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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水的肖紛迪繼續苦命的讀合同,原本還正正經經的坐著讀,讀著讀著就歪了,一邊打哈欠一邊哼哼唧唧地念條款,沒個正經樣子。 岑弋也不管他,把他喝完的咖啡杯又裝滿了水,安靜地在旁邊等著,鐵了心要聽他把這十頁紙都念完。 …… 直到日影西斜,辦公室里光線逐漸暗下來,暖黃的殘陽給萬物都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顏色,每一個經過岑總辦公室的人都能聽到辦公室里朗朗的讀書聲,從門口望進去,一個栗色頭發的少年四仰八叉的坐在沙發上,手里握著一沓紙,開合著雙唇,搖頭晃腦地念著紙張上的內容,而沙發的另一端,端坐著一個青年,杯里的咖啡應該是喝完了,杯子被擱在手邊的案桌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里流動著光彩,神色溫柔地注視著那個搖頭晃腦沒個正形兒的少年。 密密麻麻的小字擠在一頁紙上,肖紛迪原本以為自己會看著看著就和周公偷情去了,沒想到越看越來勁兒,合約條款寫的非常細,甚至包含了對戀愛狀態的模擬,言語間透露著些可愛和憧憬,看得他揚起了唇角。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書看笑了。 “有看不懂的地方嗎?”岑弋把筆遞過去,道:“沒有就把字簽了?!?/br> “沒有沒有?!毙ぜ姷闲α艘惶?,臉上肌rou都有一些酸疼了,可他就是高興,收不住,“但是……” 岑弋皺了皺眉,側目看他,“但是什么?” 肖紛迪歪著腦袋,“合同內容可以增刪嗎?” 岑弋好像有點不高興,冷聲道:“當然不可以?!?/br> “你先別生氣,”肖紛迪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不和自己搞對象了,試探道:“那合同里基本都是你管我,我想管你怎么辦?” 岑弋愣了下,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想管我什么?你說說看?!?/br> “第一,以后不能喝咖啡,不然我用你的杯子喝水太苦了,”肖紛迪掰著手指頭數著,“第二,合同年限,三年太短了,我要簽永久的?!?/br> “第三……”肖紛迪慢慢紅了耳朵,聲音很低,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每次分別之前,要有吻別?!?/br> 虧得岑耳力佳,又離得近。 他忍笑,道:“第一條和第三條我答應你,至于合同年限,可以續簽?!?/br> 其實他心想的是:小破孩兒,能拴住三年就不錯了,還永久。 肖紛迪還是有些不放心,小心問道:“那這兩條可以手寫補充在合同里嗎?” 岑弋看他那樣,心里軟的不行,“我答應了你的,就一定會做到,不用寫進合同,也會做到?!?/br> 肖紛迪這下放心了,接過筆,飛快的嘩嘩幾下鬼畫符,一份合同就生效了。 岑弋盯著他落下最后一筆,嘴角微微揚起,小心的把合同收起來,用一個文件袋裝好,鎖進辦公桌的抽屜里,回頭就聽見肖紛迪肚子咕嚕咕嚕叫。 “走吧,”岑弋撥了撥他那厚重的劉海,“帶你去吃飯?!?/br> 肖紛迪沒有高興的立馬蹦起來,反而抓住了自己頭上的手,仰著腦袋問,“不是要先去弄頭發嗎?” 岑弋想起合同條款里的第一條,心里有塊地方被措不及防地戳了一下:這小朋友怎么越來越招人喜歡?都餓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合同條款。 “先吃飯,明天我陪你去?!贬讶松嘲l上拉起來,替他整理了一下滾的亂七八糟的T恤,指關節敲敲他額頭,低聲道:“打個電話給靜姨,說你跟我在一起,今晚不回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粉蝶:“我今天太高興了,給你講個鬼故事吧?!?/br> 第20章 生了一窩小蛇 吃飯的時候肖紛迪全程帶著笑,興奮得直想給岑弋講鬼故事,但是考慮到餐廳也不方便熄燈造氛圍,只得遺憾作罷,下午吃的蛋糕甜了到現在,他一點兒一不餓,吃了幾口就開始撅嘴叼著筷子玩兒起來了。 “別胡鬧,好好吃飯,一會兒又要喊餓,晚上不讓吃宵夜的,記得嗎?”岑弋把筷子從他鼻子和上唇之間拿下來,也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連飯都比平時多吃了一些。 肖紛迪當然記得,合同的每一條內容他都記得,說來也是奇怪,一個一看書就會打哈欠的人,居然把一份十多萬字的合同內容記下來了。 吃完飯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肖紛迪卻活潑得緊,岑弋開車,他就坐在副駕駛比劃著手眉飛色舞地跟岑弋聊天,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說,岑弋嘴角含笑在聽,不時回應他幾句,他說他在學校的趣事,說他面試文學社的事兒,說卷毛陳把他丟出教室罰他畫垃圾桶的事兒,每一件事從他口中說出來,仿佛都會變得有趣起來,活靈活現的在眼前呈現了一遍似的,岑弋最喜歡他這個樣子,眉眼彎彎,咧嘴笑出一口小白牙,陽光得不得了,要照射進人心里去似的,大夏天烤得人渾身發熱。 睡神肖說著說著就仰著腦袋打了個哈欠,嘴巴張的老大,粉紅的舌頭和整串下齒列都一覽無余,一點都不雅觀。 岑弋轉頭看他,眸子里卻含柔和的笑,問:“又困了?” “有點困?!毙に耦瘉淼脴O快,腦袋往后一靠,長在座椅上一樣不肯起來了,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眨眼的速度越來越慢,乖得不行,甚至有點呆。 岑弋看得心頭一軟,又把空調調高一些,揉揉他腦袋,突然覺得他厚重的斜劉海也沒那么丑了,柔聲道:“困了就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