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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這幾個人,司馬衛侯、顧則笑、商落云,哪個不是嬴嗣音的眼線心腹?江湖上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兒,司馬衛侯還這樣解釋卻顯得有些過分囂張了,那種大爺我就是樂意‘指鹿為馬’、‘睜眼說瞎話’,可是你又能奈我何呢? 穆飛云聽了這話,臉色果然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小少年們總是有幾分豪情壯志的性子在,對嬴嗣音這樣臭名昭著,邪出了名的人自然沒有好印象,他的眉頭抽了抽,拉到弓滿的地步后猛然放了箭,箭身以極快的速度朝司馬衛侯右眼飛去,并低低道了一句,“該死?!?/br> “飛云,不可胡來?!?/br> 第10章 蒼山幽月谷(2) 黑袍中年男子,蒼山幽月谷谷主穆成舟,灰袍中年男子,攬月凌云峰莊莊主莊若臨。 比起輩分,這兩人皆是比嬴嗣音大出十歲,可幾個人又偏偏是江湖之中同一批打出名頭來的同期,不過論起名氣,他們卻是遠不及年少成名的冀北孝文侯嬴嗣音給人的印象更深。 十六歲那年便能以一劍震撼江湖,后因奪位十四年再度名聲大噪,就在江湖上人人都當這位邪門侯爺要登上西鄞皇位之時,他又一聲不吭的退隱回了冀北六年,一直沉寂至今。 沒人知道嬴嗣音在打什么算盤。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惹不得。 穆飛云的鐵箭已經放出,司馬衛侯雙眼輕瞇,他連劍也不拔,像是對這朝自己右眼飛馳而來的武器并無反應一般,幸好,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穆成舟已然躍身而上,伸出手心一把抓住了這在月光下散著寒光的鐵箭箭身,箭頭淬了毒物,甚至能瞧見那一團暗黑的顏色,只不過一指的距離便就能入了司馬衛侯的眼。 “司馬大人,吾兒從小未出谷內,不懂朝堂之上的規矩,還望大人見諒莫怪才是?!笔掌痖L劍,穆成舟客客氣氣的拱手朝司馬衛侯行了一個禮。 “不知者不為過?!彼抉R衛侯倒是大氣,他雙手負后,側了側身子,朝那馬上少年望去,“只是剛剛貴公子還替下官攔下了兩位少年,那是朝廷緝拿的重犯,請谷主盡快把人交還與我,下官也好帶著他們回皇都城去同圣上復命?!?/br> “兩位少年?”穆成舟回頭,一臉迷茫。 “回稟谷主,方才雷響之際,我們的人確實在谷口處攔住了兩名少年,其中一位青衣少年身上還帶著冀北孝文侯爺的隨身血劍,只不過少年們武功高強不可強攻,現在也只能遣人先將其拖住?!蹦嘛w云身旁的隨侍回稟道。 “孝文侯爺的血劍?”莊若臨驚訝到喊出聲來,他再次確認道,“你說的是孝文侯以一劍擋萬軍的那把血劍?” “應該是那把劍沒錯?!?/br> “愣著干什么?”莊若臨著急的一跺腳,天知道這劍若是落到旁人手里頭得出什么事兒,他帶頭追了出去,“還不速速去把那血劍取回來封好?!?/br> 這劍若是重出江湖,必定是會引起天下大亂的嚴重程度。 “飛云,下馬?!蹦鲁芍垡娮约旱睦嫌严纫徊脚芰?,回頭瞧見那寶貝兒子時,也是低聲輕斥一句。 要知道按照西鄞律法來說,面見司馬衛侯這樣的一品正職大官,下屬人員必須得下馬頷首行禮,穆飛云方才對司馬衛侯的態度本就已經犯了大忌,若是人家當真要抓著這個把柄來追究的話,自己還真不好開脫什么。 即便現在的司馬衛侯并未表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來,但是滿朝文武都知道,這位司馬大人向來表面待人和善親切,背地里卻是和那嬴嗣音那殺人魔能玩到一處的,活脫脫就是一個笑面虎,這樣的人反而更可怕。 莊若臨先一步趕到沈清寒和莫南風的所在地,一行人雖然沒動手,但個個是拔劍的拔劍,拉弓的拉弓,雙方僵持不下。 “真的是血劍,真的是血劍?!鼻f若臨一眼便認出了嬴嗣音的佩劍,他連喊了兩聲之后,這才回頭去招呼人來,“快來快來,快快擺陣,千萬不能讓這兩個孩子拿著血劍跑了?!?/br> “這倆老東西也是嬴嗣音的走狗?”瞧這架勢,莫南風一時還真分不出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無奈只能回頭去問沈清寒,畢竟他家清寒啊,對嬴嗣音的事兒,摸的是個一清二楚,問他準沒錯。 “他們不是嬴嗣音的人?!?/br> “那為什么要圍住我們?我倆不就是奉師命來拿個劍嗎?這劍還是西鄞圣上讓咱們昆侖山取走的,怎么現在弄得像咱倆跟搶劍的人似得?” “先看看他們怎么說吧?!鄙蚯搴樟藙?。 莫南風也跟著收了劍。 穆成舟抬手示意,拉弓的穆家人便也松了手。 “二位少年為何手執孝文侯爺佩劍入我蒼山幽月谷?”穆成舟只身上前,行至莊若臨的身邊,客氣開口的問道。 “我們是奉了師命來取劍的?!蹦巷L回應。 “師命?這血劍乃是西鄞皇城的物件,如何能入你師父的手?你師父是何人?膽子這般大?連孝文侯的東西都敢要?” “???”這一連串的發問也讓莫南風跟著懵了懵,他道,“我家師父什么也沒說,就讓我們取劍來的呀?!?/br> “這……”莊若臨和穆成舟二人面面相覷,一時真不知該如何繼續接下這話,畢竟冀北侯府的人,就在身后站著。 要說那兩個孩子形容端正,倒也不像什么邪門歪道里出來的人物,莫南風那家伙一身正氣,目光純粹,長就長了一張好人的臉,而沈清寒雖是冷冷清清,可籠罩在那朦朧的月色之下,也是格外的好看從容,如月下臨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