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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兵頭掃到自己身上鎧甲底下厚實的棉衣衣角,猶豫了。 第50章 戰利營東旁一片開闊場地, 地上寸草不生,收拾的極干凈,是為了將士早晚練武專門騰出來的地盤。 也做平時誓師會、篝火慶功宴、較量打架用。 此刻場地上熱鬧非凡的圍著幾圈人,層層疊疊擠在一處, 糙漢子火力壯, 露出來的肩膀后背都流著汗, 一個塞一個結實。 正中央圍著倆人, 正是約架的韓將宗和姚遠。 他二人一個塞一個傷的重, 卻一個塞一個的不當回事。 可能是糙到頭兒了, 皮太厚,不覺疼。 “好??!” 二人眨眼過幾招, 姚遠被韓將宗一腳踢在腰上,重重趴在地上, 濺起一圈塵土。引起圍觀士兵的瘋狂叫好。 姚遠撐著腰爬起來, 先威脅般指了一圈起哄的士兵,又點了點韓將宗:“……能不能要點臉啊,我晚上這么大傷口你看不見啊, 一會兒的功夫踹這兒三回了!” 韓將宗裝模作樣拂一下衣角,打發走rou眼看不到的灰塵。 “還打嗎?” 姚遠被他的流氓氣質折服了。 “打!”他咬著牙,雙手拉開弓:“你傷的比我重,那就別怪我了!” 正要開打,大劉遠遠的跑過來, 把圍觀群眾硬扒開一條路擠進去,嘴里喊著:“將軍誒……” 韓將宗示意稍等,大劉火燒屁股一樣竄到他身邊, 神色復雜的呲著牙說:“不好了不好了,東廢道上巡查士兵把丁銳扣下了, 說是都知道這條路封了,偏偏丁銳不知道,必定是jian細!” 韓將宗沒拿著當回事。 但是轉念想到丁銳回來,肯定會帶來駱深的消息,便吩咐道:“你去把他領回來,就說我前兩天派他去辦事,不知道今天才下的封鎖命令,叫他們放行?!?/br> 姚遠一聽‘東廢道’,就接上話:“放行好說,那里是我的人,不過,你得先打贏了我……” 話音剛落,他繃直手腕沖上前來,手掌硬如玄鐵,只劈韓將宗肩膀! 韓將宗側身一躲,單臂回伸,力撥千斤的反手一推,克住了他的手刀。 大劉瘋狂喊:“還有個問題!” 他把手中物往前一遞,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潤澤的光。 韓將宗動作猛的一停。 大劉:“問你認不認識這塊佩!” 當然認識。 韓將宗心里重重一跳。 姚遠收回手,聽了個稀里糊涂:“怎么回事……” “不打了?!表n將宗擺擺手,一把拽下大劉手里的玉佩,然后往東邊匆匆走去。 腳步是從未見過的快又急,眨眼出了圈。 “別走??!”姚遠對著他背影喊:“沒打完呢!” 韓將宗影子都快消失了。 “散了散了……”姚遠把場中士兵驅散,又看了一眼韓將宗方向,終是擔心他跟自己手下起沖突,煩躁的“哎呀”一聲,追著他去了。 東廢道上仍舊在對峙著。 但是氣氛已經比剛剛和緩許多。 駱深臉上帶著些微妙笑意,眼睛被正午的陽光打著,似裝著桃花一般。 他放松站在車旁,并不四處打量,只偶然一抬眼,漫不經心眺望一下遠方。 無論怎樣看,都是個貴公子。符合他一擲十萬兩的身份和氣質。 巡兵頭心中覺得他說的恐怕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這里距離營帳很遠,等到人來接,也要有一會兒。 他留下自己在內的三個人看守,其他人派出去繼續巡查。 然后盯著自己手上的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若是真的,被韓將軍知道自己看了他的信,該不會被滅口吧? 再想一想韓將軍的氣勢,深以為然。 駱深還在原地站著,衣衫服帖整齊的包裹住修長身形,同腳下荒涼雜亂形成鮮明對比。 巡兵頭絞盡腦汁想了想,決定為自己這顆腦袋努努力。 “駱公子,”他走過去,將兩封信遞給駱深,臉上除了草木會色還帶著些不好意思的笑:“例行盤查,還請見諒。多有得罪之處,屬下向您賠不是了?!?/br> 駱深沒接那信,客客氣氣的說:“是我們添麻煩了。待會兒若能自證身份,在下還要同您道歉?!?/br> “不不不不……”巡兵頭堅持把信往他手里推。 遠處顯出來個灰蒙蒙的影子,駱深一望,視線便定格在上面,再也轉不開。 遠處韓將宗瞇起眼遠遠一看,腳下不由凝住。 駱深一身尋常衣裳迎著風,披風上的兜帽被風吹的輕輕搖晃,發絲跑出來幾縷拂在臉上。 遠遠的,輕輕地,叫了一聲:“將軍?!?/br> 韓將宗心中悸動,不由加快腳步,幾乎變成了跑。 這距離不叫距離,轉眼間就到跟前。甚至來不及想些什么。 駱深繞開巡兵不管不顧向前走去,隔幾步遠的時候往前一跳! 被韓將宗一展雙臂攬在懷里,他大手托住渾圓臀部往自己方向緊緊一收,將人穩穩的抱住了。 駱深剛要說些什么,就聽韓將宗問:“你來做什么?” 駱深表情一頓,將眼睛里的笑收了。 “洛陽千里之遠,路上流寇、沙匪、歹徒不計其數,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你來做什么?”韓將宗將他放下,往后退半步拉開半臂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