶路吧?!?/br> 韻錦公公低了低頭,只得暗道這回嬴景文是真遇著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