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大劉自告奮勇的舉了舉手:“……那我去啦?” 韓將宗沒吭聲,算是默認。 大劉嘿嘿一笑,高興極了,邊分開同他二人的方向,邊對著韓將宗一抱拳:“謝將軍!”又對著孫家成說:“兄弟,承讓承讓?!?/br> “快滾?!睂O家成說。 “你也滾吧?!表n將宗說。 孫家成歪頭看了看他表情,發現他很嚴肅。 韓將宗繃著一張臉說:“再有下一回跟沈老通風報信,別說女人,就是白飯你都吃不上熱的?!?/br> 孫家成撓了撓頭。 “那沈老問,我總得告訴他點什么吧?”他為難的說:“不然沈老又要罵我?!?/br> 韓將宗:“你跟大劉學學,臉皮厚點就不怕罵了?!?/br> 孫家成:“……” 韓將宗沒工夫跟他廢話,半步不停興沖沖往帳中去,遠遠看到丁銳正等在門邊。 他克制住心中激動,大喇喇一撩門簾,自己先鉆了進去,“給我吧?!?/br> 丁銳緊跟著進帳,隨即“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 韓將宗要伸出去的手一頓。 丁銳手中舉著信,韓將宗掃到封上題字,仍舊是自己寫的那封。 別說回信,就連自己這封都沒有送出去。 煙熏繚繞帶著血跡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丁銳差點哭出來:“我到了駱家,少爺不在,一個叫佟興的讓我留下信件,但是我想到要取回信,就說要等少爺忙完,親自交到他手上……” 韓將宗如山巒般穩重站著,側臉肌rou越發繃緊,那斜度到下頜戛然而止,似被鐵斧斬斷了。 “佟興叫我別等,只說會轉交。他說少爺最近忙,今次沒有時間回信,也見不到本人?!?/br> 周遭溫度不停下降,凍的丁銳瑟瑟發抖:“我覺得有古怪,便拒絕了。在大門口處等了兩個時辰,碰到一位前來找少爺的年輕公子,聽門房說,少爺不在家,往山西出差去了!” 丁銳大口呼吸,猛然抬頭:“……噢!我聽門房稱呼那年輕公子為江都騎!” 話音落地,帳內氣壓也降到了最低。 丁銳復又垂下頭,有些呼吸困難,舉過頭頂的雙臂久久不動,都已冰涼麻木。 韓將宗看著他手中的信,又好像正在出神,透過纖薄紙張望到了別的東西。 ……他答應過我好好待在家中,不亂跑,每日早早歸家。 不老實。 ……他遠行山西,別人都不瞞,唯獨瞞著我一個。 不安分。 豈止不安分不老實。 欠cao。 良久,韓將宗咬了咬牙,殘存的理智險險占了上風。 他沒有收信,冷冷說:“你快馬去山西找人,去賣鹽的鋪面里找,沒有就去找知州要?!?/br> “若是找不到呢?”丁銳問。 韓將宗聲音很沉,卻清晰無比:“肯定能找到?!?/br> 山西。 一整日的功夫。 駱深終于冷靜下來。 他拿著清單調齊要運回洛陽的貨物。然后再認真的考慮要不要給韓將宗送點東西去。 ……也不知道戰場中情況怎樣,去了會不會添亂。 算著時間,丁銳應該已經送第二封信到了洛陽,不知道佟興有沒有收下信,還是將人一并留下了? 本來要搞突襲,給韓將宗一個驚喜,這下好了,如果佟興沒有跟丁銳解釋清楚,沒能讓他留下書信就回去稟告,恐怕會變成驚嚇。 駱深莫名覺得腰間隱隱作痛,沉思著搖了搖頭。 短短時間把數人在自己腦海中過一遍,他決定不往北面去,還是回家等丁銳再來。 駱深通知了秦掌柜吃過午飯后回程,便自顧自的胡思亂想。 仿佛心已經飛去了硝煙彌漫的戰場。 中午剛吃過飯,知州派手下帶來人,說是有重要事情。 帶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丁銳。 駱深沒能見到韓將宗的那點空落落一掃而空,眼睛霎時就被點亮了。 丁銳雙眼也亮了,愁眉松展,激動的差點哭出來。 “唷,你……”駱深剛一張嘴,丁銳帶著哭腔道:“可算尋到您了!” 小伙子眼圈子紅黑一片,眼角唇邊向下耷拉著,一副愁苦面相,同頭次相見截然不同。 駱深伸手穩穩將他托住,追問:“怎么來山西了?” 丁銳掏出信封遞給他,舉起另一只袖子擦了擦眼:“將軍叫我來找您的?!?/br> 駱深:“……” 他伸手接了,抱著些希望問:“將軍知道我不在家嗎?” 丁銳點頭:“知道啊,還生了好大的氣?!?/br> 希望破滅了。 駱深心底嘆了聲氣。 “這樣吧,你隨我回洛陽?!彼f:“路上我把回信寫好,何時寫好了,何時由你帶走?!?/br> 他想著好好斟酌回信,解釋一下,平息韓將宗的怒火。 不然再見面,恐怕骨頭架子又要遭殃。 丁銳:“這……” 韓將宗只命令讓他找到人,沒說下一步是讓人回去,還是帶人過去。 通過近來的觀察和敏銳嗅覺,丁銳覺察出韓將宗對此人的不同來。 他略猶豫一會兒,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決定富貴險中求,帶駱深去營帳。 “韓將軍說讓我務必找到您,”丁銳小聲說:“帶您過去?!?/br>